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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疑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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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子,那个孽子在哪里?!我栾锦合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孽子来!”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闹得脑袋嗡嗡作响,本就眩晕的感觉更是强烈了。
“将军,将军!”男子哭求“锦合,别,若谷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是栾家仅剩的血脉啊。”
“闪开!我栾家没有这样的孽子!血脉,我栾锦合宁愿没有这样的女儿!”
“锵——”长剑出鞘的声音,“啊——不,锦合,将军!我求你,我求你啊——”
“嘭”,门被踹开耳边愈发的嘈杂。 “将军,求您,求您,不要啊,您要伤若谷就先杀了我吧,若谷本就昏迷着啊!”
嗵—— “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你惯出来的好女儿!”
柯以柔被吵得气血上涌,心理面乱糟糟一片。极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犹记得那个绝望疯狂的股民嘶声狂笑:“有柯董事长做垫背我赚了啊,我赚了!”似乎听到了极大的轰鸣,然后却没有声音,一切都好像慢动作,远处几人楞楞的表情和不可置信的眼神竟让柯以柔觉出几分喜感来,接下来变成了白芒一片。似乎是炸药吧?百密一疏啊,这位当人肉炸药的股民真是可惜了,自己的后招会保得柯氏不倒,至诚集团的股价也会大幅回升,只要三天就会回到甚至超过原价,啧啧。柯以柔心中微微叹口气,不过对于这样的人,三小时都是撑不住的吧。现在看来自己竟然没死,真是上天眷顾啊,呵呵,祸害遗千年?柯以柔自嘲一哂。那现在就是在医院吧?这周围的声音怎么听着怎么怪。
柯以柔先动了动自己的四肢,嗯,四肢都还能感觉到身下的织物,脚趾手指也能动得灵活。最不忍见的,便是自己一睁眼发现命保住了却不健全了。动动睫毛,缓缓睁开眼睛,隐约看得到紫色一片。眼睛处一热,似乎缓过劲来,紫色的纱帐顶慢慢变得清晰。不远处似乎仍是嘈杂一片啊,这不是柯氏名下的医院,软件怎么这样差,医院里也能大声喧哗。柯以柔费力的撑起身体,半仰坐着,只觉得头晕眼花,全身似乎每块骨头都疼。应该是躺久了。闭眼几秒,再挣扎着坐起,忍着快要头爆掉的吵闹声尽量平静的抬眼看过去。
“?!”犹是见多识广的柯大董事长也不禁呆滞了片刻。只见一个身着紫袍腰缠玉带的女人手执寒光宝剑维持着半拔剑的姿势,而一个男子?好吧,不知为何让人想到风韵犹存这四个字,的男子,死死拽着女子拔剑的手半跌坐在地上,脸上滂沱一片,竟然是目眦欲裂。二者身旁还有两名女子,一个中年一个约十四五岁,都是锦衣华服,一脸看戏的表情。只是那个年轻的女子似乎是拄着拐?众人身后又有一干看着身份就比较低的或蓝或灰的从众,都站在一扇明显被踹得摇摇欲坠的门外。
“你们在做什么?”虽然语调平静但皱着的眉标示着主人的疑惑和不快。然而柯以柔瞬间又静默了。我的声音?虽然刚才听着嘶哑干涩、声如蚊呐,但,这声音怎么这么陌生?眉又皱紧几分。虽然声音小,但那边刚刚还嘈杂的人群瞬间静了,跌坐地上的男子最先回头,带着焦急和心痛看过来。那拔剑女子呆愣住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中年华服女子嘴角翘了起来,似乎有什么更娱乐她的事情发生了。而那十四五岁的女子竟是幸灾乐祸的眼神。一眼扫过,各色表情尽收眼底,柯以柔抬手揉了揉额头,尽量保持平静的声音继续问道;“诸位在做什么?我这是在哪?各位又是谁?”
“若谷?”男子倒吸一口气,轻声试探。拔剑女子也是吸了一口气,张嘴正要说什么,倒是那个年轻女子两步上前,指着柯以柔的鼻子道“栾若谷!你少装蒜!竟然敢伤本世子,害得本世子现在还得拄着根棍子走路!你以为装失忆就能蒙混过关?做你的春秋大梦!”“妍儿,回来。”那中年女子收了嘴角道。“母王~”少女用手里的拐顿了顿地,还是乖乖的拐着回到了中年女子身边。
。。。这是唱的哪出啊?头不禁又疼了几分,这没根没原的,为钱?有点离谱;绑架?应该不是;演戏?不是应该刚刚醒来么,自己还从未当过什么演员,包括群众演员。沉默片刻,扫了眼没有要开口的众人,柯以柔不禁加了几分威压,“诸位能回答我的问题么?不妨解释一下。”似乎是感受到了柯以柔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中年女子神色复杂起来,少女似乎吃了一惊随即哼了一声,拔剑女子张了张嘴竟带了几分犹豫,而那跌坐在地上的男子噗通一声坐实在了地板上。 ==#看着刚刚还大吵大闹的人群现在鸦雀无声,柯以柔觉得就要压制不住自己的焦躁了,本来就觉得处处不对劲,现在这群人是唱哪出?刚刚不是吵得很欢实么?
“老太君到——”一个蓝色衣服的伶俐童子从门外向里面朗声道,门外的人群瞬间分开一条道,各个都垂首躬身。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拄着金色龙头杖从分开的人群里走过来,看到拔剑女子先是怒目一瞪。那女子收剑垂首道“父亲大人”。老人神色一敛,换成庄重的表情对着中年女子躬身道:“景王”中年女子忙正色扶住老人道“舅舅不要多礼。”继续扶着老人中年女子转头对少女道“妍儿,还不快来见过你舅姥爷?”少女似乎有几分不愿,但还是拄着拐,微嘟着嘴“妍儿见过舅姥爷。”“欸,可怜的孩子”老人打量了少女一番。那少女立时用愤恨的眼神射向柯以柔,老人顺着少女的眼神看到坐着的柯以柔微微一愣,叹口气道“若谷,既然醒了,还不来给你宸妍表姐致歉?”
柯以柔默然。跌坐在地上的男子回过神一咕噜爬起来,躬身对老人道“禀父亲大人,若谷她,若谷她似乎,不认得我们了。”“嗯?”疑惑的眼神扫向紫衣女子,见紫衣女子点点头后,老人倒吸一口气,仰天长叹道“作孽啊,棋辰阵亡,如今若谷又如此,天要亡我们栾家啊!” 叹罢身体竟晃了晃,被身边眼疾手快的紫衣女子和中年女子扶住。“她是装的!”少女似忘了自己还拄着拐,跳起来喊道。“宸妍!”中年女子回头正色警告。“母王,你也信她?她怎么可能真的失忆了?哼!她怎么舍得忘了她的好碧玺!”“魏宸妍!你闭嘴!”中年女子终于有了几分真怒低吼道。“我不闭!”少女竟拄着拐退了一步眼光像利剑一样射向柯以柔,“我偏要说!她为了柳碧玺,居然要私奔?!语函有什么不好,他是我的亲弟弟啊,自小大家长在一处,栾若谷哪次闯了祸不是语函帮她?她倒好,哪里顾过语函的名节,语函的情分?更不知道把我们王府的颜面放在哪里!我真是后悔,这样的人哪里配与我结义金兰?!”说着,似是止不住情绪激动竟然上前两步,满脸愤恨,“她居然还敢跟我动手!护着她的好碧玺!哼,那狐狸精现在在哪里?人家是脚踏两条船,现在与新欢鲁阳王世子打得火热,看都不看她了。哦,错了,指不定人家心里从来都没把她当回事呢,只骗着她玩呢~”言罢嘲弄地看着柯以柔满脸讽刺。中年女子本来张嘴正欲呵斥,听到少女提到自己亲子,眉头一皱神色也黯了下来,看向柯以柔的眼神也带着责备了。
“毓峰”老人反手握住了中年女子的手,眼带湿意“是我们栾家对不住你们,对不住语函那孩子啊。”“舅舅”中年女子眉头更是深锁,“您不要过于自责,是某人教女无方。”言罢目光锁住紫衣女子,竟是比看着柯以柔还多了数分怨愤。老人见中年女子如此情态又是叹了一口气。“锦合”爬起来的男子拉住紫衣女子的袖子不安的轻唤,紫衣女子轻拍了一下男子的手略作安抚。“哼”景王见状不禁哼了一声,转身不再看紫衣女子。
少女见如此情状似乎想到了什么,也冷静下来,躬身道:“诸位长辈,”再抬眼扫了一眼仍处于观察状态的柯以柔道,“如今看来,若谷确实是失忆了,宸妍当日情急,出手确实莽撞了些。此事虽严禁当日诸人外传,但恐怕柳家并不会缄口,京中已有了些风声,舍弟。。。”
紫衣女子总算出声:“语函秀外慧中聪慧可人,是锦合管教不周,若谷不识好歹。景王、贤侄女请放心,两家婚约如旧”转首对柯以柔道“逆子。。。”顿了顿,作罢,言道:“请看在若谷失忆的份上原谅则个。那柳家耍的好计谋,如此看来柳志新竟是安太后一派,与鲁阳王安靖醇乃是一丘之貉,犬女疏于管教中了他们的套了。”
景王冷哼一声,并不答话,那少女见状再躬了一躬,“婶娘,平地生波,我们也不想再生枝节,只是。。。”少女迟疑一下,仍是硬着头皮道:“语函不愿再嫁与若谷妹妹了。”“我知道语函有气,但若谷平素还是好的,他们从小青梅竹马,改日我定令若谷登门致歉。”紫衣女子说着转头朝柯以柔呵道“逆子,听见没有?”见柯以柔仍是带着疑惑镇定以观,不由叹了口气皱了眉头。“并非如此,语函说他并没有怨若谷,只是他累了,八年朝夕相处抵不过佳人数月缠绵,语函他。。。”少女沉吟,并未继续说下去。“景王府与栾家的联姻退不得啊,”紫衣女子的眉头更紧了,“如今太后与国师连成一片,若是景王府与栾家传出不合。。。”中年女子冷哼一声:“传出不合?栾将军还真是心怀社稷,为国为民。秋儿过世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语函,本王绝不会让语函受委屈。平素还是好的?你当本王不知道她在外面的风流事?不过世家子弟,谁不是年少风流,本来你们栾家也不曾指望她传承家业吧?棋辰倒是好的,与语函倒也般配,只可惜英年早逝为国捐躯。还误中圈套?少往你女儿脸上贴金了,她为了柳家碧玺做的糊涂事还少?你以为语函、宸妍不说我就不知道?这婚事只要语函不愿,本王绝不会勉强他。哼,你放心,你是舅舅的女儿,更何况秋儿毕竟是你弟弟,本王不会跟将军府翻脸,你对皇姐一向还是忠诚的。”
紫衣女子一瞬不知说什么为好,张口又闭口。“唉”老人叹了口气,“毓峰,舅舅也老了,再管不得儿孙的事了,只是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来语函并未有什么意中人吧?”见中年女子摇了摇头,老人絮道,“既是如此,若谷又失了忆,我们不妨先莫下定论,等过段时日看两个孩子意思吧?”自己舅舅开口,中年女子也不好推托,只得点头。“你们还看什么?栾府何时如此不成体统了?王御医请了么?竟让王爷和将军就站着叙话?”老人转了身便向门外的侍从呵斥道,那伶俐的童子忙出列回话“禀老太君,王院长已经请来了,在前厅饮茶只等小姐稍作稳定便来诊脉。中庭已备了瓜果茶饮候着了。”“嗯”老人一手握住中年女子的手,一手握住紫衣女子的手抬步向中庭去了,少女回头看看柯以柔也随着去了,剩下那男子,带着怜爱坐在柯以柔床边动动唇,叹息一声只得说一声“好好休息罢”也随着跟去了中庭。
柯以柔总算可以松了口气,应付了那位王太医,躺在床上困倦的睡去。此间事情只怕颇为复杂,她大病未愈之前耗了不少心神去揣测那几位的谈话,现在只能养精蓄锐来定心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