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蓝紫色色

7、007 狗腿精神

　　“你‘故人’的墓碑好排场，”站在将近两米高的石房前，我边感慨边揣测这位“已故之人”跟沈默的关系？
　　“你好像误会了，”沈默敲敲那个疑似墓门的东西，“没有意外的话，里面的人应该还活着。”
　　“什么！”
　　我一步跳开，躲到沈默身后，囧囧有神的盯着这个硕大的陵墓。
　　“放心，”沈默把我带到前面，“里面住的只是个普通的守墓人。”
　　但不管沈默说什么，我都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不放：“普通的守墓人会住在造型这么诡异的房子里？”
　　“我觉得这房子不错啊，”沈默看了看四周，“蛮应景的。”
　　我惊恐的瞪向沈默，抱着他胳膊的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挣扎间门咯吱一声开了，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影子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见我们站在门前似乎有一瞬间的疑惑。
　　沈默，你朋友长得可真不像人——我很想这说，可发现自己吓得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张了几次嘴，还是发不出声音，无奈之下只能缩在沈默背后，打量着开门的人，可惜他头上的那顶宽沿礼帽遮住了大半个脸，我看不太清楚。
　　沈默对黑衣人的阴冷气场视若无睹：“我找墓丁。”
　　感情黑衣人还不是他的“故人”？
　　“地、下，”黑衣人用粗嘎的嗓音一字一顿的答道。
　　听听，这是人类该有的声音吗！
　　不对，这是人类该有的答案吗！

　　我头皮发麻，两腿发软：“沈默帮个忙把我打晕吧。”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自顾自的走进了那个忽明忽暗被他称作“房子”的东□□留我在门口欲哭无泪，而那黑衣人却不知道从那里变出了一套工具，左手一个凿子，右手一个锤子对着门旁的一个墓碑狠命的砸着。
　　“大，大，大叔，你，你砸墓碑干嘛？”
　　那黑衣人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我白牙一闪：“也不知道谁，把我名字刻可错了，我出来改改。”
　　我嘴巴大张，撒腿就跑：“沈默，等等我——”
　　呜呜，为什么我还没晕过去。

　　“房子”里面出奇的宽敞，甚至自带了一个袖珍型客厅和开放式厨房！
　　之所以说袖珍是因为客厅里只容得下摆放一个单人沙发，而厨房就是一台微波炉加一电饭煲。不过，我看后稍微有些安心了：除却满地的白色纸片和忽明忽暗的诡异灯光不说，这里总算有点人类生存的痕迹了。
　　“你先随便坐会儿，我去找她过来，”沈默指指地上凌乱的纸片，“这些东西你随便踩，但是不要动，记住了？”
　　我点头：“知道了，你快点回——啊，鬼——”
　　话在我看到从沈默背后不远处，突然爬出来的一个长发遮脸的女人时变得声撕力竭，我本能的往前一跳，鸵鸟般的把脸埋了起来：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什么都没看见。

　　室内一阵诡异的安静。
　　然后，我感觉自己被转了个方向，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我以为是沈默，便埋着脑袋跟他商量之前的计策：“你把我打晕吧，真的，离开这里了再叫醒我，出去后，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她在嘀咕什么？”我听年身后的人这样问。
　　可是沈默呢？这根本不是他的声音！
　　“没什么，”我发现我脑袋抵着的地方一起一伏，还发能发出声音，“胆子小，吓坏了而已。”
　　我懵了：这不正是沈默的声音吗！
　　猛然抬头，果真对上沈默近在咫尺的脸，什么情况？

　　我记忆回放，两三下整理出现在的窘状：原来刚才一阵慌乱，我不但一下跳到沈默身上，还钻进他怀里，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放。
　　苍天啊，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吃他豆腐，但是那被我蹭开的衬衫到底要怎么解释……
　　我尽量显得很自然的从沈默身上滑下来，站定，替他遮住那点带着禁|欲|诱|惑的男色：“沈默，你放心，回去后，我一定把扣子给你缝上。”

　　“哦厚厚厚，”话刚说完，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只有在动画片里才能听到的三段式女王笑声，我立时全身戒备，并紧抓沈默慢慢，准备带他随时开跑。
　　转身，看到的却是一个皮肤白净，长相可爱乖巧的小女孩，十五六岁的样子，我脑海里马上闪现出“萝莉公主”四个字，却在女孩开口后数瞬间幻灭。
　　“妞，”小萝莉摩挲着下巴，“看来回去后，你要赔默默一件衬衫了。”
　　我扭头，对上一片皱巴巴的破布，以及破布下难以掩盖的旖|旎春|光：“沈默，对不起，你知道的，人一紧张手就可能不听使唤了，我是说，我真不是故意扯坏你衣服的。”
　　沈默叹口气，拉下我在他胸前摆弄衬衣的手，对着那个伪萝莉道：“她有点二，你要不介。”
　　萝莉少女了然的点了点头，而我果断泪流满面的蹲墙角画圈圈去了。

　　伪萝莉叫墓丁，据我猜测寓意大概近似于园丁，只不过，人家照料的是花草树木，而她负责的是野草坟墓，所以窃以为墓丁只是她的艺名——试想谁家父母会给孩子起这么个伤不起的名字啊？
　　沈默看起来和墓丁颇为熟悉，但这种熟悉似乎又建立在某种距离之上。
　　比方说他们会在一起“忘我”的聊天，但却不会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会对着从地上捡起来的一张纸讨论半天，但却不会勾肩搭背一起对它指指点点……他们会一起站起来，但——咦？沈默怎么往我这边来了？

　　我正观察得起劲儿，却发现主角之一已经站到了我面前。
　　“要走了吗？”我立马起身，站好，但因为高度差的原因，仍然不得不仰视沈默。
　　“恩，”沈默塞给我一打文件，转头对跟过来的墓丁道，“看完剧本，我们再谈。”
　　听到“剧本”两个字，我虎躯一震：怎么回事？杨小欣还没搞定，沈默又勾搭上了新欢？
　　这种内心腹黑的萝莉据说很受大叔欢迎，她要真跟了沈默，还有我还债之日吗？！
　　“好，到时候再约，”墓丁爽快道，而后看着我，意味深长的一笑，“以后请多多关照，二~星姐姐——”
　　那个婉转的被强调了的“二”字含义多重，我怎么会听不出来，目光凌厉的看向沈默，这次他很配合的说了三个字：“我们走。”
　　……我抱着文件泪奔出去。
　　劳资要听的是“对不起”啊有木有……

　　走到门口，又遇到一人，不过白色长衫加礼帽的打扮跟之前见过的黑色西装大叔大不相同。
　　“要走了吗？”声音听起来也没那么阴森刺耳。
　　“是的，”我没想到他会主动跟我说话，愣愣的回答了一句。
　　“回去的路还记得吗？”
　　怕我迷路吗？这位大叔还蛮热心的：“大叔放心，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他知道路……”

　　“又在自言自语什么？”
　　我转头原来沈默也已经出来。
　　我指指旁边，解释道：“我不是自言自语，是跟这位大——”
　　却哪里还有白袍人的影子！！！
　　……

　　直到走出墓园，上了车，我还惊魂未定：“沈默，刚才真的有个穿白色衣服的人跟我说话。”
　　“恩，”他随口敷衍着，摆明不相信我。
　　“是真的，我还有跟他讲你是跟我一起来的。”
　　“你刚才在路上说过了，”沈默边启动车子，边指了指他的安全带，“系好。”
　　“哦，”我把文件放到腿上，侧过身去帮他系安全带，“沈默，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不信我，难道是想让我信我撞鬼了吗？”
　　沈默叹气：“好了，我信你，我刚才的确看到一个穿白色衬衫的人跟你说话。”
　　“不是衬衫是长衫，古人穿的那种。”
　　“对，是长衫。还带着顶，恩，礼帽？白色的？”
　　我泪奔了，他不用疑问语气的话，我还会相信他已经相信我，可现在我相信我彻底是见鬼了。

　　“总之，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我几乎算是哀求了。
　　沈默又指了指安全带：“系好。”
　　“已经好了，”我凑过去看看，“哦，对不起，扭结了，我给你调调，”于是解开，又扣一遍，“这下可以了。”
　　“王星星，”沈默突然很正式的叫了我的名字。
　　“在，”我心里徒然有些忐忑，谈判终于要来了吗？
　　“系好你的安全带。”
　　“……”

　　曾有人说我奴性太重，我听后冷笑：劳资是新世纪女性！
　　但再回首，才发现我骨子里是多么的天生狗腿命：人家沈默根本没说让我给他系安全带有没有！
　　我却连人家的带子打结都会负责调好摆正有没有！
　　但造成这一系列误会的根源是：“沈默，一句完整的话不只是有谓语动词，它还应该是包括主语和宾语的，比方说你要讲‘谁干了什么’，而不能只说——”
　　“干”字差点从我嘴巴里溜出来，还好我反应迅速，及时挽救了我的形象：“而不能只说‘干了’，再比方说……”
　　沈默听完我的长篇大论后淡淡的回了一句话：“系好。”
　　结果完全是对牛弹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