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十字架（6918主+全家雾云》歌娄

15、Chapter.15

　　“这不可能。”几乎就在沢田纲吉说出那个名字的同时，你就毫不犹豫地反驳了他。沢田没再说话，只是毫不畏惧地与你对视，你想那是他有意留给你的，足够你冷静下来的时间。你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某种坚韧得无法推翻的东西，那使你开始动摇，继而隐隐感到后悔——愚蠢的行为大多由于言语快于大脑，该说你究竟对斯佩多信任到什么程度才好。仔细回想，那一瞬间你声音里失了控的激动，敌意，与欲盖弥彰的恐慌，连你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娃娃脸的服务生恰巧经过你身旁，正弯下腰捡起因受到惊吓而散落的账单，一边捡一边怯怯地看了你几眼。

　　平复情感所耗费的时间有如一个世纪般漫长，你想如果你从沢田纲吉口中听到的是白兰改追幻骑士，入江跟着云雀私奔，你的表现一定能从容一些。但是，位置越高的人往往愈发小心谨慎，对于自己身边存在的无法控制的事物，几乎都到了极端苛刻的地步，既然沢田敢押上斯佩多，那必然是有了十成十的把握。

　　你喝了一口咖啡，过分紧张的心情也慢慢有所舒缓，等到你反复确认，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承受沢田的所有解释之后，才开口问他：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送我回来时他还呆在美国。而事实上，他回到意大利之后将要面临的风险远大于我，纲吉君，既然你那么确信，你觉得，这样的他有什么理由出现在意大利？”

　　“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我能够理解，因为这件事同样让我深感疑惑——但很遗憾，这条情报的可信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无法令人不信服。”沢田说，“我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骸君，你是我们之中公认的，与斯佩多关系最亲密的一个，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你有可能知道，请你仔细想一想，骸君，你能找到足够合理的，解释他的行为的理由吗？”

　　“不，”你摇了摇头，“我想不出。”

　　“那么非常可惜，事件关键部分的谜团似乎仍然没有解开，”沢田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那么，先说说彭格列这边得到的情报吧——据说就在今天——也就是骸君回到意大利不久，在厄兰德发现了斯佩多的行踪，而且，根据我的推断，斯佩多极有可能是迪诺继承加百罗涅之后，一直和其保持密切联系，并且从未对外公开过身份的几个神秘人物之一。另外——”

　　沢田顿了顿，观察到你的惊讶表情乍一闪现，又被极好地压制下去，这才开口说道，

　　“另外，刚得到的消息，斯佩多和国际刑龘警组织那边，似乎也有撇不开的关系。”

　　等待沢田纲吉发言结束的这段时间，对你而言，大概比那年冬天光着屁股被赶上街的滋味，只舒坦了那么一点点。只是那时天寒地冻，而你现在坐在暖烘烘的，熏得人神志不清的气流里，唯一相同的是全身冰冷。然而在那个本该为你的生命划上句点的冬天里，你安然存活了下来，因为斯佩多，全是因为斯佩多。你后来知道他有足够的本事打赢你，他只是没有那么做。

　　你坐在那里，记忆从那个冬天开始慢慢复苏。十四岁教你偷东西的斯佩多，十六岁拉上你打群架，替你挡过一刀的斯佩多，十八岁追走你追的女人的斯佩多，二十岁满心欢喜给你买烟的斯佩多……最后是拍拍你的肩膀，大步走开的斯佩多，他的神情在经历过漫长的坎坷与黑暗洗礼之后，终于重归寂寥，宛如多年前与你相逢的那个冬夜，狂风夹雪拍打着你们的脸颊，你想起那时的斯佩多，年龄勉强划进了两位数的斯佩多，

　　他的表情，竟也是非常，非常寂寥的。

　　然而你知道，即使经过多长的时间，即使他斯佩多变成怎样的人，你六道骸又成了怎样的货色，

　　有一件事，是从来都不会变的。

　　“我答应你。”你终于开口，这一次，是郑重其事地回答沢田纲吉，“我知道我该怎么做，我希望你也是如此——我只有一个要求，无论如何，请让斯佩多活下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