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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天上人间会相见(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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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轮弦月悄悄地挂上树梢,我自己一人坐在院子里,并不觉寂寞,只是夜间风凉,多少有些冷清。想到今天见到了胤禛,就很是满足和安慰。无论如何,前尘都已经了却,虽然他过几天就又要走了,虽然我们马上又要经历一世的离散,可是我愿在这仅有的几日重逢里,全身心的爱着他,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处处都只有他,只有胤禛的影子。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在仁帝的酒宴上吗?他酒量不好啊,希望他不要被灌醉才好。
正兀自想着,只听到有人敲门。我走过去打开门,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静静地站在门外,身着一身月白长袍,腰间系着碧色腰带,上悬着同色佩玉。面若美玉,目若朗星。他脸上挂着笑意,果真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我一时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见到他,正发愣间,他却含着笑,轻唤了我一声:“若曦”。
我这才回过神来,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是叫他八爷,还是叫他八殿下?
他似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说:“这里又不是皇宫,不用那般多礼。若曦,还是叫我八爷吧。”
我低下身子福了一福,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八殿下。
他看着我道:“刚从父王那里过来,他留四哥陪他说话。听十三弟说起才知道,原来你竟是四哥当年看中的那株木兰,也难怪……”
我仰起脸问他:“难怪什么?”
他笑了笑,低头默了一会儿,转而道:“难怪你会跟了他。现在想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一切都有因有果。我们当时在尘世里摸爬滚打,殊不知这一切早有定数,现在想来,多少觉得有些可笑和无奈。”
我定定地看着他,开口问道:“八爷,你可怨过我?”
他凝视着我,认真地道:“那时你拿皇位相逼,非要我做个选择,又说宁死也不肯嫁给我,说自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可是当日看到你和老四在雨里相拥,我就明白了,如果你贪生,就不会在那个时候,跟了他。”
“后来呢?”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那天你跪在雨里,把我的袍子从雨水中捞起,当时心里一痛,打开了你的手。说不气是假的!气的是明明你心里没有我,我却还挂念着你;气的是你肯陪老四去赌,却不肯将心与我。”他顿了顿,又道:“他登基后,你又一次次帮我,在被幽禁的日子,我才想明白,明白你当时是多么左右为难。待你嫁给十四弟时,我在路边送你,看着你远走,半辈子都过去了,心底也彻底释然,只希望你开心平安就好”,“何况现在知道你和四哥早就就有过约定,我还有什么怨言呢?缘分早已注定。”
听他这么一席话,我的心终于有所安放,轻叹了口气,苦笑说:“这一生一世的纠葛,何苦!我们在漩涡里挣扎,可是错错对对、恩恩怨怨,在星君的命盘里早就写好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他默了一会儿,道:“可还记得当日送你时,我说过‘此生缘分已尽,一切留待来生?’”
我点点头,他有些自嘲地笑着:“若是有来生……恐怕你也不会选择我。那时,真的是到了最后才晓得去珍惜□□,可惜却来不及了!我辜负了她一辈子,如果下次应劫还能遇到她,愿我能跟她好好相守。”
至此,我才确信,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八爷,是真的看淡了,放下了,那我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再说过去,再说纠缠,就显得多么矫情和不自然。我遂邀他坐,煮了一盏茶给他,随意聊着天。我们聊过去发生的一切有意思的事,一切都似在昨天,一切去都已走远。
送走了八爷,我又独自坐在树下发呆。此时心情平静的像一湖没有褶皱的水,前世种种纠缠一一解开,原来我们谁都不过是命运之手翻云覆雨的棋子。
还需放不下什么呢?
我微微地笑了,掰着手指头数着还能跟胤禛团圆几日,嗯,他明天就会来了,明天,就又能见到他了。
想到这里,忽然发现,夜,没那么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