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的斜对面》淡定妖精

9、白婷的痛（一）

　　“白婷，你永远都不会幸福，像你这样的人不配拥有爱人，你根本就没有心。”凄厉的话语不断在耳边徘徊，周围的空气变得好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白婷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挥着，想要赶走那个喋喋不休的人。
　　刚刚外出回来的孟杰，来不及好好摆放东西，一股脑儿全扔地上，跑过去抓住那双不安的小手。“婷，你醒了吗？婷？”
　　“谁？是谁在叫我？声音急促而苍凉。”白婷很想睁开眼睛，可是还是抵不过黑暗的招唤，意识渐渐模糊。
　　这一次，白婷依旧睡不安稳，眉头越蹙越紧。梦里她又回到那暗无天日的日子。
　　“你这个小杂种，瞪什么瞪，老子告诉你，你还嫩着呢！还想跟我斗，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个鬼样什（shi）子，告诉你，老娘肯养你就是你就该偷着笑了！”妇人插腰的手上握着一根细细的棍子，另一只手，一指头一指头的戳着女孩的头，嘴里念念有词。妇人的面前跪着一个女孩，女孩左脸已经肿的老高，手上一条条的红痕与青紫痕迹交错在一起，有伤口正一滴一滴的往外渗着血，显得十分狰狞。但女孩却显得一脸平静，这一切她早就习惯了。
　　看着女孩那风轻云淡的样子，妇人的火气一下子窜上屋顶，更是变本加厉，非打到她开口。
　　“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女孩实在受不了了，终于还是开了口。虽然是认错，背脊却挺得笔直。
　　“下次，还有下次？”妇人瞪起牛眼，如果换个性别就是撒旦在世。
　　“没有，没有下次！”
　　“如果下次还是做不好呢？”
　　“那我就去死！”还是淡淡的语气，说着结束自己生命的话，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女孩的平淡彻底惹怒了妇人，妇人抬起棍子就使劲打，棍子断了，又重新拣一根，打到累为止，打到满意为止。
　　女孩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默默的忍受着这一切，仿佛棍子不是打在她的身上，她只是一个无聊的看客，看着一场事不关己的电影。
　　妇人终于累了，卷了，回屋去了。
　　有人赶忙上前去，扶起地上的女孩，关切的问：“孩子，你怎么样了？来，喝口水吧！”
　　女孩冷冷的瞥了一眼，用尽仅有的力气，挥开那人的手，当的一声，碗碎成两半，顿时疼痛彻骨。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知好歹？人家好心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推人呢？”人群中，有人立马抱不平。
　　呵呵，真是好笑，女孩觉得这是自己这么久以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好心？周围那么多的人，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帮她，不帮就算了，还好好站在那里围观。现在假惺惺的上来扶一把，她就该感激涕零吗？她很想问问：“你们安的到底什么心？”很想说“不要玷污好心这个词。”想想还是算了，根本没有说的必要，与其和他们浪费口水，还不如睡觉来的实在。“睡吧，睡吧，最好能让我一睡不醒。”女孩想。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不想伤害你的！真的不想！”妇人边哭边为不知是熟睡，还是昏迷的女孩上药。
　　女孩感到有水落到自己的脸上，胡乱的用手抹了一把，打算继续睡，却有更多的水滴落下,“唉，下雨啦？还是回屋睡吧！”女孩不情愿的睁开眼，看到一张满是泪痕的眼，吓得赶忙闭上眼。
　　沉静在自己世界中的妇人没有发现女孩的异常，继续自言自语。“婷婷，你一定要原谅妈妈，一定不能怨恨妈妈，妈妈是那么爱你呀！”
　　“爱我？爱我就把我往死里打？爱我就没日没夜的叫我干活？”女孩觉得好可笑 ！“我不恨你，也不怨你，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亲爱的妈妈！”
　　那时的女孩真的不明白，她的妈妈为什么那么善变。白天是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看到她痛她便快乐的修罗。夜里又会化身为善良的天使，她痛，她比她更痛。她只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虚伪很虚伪，永远也不想再看到这张一次次伤害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