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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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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后。
一夜,月隐星沉,树叶沙沙中从官道传来突突马蹄声。不消一会儿马蹄和车轴急剧的滚动声轰隆不绝,如雷滚滚。马背上的人都身着黑衣和漆黑的夜混成一色看不清面目,唯独独这马阵中央,车上套的马却是一匹白驹,在黑夜中格外分明。咯噔一声巨响,车身碾过一小石包,狠狠地晃了好几下才恢复平衡。车中的人紧了紧怀中银丝滚边包囊,又扶了扶头上帽冠,正了正身,不禁低声咒骂:“等老子到了地儿,要好好地吃喝消遣,这几日没日没夜的赶路要把老子这身老骨头给颠散了。”又紧了紧怀中的事物,忽的外面马驹一丝长啸,车身一晃竟停了下来。
“怎么停下了!”他唤了声。但车幔外寂寥无声,那人一怔,又唤了声道:“问话呢!怎么不答!”可声音明显地颤抖起来。空气凝结般得冰冷,他感到无限的夜,墨黑墨黑地在向他收拢,终于他深吸口气,一手仍紧紧抱着怀中事物,一手却撩拨开那藏青色的车幔,一道银光闪现,顿时血蝶翩飞,妖治异常,他负面扑到在自己的血泊中。
外头的蒙面人,抬脚踢开他的身躯,又是几道银光那上好的银丝囊顿时变成了一地破布碎屑,里头是口箱子,他轻巧地撬开箱子,摸出了一人脸大小的物件。
树叶沙沙响过,笼着雾霾般的寒月稍稍探了个头,那人手中的物件在月光下散发种古朴的青。他一下收入怀中,霎时间消失在道边密林中。
尺刀门,创派至今已有数十个念头,姚师傅当年以一把一尺来长的窄刀创出一套刀与掌共唱的精妙功夫,刀法只有十八式,却甚好的配合着看似闲余的肉掌,翻来覆去,招招幻化,使得本不多的招式变化多端,层出不穷,使敌人猜不出下一击是迎面而来的厉掌还是寒气凌人的尖刀。而姚师傅一生行侠仗义,但却常常在助人之后不留姓名便悄无声息的离去,故尺刀门在武林上的名声远不如少林武当那么响亮,而派中上上下下也就三十来个人,山门更是建在层层密林山坳中,常人不易得见。而今日,这一番沉静被山下官道上的二十几具尸首给打破。
木结构搭建的庄严大厅中站着好几个人,加上从山下运上来的尸首,显得有些拥挤。其中一三十出头的青衫男子正单膝跪在地上检查这些黑衣尸首。
“向柯,这些人什么来头?”检查尸身的男子名唤齐向柯,是尺刀门的二弟子,而问话的那人便是尺刀门的大弟子上官延了,。而此时第二代掌门宋驹正值闭关,故目前帮派事务都归大弟子上官延来打理。
只见齐向柯皱了皱眉头,从尸身腰间解下黄澄澄的腰牌,举了起来。堂下众人皆一惊。这腰牌天下人都知晓,那是皇宫禁军的身份象征,而那个死在车门处的更是带着进出通关密令。
“整一个朝廷禁军小队都死在我们山门下了,朝庭要是追究起来,这!”一个年轻弟子紧张道。
“这队人马都易容换装出行,且披星戴月夜半赶路,必是想掩人耳目。想必朝廷没那么快追查到。”一个十八九岁的灰袍弟子淡淡道,此人眉清目秀,但似习惯般地抿着唇,不苟言笑。齐向柯轻轻地点点头道:"叶一说得没错。"
这下可不好办了,朝廷啊,上官延紧蹙眉头,沉声问道:“那他们又为何人所杀。”
"凶手功夫甚好,这些守卫均是一刀毙命。从尸首伤口判断好似天下第一庄的刀法。"
“天下第一庄?!”众弟子均沉默不语。
天下第一庄其实就是扬州城郊的归云山庄,庄主聂潇河曾经从商,不会一丝拳脚,但是他为人处事豪放豁达,山庄的大门更是为天下武林人士敞开,颇有孟尝之风,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后来他变卖自己手中祖传的买卖全家搬入了归云山庄,其间他又收养了七名义子,着各家名师悉心教导他们,所以他们七人个个身怀绝技,武艺高超。
这十几年来归云山庄为当今武林锄强扶弱,惩奸除恶,甚是得到武林同道的赞许。聂潇河更是连少林无介法师也对他频频称赞,敬仰三分。至此归云山庄如今实乃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庄。而在天下第一庄内用刀的只有两人,二公子和五公子。
“天下第一庄和朝廷有什么联系?!”
“聂潇河当过商人,虽然现在为武林人士,似乎没听说过他跟朝廷有什么关联。”那灰袍青年轻托下巴道。
“聂庄主的名讳是你们直接喊的嘛!一切事情都没搞清楚之前,别妄下定论,师傅说了多少遍了,还不长记性!”上官延喝道。
“是!大师兄。”
“向柯,那口箱子里有什么线索?”齐向柯摇摇头,道:“里面的物件已经被取走。看来这东西才是凶手的目标。”堂下有人递过那口平凡无奇的箱子。上官延摸了摸,手往那布垫里一探,呼道:"有隔层!"众人都围了上来看,只见隔层中放着封信,信封上没有一个字。上官延望了众人一眼,终于抽出其中一张薄薄的信纸展了开来。而上面只写了三个字,但仅仅这三个字让一屋子的人都连连轻呼。
寒月镜。
“那是什么?”叶一问道。
“十五年前,惠王以谋反罪论诛,而这寒月镜就是罪证。”齐向柯轻抚唇须缓缓道,“可其中的秘密恐怕除了大内深宫无人可以得知,可这物件应该藏在皇宫,是何人那么大能耐从深宫中取出?又是送往何处呢?若是天下第一庄所劫,那又所为何用?”
“看来需探上一探。”上官延往躺下众弟子一扫,忽得人墙中挤出个翠色身影,一双乌溜大眼甚是明亮,丰泽的红唇一启,脆嫩嫩的嗓音便跳了出来,“弟子白露愿前往一探。”上官延一听便抚额摇头道:“小师妹此事非同小可,你。”
“白露定当以大局为重,不辱使命。”但看上官延紧缩的眉头又朗声正言道,“一定不焦躁,不冲动见好就收!”还见她那张小嘴还一张一合喋喋不休,上官延心想:虽然这个小师妹平时心野贪玩但为人精灵古怪,功夫也算是中规中矩,此番下山也就盼她打探个消息,罢了罢了,就遂了她的意省得日后永无宁日的。
“也好,那叶一你随白露走一趟扬州吧!”
“弟子领命!”
“啊,不,大师兄,不劳烦叶师兄了,师妹我只要傅师兄一道便可。”
“不行!你们两个前去还能打探到什么!一个贪玩,一个贪杯!这事就这么决定了,要么你就乖乖的呆在山上哪都别去!”上官延一个拂袖,他转眼盯着叶一吩咐道,“切忌贪功冒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