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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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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做了很长的梦,她看见七岁的她伏在姥姥身上撒娇。,那个阳光灿烂,天空晴好,她抱着姥姥给她做的新布娃娃,然后追着阳光的倒影跑步,姥姥边做针线活边笑着说:“阿夏,慢点,你看满头大汗的。”然后转身回屋给她拿毛巾。初夏痴痴地看着七岁的小初夏,那样快乐,不知忧愁为何物。
阳光的倒影将两个人得身影拉的欣长,小初夏追着影子跑到大初夏的影子下,抬起头看着她:“咦?你是谁呢,你怎么跑到我的影子里了?你是我们的客人吗,姥姥,来客人了。”声音清脆嘹亮,小初夏喊完一嗓子,继续低头玩她的影子游戏。
姥姥从屋里出来,脸上顿时绽开了一朵花。姥姥伸出大手,一遍遍爱抚着她。“我的初夏长大了。长大了。”一遍遍重复,眼里有说不出的欣喜,眼底隐隐可见泪光。
她想说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小初夏将她推开,跑到姥姥面前,仰头说:“姥姥你要帮我掏耳朵哦。这里好痒呀”她指着耳朵做出夸张的样子,姥姥将她放在自己的膝上轻轻地为她掏耳朵,痒痒的,麻麻的,引得她咯咯直笑,然后姥姥变戏法的递给她一块大白兔,她吃的吧唧吧唧。
小初夏穿着姥姥做的棉格子花裙子到处转悠,村里的女孩子都羡慕,看着别人羡慕的眼神,她的眼睛神采奕奕,大初夏跟在后面看着她到处炫耀,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姑娘居然会有攀比心理。她正暗自摇头,突然一转眼,眼光乌云密布,天地霎时变色。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看到姥姥垂下的手,无论她怎么呼喊都在也不应答,她喊破喉咙,也无人应答。之后所有美好的梦境全部消失,只剩下那个二十二岁的初夏满眼迷茫,神情呆滞。她蜷在角落瑟瑟发抖。
仿佛有人掐住喉咙,再也呼吸不了。她摸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气,那只无形的手嘞得却更紧。
然后一只温凉的手附在她的额头上,另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没事了,一切都好了。”
她狠狠地咳嗽几声,缓缓睁开眼,看到了陌凉。
别过脸,泪肆无忌惮,那个梦境让她心有余悸。
“对不起。”陌凉温声说,“初夏,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颤抖,她愣愣地望着他,两人仿佛穿越一个世纪之久,她才回过神想自己睡了多久?她伸手抚摸他的脸,一下下,从眉到唇,哑音问他:“陌凉我是在做梦吗?陌凉我等了你一个晚上,你去哪里了?”
“是我不好,那天我不该不接电话,那天我不该关机。初夏你别再吓我好不好,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初夏不要再在梦中哭了好不好?”
哦,原来那么长时间了。
昕薇打饭进来,看到他们,悄悄退出去。她倚在墙边,疲累的闭上眼。她从不知道,陌凉竟是这样的在乎初夏。隔着长长的七年,中间有多少山长水阔,他们站在这里,眼里仍然只有彼此。陌凉生性凉薄,即使自己的母亲也只是只言片语,唯独当他面对炎初夏时,才会有温情。
而自己站在这里,又算什么,自己的男朋友守着另一个女人两天,可是自己却没有说话的立场,这是不是莫大的悲哀。当初自己算是趁火打劫,可是七年的守候,难道就不值得他回头看看么?
努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这时候不是耍小心眼的时候,要不然三个人都尴尬。陌凉会更反感,大度的女人才是陌凉喜欢的。换上笑容走进房间,把饭放在桌子上,招呼他们吃饭。
“陌凉你先吃点东西吧。”昕薇摆好碗筷,“我来喂初夏吧,三天没吃东西,一定很虚弱。"
初夏的脸顿时尴尬的红起来,她接过昕薇手里的饭菜,轻声说:”我自己吧,麻烦你了昕薇。“
“应该的。”昕薇淡淡地说。
初夏埋头吃饭,余光瞥向陌凉,他们那么近的距离,中间却夹了赵昕微,冗长的七年光阴,山长水阔,多少事情,谁能说清?
“初夏,这是明年的新出珠宝设计发布会的邀请函,希望你参加。”昕薇从包里取出一张邀请函递给初夏,“我希望你能给我加油助威。”
陌凉微微蹙眉,却也没有说什么。但昕薇却忽觉得心虚。
这张邀请函,只是她想用以证明初夏和她的差距,因为差距,才能看出谁更能配上陌凉,这是她唯一的骄傲,感情对于男人只是调剂品,陌凉再专情,也会有厌烦的一天吧。而事业对于男人才是重点,一个女人只有在事业上有足够的资本,能够帮助这个男人,才会得到男人的尊重。
“谢谢。”初夏双手接过邀请函,轻轻抚摸字体,在心里哀叹,也只有如此优秀大度的女人才能配上陌凉。心里落寞难耐。
吃过饭,陌凉替他测试体温,又叫来医生,检查无恙才安心离开。
交易所最近快要过年,更显繁忙,前来咨询的人络绎不绝。因为接连发生这么多事,陌凉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但还是放心不下,抽空就去看看。
初夏看着他们离开,出神的望着天花板,她想起醒来前的梦境,那是真是所发生的,她想起梦中的姥姥,自言自语:“姥姥,看见陌凉了吧。对不起,我没有守住他,对不起,是我太贪心。”
自己太贪心了,她就这样望着天花板,还能想起梦里姥姥的话:“初夏不要太勉强自己,更不要太贪心。”
她闭上眼,怎么办,明明说好对陌凉不能存在丝毫幻想,可是自己却深陷下去,哪怕是饮鸩止渴,七年前毒死了姥姥,七年后要毒死自己。捂住脸,光线一点一点,让她感觉到无能为力,人怎么可以这么卑微,是的人怎么可以如此卑微,爱情总是让人疯狂,疯狂到卑微,疯狂到渴求爱情,她想着傻傻的笑。
以勋黑着脸,看着坐在床上的她,除了无语就是无语。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女人,他不知道该去怎么去保护这个妹妹,他听到他对自己说,因为你本来就卑微,只觉得可悲。
他坐在她身旁,“初夏以后不能逞强了。”
她温顺地看着他,点头,“以勋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城市?去一个全新的城市开始自己全新的生活。”她没有说出,把所有与之有关系的全部斩断。
他笑笑,“这是我奋斗的地方,也是我感情失利的地方,我想过要重新来过,却没想过逃开。初夏,你逃了七年,也该面对你和陌凉的感情了。如若真爱,就大胆去追求,你最终嫁给的那个人,不是陌凉的母亲,你应该给陌凉选择的权利,要不然对他太不公平了。”
她看着他说,“他和昕薇才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而且我不会践踏着姥姥的尊严去乞求卑微的爱情,我忘不了那个女人对我们的羞辱。”
以勋叹口气,“初夏,不要绝对。因为你比爱自己,还要爱陌凉。与其两人一起受这份折磨,不如推心置腹好好谈谈,要不然这对陌凉太不公平了。”
初夏叹口气,望着阳光斑驳的树影,想起陌凉母亲的话语,心底一片片冰凉,渗进血液,疼进骨髓,如果陌凉知道真相,还会如此一如既往的爱她,并要坚持和她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