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十字架（6918主+全家雾云》歌娄

10、Chapter.10

　　你怀疑地瞟一眼白毛狐狸，估量着当下状况他究竟知道多少。白兰的话在铃声响起时恰到好处地收起了关键部分，现在他正玩着一枚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硬币，抛起接住，反反复复，一脸的神定气闲。看在你眼里，像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

　　你收回目光，再度看了一眼来电号码，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天下乌鸦一般黑——你的脑海里浮现出沢田纲吉那张常常是笑得异常温和的脸，顺便在心里亲切问候了他和白兰的全家，然后才慢吞吞按下接听键。

　　“好久不见，骸。”

　　温文有礼的问候，熟悉的声音与熟悉的开场方式，话筒那头的，确是你所认识的那个沢田纲吉无疑。

　　即使没有面对面，你也下意识地堆起了满面虚伪和顺的迷人笑容，像是一种已经被培养成本能的防御，你声音恭谨地回答，

　　“好久不见了，纲吉君。”

　　“在美国过得还舒适吗？”对方换做了关切的口吻，“虽说德州算不上非常寒冷，一年四季也总不如意大利这么温暖，你和戴蒙·斯佩多刚在那边住下的时候，我还暗地嘱咐旅店老板多多照顾你们，毕竟他也是意大利人，从前和我的关系也非常不错……觉得还满意吗？”

　　“承蒙厚爱，”你依旧笑容满面，只是从旁人的角度看来，那笑已经因为一时僵硬而变得有些难看了，“住得非常舒心，这尤其要感谢您无微不至的关照——来日，我必将连同斯佩多的那一份，一并回报于您。”

　　“这么说真是太见外了，骸。身为彭格列的首领，体恤下属是我理应履行的义务。”针锋相对的客套完毕，沢田纲吉看似还有意与你闲聊下去——点明重点之前，化进为退也是他惯用的伎俩之一，他的语调变得轻松随意起来，似是无意间，漫不经心抛出一句话来，“说起来，最近偶然听说些事情……啊，不用在意，不过是些风言风语，我也就随口问问罢了……听说骸回了意大利？”

　　因为一早有了心理准备，沢田纲吉这一着倒没给你多大的意外。到现在为止，离你回到意大利也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知道内情还在装傻充愣，摆明了要你主动摊牌给他看。

　　“自从在德州度过第一个印第安之夏后，便开始有些怀念意大利的天气了。”兵来将挡，你索性也开始镇定自若地胡诌，“这次回来，一来是拜访几个从前的朋友，二来也是受了斯佩多之托捎些口信。没想到，前脚刚踏上意大利，您的电话后脚就到——如此关怀备至，倒真叫我受宠若惊了。”

　　“你我之间，又何必这么客气？”你可以想象对方在电话那头半眯着双眼的危险神情了，披着兔子皮的狼终于要亮出他的獠牙，“贸然联系你实系我考虑不周，只希望我没有打扰你和他人叙旧。”最后两个字加了重音，潜台词在水下几度沉浮，你来我往，踢皮球似的滚来滚去——谁都巴望着它痛痛快快跳出来，如果是从对方的口中，那将更显美妙。

　　白兰像是从你的语气中听出些什么，停下手上的把戏转过脸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你。你丢给他一个没有温度的眼神，那意味着你对他的信任度跌破零点，倘若他不能给你足够令人满意的解释，你乐意把他将向你提出的所有要求像屁一样放掉。然而转战沢田纲吉时，你又恢复了如常的语气。

　　“不，没有的事，我想我的朋友也不会在这种小事情上斤斤计较。那么，再次向您表示感谢，我的事情，还劳您费心了——您还有什么别的事吗，纲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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