《（云纲）逆向自由》夏名傲

90、【90】

　　“……”闻言，云雀按下数字门锁键盘的手指陷入几秒的停顿，主人的动作僵持的同时，原本应该正常解锁的屏幕不幸地延伸出了十几个相同的数字：271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8……

　　不易被人察觉的僵硬稍纵即逝，微微偏过头，深蓝的眼瞳里倒映出一旁狼狈扶着栏杆，上气不接下气、脸色通红的狼狈生物：“所以？你就睡在门外。”

　　因为输入字符满格而闪烁着警示红光的门屏发出嘀嘀的轻声鸣响，云雀恭弥的动作却未动分毫，而在他面前的草食动物听了这句话，酒气熏红的眼睛里没有太多恐惧，只是傻兮兮的笑了下，嘴角勾起的弧度看上去居然像是清醒的，或者说，他眼里似乎清清楚楚地写着他此刻是清醒的。

　　接下来的动作更证明了泽田纲吉的话，不单单是醉话。他真的费力弯下腰来，伸出左手去擦拭地面，手指拂过阶梯，接着挥了挥上面的灰尘，另一只手仍然吃力地抓着栏杆，努力维持身体的平衡。尽管如此，还是免不了身躯摇晃。

　　终于，他背对着云雀恭弥坐了下来，靠着一旁的扶手，微微将头斜倚在上面支撑身体。动作从开始，到结束，那双原本温和得近乎羞涩、无论如何层层隐埋都透着晦涩仰慕的眼睛，再也没有给云雀一眼的对视。

　　云雀恭弥就这样看着泽田纲吉背对着他坐在他家门前的阶梯上，没有言语。

　　星光下的一切昏暗，从他单薄的背影望去，只有一片茫茫的城市灯海。他是在拒绝。

　　一时间，二人沉默。只能放任时间流逝。

　　没有人知道泽田纲吉的心里到底是像煮沸了的水一样翻滚，一个背影根本不会透露出这些，就像可能不会再有人看出，他看似迟钝呆滞的目光里，隐含着怎样的痛苦和容忍。他好像已经学会了忍耐，就像川平说的那样，已经习惯了生活本来就是不断地接受意外，不断的花钱、存钱，生病、治病，有钱，再没钱……可是不管怎样被磨钝，只有一件事情，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习惯，那就是靠近，再被踢开。

　　泽田纲吉的背影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落魄的虫子。

　　云雀恭弥颀长的身影也就那样静立在他的身后，保持着手指搭在按键上的动作侧身而望，良久。

　　——“为什么。”

　　声音从背后不远的地方响起，就在头顶上方。

　　“啊？”没想到他还没有走，突然听到的问句，以及熟悉到梦里的声音，让纲吉不知为何肩膀缩了一下，一定是冷的原因。尽管不知哪里涌来的一股恶寒，他还是努力表示清楚自己的所谓意愿，虽然接下来说的一堆话让他日后被黑时有想自杀数遍的冲动：“你是我梦见的云雀学长，不是正牌货……所以你不知道，我不能进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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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咬杀？既然是梦里的，他不会知道。”好像无视了某个奇怪的词汇，声音依然作出回答，没有显露分毫情绪。

　　“你竟然会这样说唉，果然不是云雀学长…”废柴好像有点激动想要努力回头用目光传递一下自己的情绪，但是只是直起身体来就颇有难度，于是作罢。“其实，就算他不会知道，我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和梦里的人这么清晰的对话，头脑昏沉胀痛，心脏上却感觉重压更甚，蓦然间有种喘不过气的来感觉，好像曾经站在讲台上面对下面众多等待看戏的同学时，那种紧张和压力。

　　强按下目眩，泽田纲吉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脑海里挤出：“还是不能进去。我没有钱，没有钱治妈妈的病，家里的房子都留不住，对我好的朋友……也帮不了他们。所有人都可以去上高中，我啊，就连国中都没有上完……头脑不聪明，长得也不讨人喜欢，全身上下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如果走进这样的房子里，就算学长不生气，我自己都会感觉这所房子在生气……就算是梦里的房子，我也想，保留一点所谓的尊严吧……万一我进去后里面还有个学长呢？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对方没有回答，好像在耐心地静等他自弹自唱继续。只是背对着大门的纲吉看不见，门屏上本来已经黯淡下去的背景光，又因为按键上手指无意识加重的力道，再次可悲的亮了起来——27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

　　“那我就又要被打了！就算做梦，这样也是很窝囊的……虽然你也是云雀学长，但是你可能是被我改造过的，性格比较像人，说不定也打不过那一只……你想说什么对吧，请先忍一下不要吐槽，就算是废柴，在梦里也要感受一下人权的……嗯，那个什么，不管怎么说，真的谢谢你。可能过一会儿就看不见你了，不知道下次还会不会见到你，不过我没钱再买酒了，可能会很久以后才有机会吧……”

　　“……”

　　“你为什么不讲话，阿嚏……”还想再唠叨点什么，可是又被一个喷嚏打断了，酒精让头脑发烫，不过它的效果却没有在身上保温，夜色随着凉风慢慢渗入体表，加上淋了一场雨，二人身上都湿了一大半。明显感觉到冷风的刺骨，纲吉缩了缩肩膀，随后又忍不住转头看向云雀，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一面掩着鼻子一面伸出手去：“你有带拭面纸吗……”

　　“清空成功，请输入密码。”

　　“解锁成功。”

　　没有搭理草食动物毫无节操、乞讨般伸出去的手掌，云雀恭弥转过身，手指利落地在数字按键上跃动，几秒之间解开电子锁，随后是叮咚几声悦耳提示，大门一推即开，干净的走廊一眼可以看见玄关。

　　“……”被开门声音惊了一下，顾不上捂住鼻子的纲吉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面前一张隐约有些不对劲但看上去却很平静的脸，特别漂亮的云雀学长的脸上，眉毛的部分好像画歪了一样，有点奇怪。

　　“里面没有云雀恭弥，”脸的主人说话间隐约可以看见森白的牙齿，好像还有一种咯咯的不明声响，“就算有，我也打得过他。”

　　——“所以你现在给我滚进去，不然我就打死你。”

　　————————————TBC——————————————————

　　我勒个去最近更新真的很慢
　　我想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