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飞坦他心力交瘁》无白

11、第 11 章

　　建立人格的方法是摧毁原人格。

　　到处都是黑的，漆黑一片，漆黑一片，什么都无法看到，冰冷冷的坚硬触感，坚固狭小的空间站起时头可以碰触到天花板，躺下时刚好躺平。

　　宽松版的钢铁棺材。

　　声音悄悄的从嘴角跑出去，湮灭在阴暗无光的前方，什么声音都没有，再怎么瞪大眼也什么都看不见。

　　盗贼骂了一句：“什么鬼地方。”

　　不论他怎么踹又使劲大喊大叫，外面却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箱子被埋在又深又远的地底。

　　明明外面烈阳当头，这里阴冷的气息却从墙壁上一丝丝发散出来。

　　他蹦跳了几下，头立刻被撞到。

　　“好痛！”

　　盗贼揉揉脑袋，沿着墙壁一点点摸过去，因为看不见所以手的触感很敏感，钢铁的表面上有些凹凸不平的凸起，六个面都有。

　　他突然意识到了非常重大的问题，地面也是这样晚上怎么睡觉啊！

　　莫名其妙被关进来，不知道原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吃饭怎么办，睡觉怎么办，最重要的上厕所怎么办？？？

　　绝望。

　　盗贼刚一躺下背部被硌得发疼，没几秒就爬了起来，根本睡不下去。

　　实在没事做，他只好做俯卧撑，完了做蛙跳，蛙跳完平板支撑。

　　做到满身大汗，空间里有股异常的味道，盗贼闻闻自己身上，一身汗臭味。

　　“……”

　　总不能见飞坦的时候这么邋遢，锻炼还是发呆，这是一个问题。

　　黑暗空间里的时间感被无限的拉长，完全不知道过了多久，几天？几小时？还是才几分钟？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突然有些呼吸困难。

　　该、该不会缺氧了吧！

　　一立方米的氧气大概够用十个小时多，但是运动会增加吸氧量！

　　他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明明感觉上才几分钟，却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

　　因为长久听不到任何声音，耳朵在嗡嗡嗡的耳鸣。

　　他晃晃脑袋，好像有了幻听。

　　他听到铁门打开时的咣当声。前面露出一丝光亮，从巴掌大的洞口推进来一个盒子，同时还有无数凉爽的空气涌进来。

　　“等下等下！”盗贼扑过去扒住洞口，“什么时候放我出去？为什么把我关进来？”

　　手指被掰开，洞口关上了。

　　“我靠！听人说话啊！”

　　盗贼气冲冲坐下，摸到盒子打开，闻到一股香味。

　　是食物，但是没餐具。

　　“到底什么鬼啊……”他简直没了脾气，一连串发生的事太过莫名了，又没有一点头绪。很快吃完饭才发现盒子是硬纸板做的。

　　他突然反应过来，没有餐具是担心自杀啊。

　　也就是说……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很久，不然人不会想要用自杀来逃离。

　　他猛地站起来，僵硬地站在那里，最后，却慢慢坐了下来。

　　不能激动，氧气会不够。

　　人生气的时候却不能愤怒，疲惫的时候却不能休息。

　　一股子火无处发泄。

　　做这种事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就是一普通大学生而已……对了！退出游戏不就行了啊，最近很少升级差点都忘了还有系统的存在。

　　“系统，我要退出游戏。”

　　[游戏维护中，无法退出。]

　　“什么时候维护结束？”

　　[无法确定。]

　　“我怎么从这里出去？”

　　[请玩家自行解决。]

　　“……要你何用！”

　　盗贼愤怒了，又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我现在受到严重的精神伤害，你们必须解决问题。”

　　[游戏进行中无法干涉，请玩家自行解决。]系统诡异的沉默后，[根据检测，玩家的精神数值远远超出常人，请不用担心精神问题。]

　　“……”你啥意思？

　　问了半天没任何收获不说反而受到嘲讽一次，盗贼心灰意冷，靠坐在地上，额头顶着膝盖。

　　……飞坦现在在干嘛呢？

　　他在做什么？外面这么热他应该不会出去吧？中暑了可不会再有人抱他回去，他还戴着项链还是已经丢掉了？

　　好想回去。好想见他。

　　这么阴冷的地方，好想他的体温。

　　炙热的。

　　洞口打开的间隔越来越长，最初十来个小时开一次，送一次食物，后来两天开一次，再后来，固定在三天。

　　送来的食物仅仅保证人不被饿死。

　　血量仅仅吊在10点之上。

　　盗贼试过潜行装消失，外面的人连看都没往里看一眼，行动一如往常。

　　渐渐的他开始习惯这种生活，可以安稳睡着，可以吃一次食物忍受数天的饥饿，但是，一切又突然发生了变化。

　　铁棺材在不断缩小。

　　几天内，他从平躺到蜷缩，无法站起来只能蹲着。

　　狭小的压抑空间会让人自然而然的形成一种压迫感，盗贼心情很差，躺在地上，抬脚抵着上方的墙面。

　　幸亏他个头小，才能安稳待在这里，要是长高了不得卡在里面动弹不得啊。他想了下那种场景，比如翻过身的乌龟放在和龟壳正巧大小的盒子里，乌龟四肢扑腾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要是飞坦的话……

　　不不不，盗贼使劲摇头，他不会让飞坦落到这种地步啊，太难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挤死，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没有希望又无法死去。

　　长久的不活动让全身关节都在发痒难受，肌肉萎缩还手脚无力。

　　飞坦在做什么？又在打架？“为什么那么喜欢打架……没我帮你输了怎么办……等我回去给你报仇……”盗贼低着头，几乎是轻柔的呢喃细语。

　　好像很久没见了，真没想到会离开这么久啊。

　　每天持续不断思考的只剩下了一件事，飞坦，飞坦，飞坦。

　　等铁门真正打开的时候，他被瞬间进入的阳光刺激的闭上眼，很快有人上前在眼睛上覆上眼罩。

　　盗贼竖起耳朵，连风的声音也变得喧闹嘈杂，夹杂着人的交谈声。

　　盗贼欢快道：“终于放我出来啦！我要投诉啊，我要见老大！”被人推了一把还不放弃，“轻点轻点，我骨头脆小心我碰瓷你啊。”

　　有人低声问：“你确定他在里面待了三个月？”

　　“……应该是吧。”

　　有一个人沉声道：“把他带到地下室。”

　　不详的预感！他被人推着往前走，悄悄装作揉眼睛的时候把眼罩一点点推开，试着习惯阳光的亮度。

　　周围前后左右都有人的气息，他的潜行可以隐藏身影，但并不是消失，所以依旧会被人抓住，要在隐藏的同时以最快速度离开原地！

　　计划完全没来得及实施，手上被扣上铁链。

　　……绝望。

　　到了地下室眼罩终于被摘掉了，盗贼左右看看，走廊两边都是紧锁的石门，他被带到最后一间石室里，四肢大张的挂在墙上。

　　“喂你不觉得这样子很羞耻吗，能不能改个姿势，吊起来也行啊。”盗贼像壁虎一样靠在墙上扑腾了几下，但不管他怎么说那几个人安静的进来又安静的离开了。

　　只留下一个穿迷彩服的男人。

　　盗贼仔细一看，卧槽这不就是那个把他踢下地狱的教官吗！仇人啊！

　　“混蛋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害我！”他晃动铁链，拼命挣扎的手腕被勒出红印。

　　教官仔仔细细打量他，除了有些营养不良和脸色惨白之外没什么大问题，果然天赋不错。但是精神力太过坚韧了，塑造不成功。

　　教官示意外面的人进来。

　　“给他进行第二步，期限……一个月。”

　　一个月？！不等盗贼继续骂，外面进来第二个人，而教官离开了。

　　超级超级不妙的预感啊。

　　盗贼不由得两眼通红，紧盯向自己走来的人。

　　那人带上口罩，手里拿出薄薄的手术刀。他把盗贼的手从铁链上取下，铁钳一样牢牢固定住，拿起手术刀。

　　“你做什么？！”

　　手术刀从肘关节刺入，上下按压着撬开再旋转一周，下手臂掉在地上。

　　盗贼甚至没反应过来。

　　血液喷出，剧痛这时才传入大脑，但比不上失去手臂的震撼。“我……我的手……啊啊啊！！”

　　接下来是左腿。

　　地下室里传来一阵阵野兽般的嘶吼，让人全身毛骨悚然。

　　盗贼靠坐在地上，四肢全部从关节处卸下，血如同没了开关的水龙头一样喷涌，很快将地面染红。

　　他感觉不到疼痛，全身好像飘在云朵上轻呼呼的，居然有些舒服。

　　拿着手术刀的人退后，另一个人上前将他的血止住，随即，石门关上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什么莫名其妙的……

　　他慢慢靠着墙壁倒在地上，眼前只看得到一片血红。

　　哈哈……以后要变成残废了，太拖累飞坦了，还是离婚吧，不然他不好再嫁啊。

　　不行啊，好想睡……

　　从高高窗口看到的太阳，金色明亮又温暖的落在他身上。

　　第二天。

　　盗贼醒来了。

　　他打个哈欠又挠了挠头发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的手和脚发呆，咦，做梦？？

　　石门打开，那两个人再次走进来。

　　盗贼再次被挂在墙上，重复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只是这次不一样的是，手刚刚被卸掉，立刻被人治好。

　　断掉的手臂从伤口处重新长出来。

　　好炫酷！

　　盗贼盯着自己新生的手和地上曾经属于自己的残肢，这什么奇特的超能力啊，有这本事永远都饿不死了！

　　“我说你……啊啊啊好痛，喂你轻点！我说你这么厉害从哪学的？能不能教啊啊啊好痛！能不能教我啊？”

　　盗贼笑嘻嘻地晃晃流血的上胳膊，“你看我资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