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简毁

4、第 4 章

　　到盥洗室把长裤背心换上，回到房间，司徒新空把换下来的衣服挂到衣帽架上。
　　桑婕正在电脑桌前浏览网页。
　　司徒新空撇了撇嘴，拿个枕头抱在怀中趴躺在床上。“喂！跟我聊聊。”她出声提醒某人别太无视她这个活物。
　　“聊什么？”
　　桑婕开口说出来的这话有些伤人，但，从她手从鼠标上离开并转过椅子来的态度，又让人觉得她并没有那层伤人的意思。
　　原本因她的话感到失落的司徒新空，很快地就又被治愈了。一脸笑容的看着桑婕：“聊我们各自。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桑婕。”桑婕报上自己的姓名。在瞧着司徒新空一副含蓄的候等她下文的耐心表情，她抿一抿嘴，椅子转回去，调出电脑上的word界面，打出“桑婕”两字，并将字体放大。“可以了吗？”她把椅子调转过来，并侧开身，以免挡着司徒新空的视线。
　　司徒新空冲她用力一点头，然后这头一点下去，就不见抬起。而从她一直抖动的肩膀，桑婕不需去看她此刻的表情，也知这会对方是一脸什么表情。
　　“司徒新空！”桑婕有点恼火的叫上对方全名。
　　可是，她这一声不满，非但没让司徒新空识时务，还引得对方一点也不想再掩饰的爆笑出声，“哈哈哈……我真没有笑你的意思，但你……确实做了让我没办法忍住不笑的举动。”司徒新空抬起了头，边笑边说，边说还边笑。
　　拿她没辙的桑婕，这会倒也淡定了，任由司徒新空笑。在司徒新空笑完停下来，她问了对方：“现在才知道我的名字，上次你怎么就敢跟我回家？这次还又敢独自上门来？”一点也没有女孩子家面对陌生人该存的防范意识。真是让人不省心！
　　司徒新空冲她笑笑眨眨眼。“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你是不会伤害我的。”
　　直觉？！直觉这东西对女孩子来说才是最致命的危险！不过，这话桑婕没对司徒新空说。只是给了忠告：“下次对陌生人防范点。”站起身，问道：“我倒杯水喝。你要吗？”
　　“要。谢谢！”
　　过了会，桑婕拿了两杯水进房。递了杯给司徒新空。这会床上的司徒新空已改了姿势，由趴躺着改为盘腿坐着。
　　桑婕拿上自己的那杯再坐回椅子上，安静地喝着。似乎没有主动想开口聊的意思。
　　司徒新空不知是不以为意，还是因了解对方所以并不介意，但从她脸上挂着的浅笑，似乎更倾向于后者吧。而她接下来问出口的话，更像在为这一可能做了解答。“你不问问我，我同我爸妈吵架的原因吗？”
　　桑婕停下喝水的动作。淡淡一笑，说道：“开解与倾听，我想后者更适合我。”所以，你愿说我就听，自然地，就不需我问。而，若你想找的对象是能开解你的人，我不是。
　　“我也这么觉得。”司徒新空的话，意思也很显然。她也是认定桑婕是个会倾听她说话的好对象，所以才会上门来。但她接下来的话，却又让桑婕困惑了。“我决定，还是不跟你说。”
　　由是，在桑婕心里，把司徒新空这小鬼，定为性格反复无常。
　　“你听听我的自我介绍吧。”也没征求桑婕乐不乐意听，司徒新空就自我乐意地自我介绍道：“姓名司徒新空，虽然这已告诉过你了。年龄18岁，虚岁，生日9月19日，”见桑婕讶看她一眼，她呵呵笑道，“没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所以我逃课是有理由的。”
　　对此，桑婕哼哼了声。这逃课还有理了！
　　司徒新空心情愉悦的继续：“身高169㎝，血型B型，喜欢的音乐是勃拉姆斯第四交响乐，喜欢的颜色是白色，喜欢吃的食物不挑食但偏好清淡口味，特长很多，所以基本上没兴趣，目前就读F中高三（1）班。先说上这些，你能记住多少？”她一脸期待的望着桑婕。
　　桑婕回话很简单。三个字：“头与尾。”
　　司徒新空对她的要求，竟是不高。“这就够了。中间的，我们慢慢来。”
　　司徒新空的“慢慢来”三个字让桑婕脑门被巨大问号占据。啥意思？算了，忽视它。因不想问，也懒得费这脑力去想。
　　仰头，桑婕把杯子里的水喝光。起身，带上水杯走出房间。
　　司徒新空以为她是去清洗杯子，放回玻璃杯存放架。哪知，桑婕再进房间来，手中又端着之前的玻璃水杯，杯内的水有八九分满。让司徒新空讶然地真想冲她问上一句：“你有这么渴吗？”当然这只是在抒发一下她一时的感慨而已，可没真问出口。她真正想问的，感兴趣想知道的，也期待问出口的是：“桑婕，你也跟我说说你的事吧。一下子说很多也没关系，我都记得住！”
　　正站着喝水的桑婕，手上的动作一顿，移开水杯，视线下落床上的司徒新空那张脸。“你这是在暗讽我记忆力差你远着？”
　　司徒新空忙陪笑的解释道：“怎么会呢？我这是在表达，我很想了解你，很想知道你的情况的这种心情。”
　　桑婕刚的话，也只是顺口一说，是想逗弄下司徒新空。心里面并不觉得，对方是那种会拿自己长处去戳别人短处的人。所以这会，司徒新空解不解释，对她对对方的为人评价都不影响。
　　不过，司徒新空现在说的这话，话里深层次的意思，她觉得还是有必要问问的。“为什么很想了解很想知道我的情况？”
　　“因为想跟你做朋友呀。”司徒新空一脸从容的微笑回答桑婕。但如果桑婕能听到她此刻正扑通扑通跳得很厉害的心跳，以及她在心里自个补的一句「这是第一步。」，就会知道，这绝不是她口头上说的做朋友那么简单。
　　“这样啊。”对这一理由，桑婕信了。因她觉得没有怀疑的必要，她没有什么好令对方所图。
　　被信任着的司徒新空，并不晓得，桑婕是基于那样的理由做下的判断，还以为是自己演技好，以及认为桑婕心思简单好骗。
　　虽然信了司徒新空的话，但桑婕心中可没打算与司徒新空深交。“不早了，你刚不是挺困的，早些睡吧。”
　　司徒新空接下来想抗议的声音，被桑婕一句“我累了也想睡了。”打发掉了。只能哑然的看着自己力争回来的机会，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成了泡影。
　　桑婕关了电脑，然后走去衣橱，从放棉被的那一柜的最上层一格，抽出一席被单，抱上被单，拿上水杯，她朝房门走去。
　　“等等！”床铺上的司徒新空叫住她。“你又要去沙发上住？”
　　用上“又”字，就表示不是第一次。上回，她来这里寄宿一晚，桑婕也是跑去客厅的沙发上睡，把床让给了她。
　　桑婕没转身的应上一声“嗯。”，之后就出了房门。
　　她前脚才刚踩进客厅，身后就有一道蹿火的脚步声追了上来，并挡在她的面前。司徒新空气恼道：“这样算什么？我是那种把主人家赶去睡沙发，自己反客为主屡次侵占主人床的恶劣小鬼吗？”
　　桑婕讶地看着此刻表情正写着「我很生气！」的司徒新空。怎么回事？上次不是说过了。她耐着性子再说了遍：“我不习惯与人同床睡。上回我已告诉你了。”
　　“我没忘记！”司徒新空没好气地应声道。手一伸，她抓住桑婕怀里抱着的被子一角。“给我。今晚我睡沙发。”这回，语气倒是好声好气的，虽然离温柔语调还有点远。
　　“好。”桑婕竟然很干脆。左手的被单塞给司徒新空，右手的杯子也塞给司徒新空。“谢谢！帮我洗净放好，还有，房间里你喝的那个也是一样。”
　　司徒新空不由傻眼。敢情外表柔弱看似好欺负的桑婕，其实一直在扮猪吃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