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罗之恋 续》锦瑟loveanco

30、第三十章

　　Tong坐在地板上，审视着自己的杰作----小木偶的鼻子。
　　不错。他满意地笑着，将小木偶放回音箱。揉揉自己发麻的双腿，开始打扫卫生。楼上楼下，打扫干净，已是中午。简单地吃了一餐速食面。开始拆洗床单被套，窗帘。他忙碌着，心里觉得很踏实。虽然在家时，也会偶尔帮妈妈做家务，但他从来没有觉得做家务也是这么一件快乐的事。想到以后Mew睡在被窝里就会想“这个床单是Tong洗过的”他觉得非常幸福。对，是幸福。淡淡甜甜的幸福的味道。至姐姐失踪之后，他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Tong将床单窗帘晾到阳光下，太阳很大，一个小时应该就能晒干。Tong想着，回到房间开始看书。最近他忽然觉得要好好看书了。长久的情绪低沉，令他的功课落后了不少。想到要和Mew一起上大学，他的压力增加了不少。毕竟朱大和法政，都不是轻易能进得去的。Tong吸了一口气，将心思移到课本上，认真地看起来。
　　傍晚，Mew回到焕然一新的家，微微一怔。想到自己平时太忙，很少收拾房间，家里常常都是乱七八糟，这让Mew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随即又想到，Tong这样做，是因为快要离开这里回家去住，Mew的心里又涌起丝丝失落。他极力隐藏起自己失落的情绪，微笑着和Tong一起吃好晚餐，相约一起去湄南河边走走。
　　夜幕将临。湄南河边凉风习习，风吹浪涌，波光粼粼。Mew走到当年两人同坐的河堤边，伸手抚摸着粗糙的堤石。
　　“Tong，你还记得这里吗？”Mew轻声地问。
　　“记得。”Tong答，仿佛看到小时的自己和Mew并肩的背影。
　　“你家搬走的那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很久......” Mew低声说，“你搬走后，我再也没来过这里。”
　　“Mew......”Tong拉起Mew的手，“要不要上去坐坐。”
　　Mew微笑着点点头。
　　Tong抱起Mew放在河堤上，自己也爬上去和他并肩而坐。
　　“Mew......”Tong伸手揽住Mew的肩膀，望着晃动的水面，“为什么，你有那么多的忧伤。”
　　“其实我觉得，很幸福。”Mew依着Tong的肩，轻声地说，“尤其是你在我身边的时候。”
　　“可是，我觉得你并不快乐。”Tong抚摸着Mew的头发，“Mew，我要怎样才能让你快乐？”
　　“什么是幸福？什么又是快乐？”Mew将手伸向天空，眯缝着眼看着自己纤细手指上黑色的水晶戒指，“我的内心很宁静。对我来说，这样的宁静是幸福的。至于快乐，其实人在真正快乐的时候，未必感受得到。很多时候，我们回忆往事才发现，哦，那个时候我多么快乐。对我而言，在舞台上的时候，我是最快乐的吧。和自己喜欢的朋友，唱着自己喜欢的歌，追逐梦想，自由自在......不过有时候又不全是，比如唱着一首忧伤的歌，又怎么可能是快乐的呢？对我而言，快乐就像人生的意义一样难以找到答案。哲学家康德说过，快乐就是幸福和满足。我觉得幸福，但是，我拥有幸福的时候，却又担心失去，所以，这或许是我很难真正快乐的原因吧。不过，我并不沮丧，甚至，我喜欢略带忧伤的感觉。它让我思考。快乐总是让我迷惑，快乐的时候，我很少省视自己。而悲伤的时候，我却能更清楚地看清自己的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以及怎样去完成。你呢？你所谓的快乐，又是什么呢？”
　　“我？我没有想过。我只要我身边的人都幸福快乐，我就会觉得快乐了。”Tong侧过头靠在Mew的头上，两人互相靠着，注视着涌动的河水。清凉的河风一阵阵拂过，倾听着他们的喃喃细语......

　　清晨，Tong醒来时，Mew已离开。吃完桌上放着的早餐，Tong去了超市。回来时，各种各样的食物塞满了Mew的冰箱。塞得满满的冰箱和沙发上的一大堆零食，忽然让Tong觉得，自己有点像个即将远行的为孩子备粮妈妈。这种想法让他不可抑制地大笑。忽而又觉得无限伤感。
　　录音室，August正在录制一首忧伤的歌。那是Mew在Tong离开时写的一首歌，婉转的曲调有着说不出的凄凉。Mew唱得动容，几近哽咽。借着休息的片刻，Mew爬上天台，想要调节自己失控的情绪。Earth跟在他身后，远远地看着他。Mew假装没看到。从天台上往下看，一切都变得渺小拥挤，往上看，一切又那么高远辽阔。至于要往上看，还是往下看，那就是自己的选择了。Mew想。转回头，对Earth微笑。Earth也向他露出温暖的笑脸，指指手表示意他可以下去了。Mew跟在Earth身后回到录音室，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出声。Mew忽然发现Earth最近沉默了不少。以前不论在哪里，都能听到Earth聒噪的声音。最近好像特别安静。又看了看Earth的背影，忽然嗅到一丝寂寞的气息。是我多虑了吧。Mew想着，轻轻地甩甩头，自嘲地笑笑。之后的录音还算顺利。Earth回到乐队中，又恢复了嬉笑爱闹的样子。果然是我多虑了。Mew想。
　　录音结束后，Mew如往常一样回到家中。看到塞得满满的冰箱和沙发上的大堆食物，Mew无言。他走过去拥住Tong。离别的感伤无限蔓延。Tong牵住Mew的手，把他领到餐桌边。看着这丰盛的晚餐，Mew的心一阵刺痛。他强忍着，假装开心地吃着，却是如同嚼蜡，食不知味。
　　晚餐过后，两人一起复习功课。Tong强迫Mew答应自己，以后，每天晚上回来，好好吃饭，好好看书。“我们必须要上同一所学校，一起努力吧。”Tong这样对他说，自己也拿了课本在Mew背面坐下来。良久，Mew问，“你会每天给我电话吗？”
　　“会。”Tong答，伸出左手从背后握住Mew的右手。二人就这样手牵手，背靠背，各自复习功课，直到困顿，才手牵手一起睡去。
　　第二天，天气阴沉。两人起得很早。一起吃完早餐，Mew便去了录音室。Tong则收拾东西，回到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