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会》悠雨

66、第 66 章

　　现场搜查一无所获之后，雷统领打算逐一审问府内下人，他怀疑犯人就在下人之中。
　　雷统领刚想下令将下人全都聚集到中堂候审，金丝燕突然拦住他，主动献计道：「雷统领，公主府里的下人少说也有百来十个，你这样一个一个审起来太没效率。我倒有个办法让犯人自己现形，想不想试一试？」
　　这时的金丝燕是易容后的「豪气干云」脸，雷统领虽然不认识金丝燕，但见金丝燕是跟在皇上身后的近侍，所以也对他非常信任，完全把他当成自己人看待，没有丝毫怀疑。这会儿见金丝燕信心十足地主动献计，雷统领自然非常感兴趣地问道：「兄台到底有何妙计？」
　　金丝燕道：「其实说来也简单，这招叫做『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雷统领不太明白。
　　金丝燕附耳道：「『兔』是行凶的犯人，『株』是昏迷的红玉。我们要做的，就是潜藏在红玉身边，等着犯人自己撞上来，现出原形。」
　　经过金丝燕这几句话的提示，雷统领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被袭击的红玉只是陷入深度昏迷，但却没死。红玉受伤的部位是额头，不是后脑。这就意味着犯人当时是正面向她攻击而来，她当然极有可能看见犯人的长相。
　　也就是说，只要红玉醒了，就会说出犯人的身份。
　　为了不被逮捕，犯人一定会趁红玉醒来之前将她杀害。
　　而捕快需要做的，就是埋伏在红玉身边，在犯人杀害红玉之前将他逮捕归案。
　　「但是，这招真的管用吗？」雷统领可没金丝燕那么有信心。
　　金丝燕道：「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如果不管用，明天再逐一审问府内的下人也不迟。」
　　这时天色已经很暗，早已过了三更。
　　如果这时下令把府内上百名下人聚集起来，逐一审讯，的确非常辛苦。
　　所以略作考虑之后，雷统领采纳了金丝燕的建议，下令收队，把侍卫撤出公主府，让府内下人都各自回房睡觉。
　　而雷统领自己在离开公主府后一会儿，马上又偷偷溜了回来，并且和金丝燕、小鱼儿、银玉狐一起来到红玉房内，静候犯人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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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玉的房间不大，衣柜很小，也没有屏风让他们四个大男人躲。
　　他们找了半天，才确定整个房间就只有两个地方可以藏人。
　　一个是床底下，一个是房梁上。
　　但躲在床底下不太像英雄所为，所以最后四人决定一起躲在房梁上。
　　钻床底虽然不太雅观，但好歹床底下是平的，可以趴，可以躺。不像房梁上，就只有一根大木棍，除了坐就只有蹲。但坐久了屁股痛，蹲久了腿又发酸。虽然四人都是习武之人，身体还算强健，但在房梁上等了一个多时辰后，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首先发难的是小鱼儿，他一向对金丝燕最没信心，而且也是四人之中腰腿功夫和体力最差的人。他不好意思说自己蹲不住了，就只好抱怨金丝燕出的是个烂点子。
　　「臭燕子，你的主意行不行呀？我们还要等多久？万一等一整晚犯人还是不现身怎么办？我看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好了。」
　　「嘘，不要说话。」金丝燕不做任何解释，只一直盯着门口方向。
　　雷统领建议道：「干脆我们换班蹲点吧？两人一组，半个时辰一换。再这样蹲下去，就算犯人真的现身了，我们也早已蹲得两腿发麻。到时候连跑都跑不动，更别提什么擒拿凶手。」
　　「对对，这也是一个好办法。」小鱼儿急忙附和。
　　「那好吧，既然你俩蹲不住了，就先下去休息吧，我和狐狸先守着。」金丝燕回应道。
　　「谁说我蹲不住了？」雷统领自尊心比较强，不愿被人看扁。
　　其实金丝燕刚才那句话也没有看扁他的意思，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雷统领觉得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本来刚才他已有了和小鱼儿一起休息半个时辰的打算，但听到金丝燕刚才那句话后，他说什么都不愿离开了。
　　「雷统领，别斗气了，我们先去休息吧。」小鱼儿不仅腰酸腿痛，而且腹中胀痛，十分想去茅厕方便。
　　「小兄弟，要不你和狐狸兄先去休息吧？」雷统领不知道银玉狐叫什么名字，不过听金丝燕一直「狐狸狐狸」的喊，于是也跟着学。
　　「不用，我还不累。」银玉狐一口回绝。
　　「好……好，你们都是英雄，都是好汉，都要坚守到尿裤子的最后一刻，我不和你们斗了，我要去休息了。」
　　小鱼儿的尿意越来越浓，马上就快憋不住了。再耽搁下去，只怕他会尿到裤子上，到时候脸就丢大了。
　　小鱼儿抱住柱子，「哧溜」一声向下滑去。
　　但刚滑到一半，忽然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轻响。
　　「小鱼儿，快躲好！」金丝燕发出低喝。
　　「我……我也知道要躲好……」
　　小鱼儿抱在柱子上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小动作都会打草惊蛇，吓跑犯人。
　　但他现在的位置还不如刚才的房梁。梁上好歹可以蹲在，但他现在只能抱在柱子上，不上不下，不仅要酸腿痛，就连胳膊和后背也都开始阵阵抽筋。
　　「小鱼儿，你一定要挺住。」金丝燕很想拉他一把，但门外的响声越来越近了。
　　「我……我知道……」小鱼儿紧咬牙关，使出浑身力气抱住柱子。
　　正在这时，只听「吱——」的一声幽幽轻响，门被推开了一条小缝。
　　房梁上的三个人和柱子上的小鱼儿，心脏全都提到嗓子眼，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还好来人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没有察觉到小鱼儿等人的存在。
　　来人蹑手蹑脚地关门走入房间后，没有径直向红玉床前走去，而是来到桌边斟了一碗水。然后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纸包，把纸包里的白色粉末撒入水中。接着，又端着加了药的水碗向昏迷的红玉走去。
　　原来是想下毒毒死红玉！
　　抱在柱子上的小鱼儿使出全力向人影跳去，一边跳还一边狂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我小鱼儿面前行凶杀人！」
　　「小鱼儿！」没想到小鱼儿这么冲动，金丝燕急得大吼起来。
　　吼声还没完全停止，小鱼儿就已「啪」的一声落到人影身上。
　　小鱼儿这从天而降的一压，凶猛得就像当年如来佛祖拿五指山压孙悟空似的。人影根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已被小鱼儿压得不能动弹，手中端的那碗药水全都泼在地上。
　　「啪」的一声，碗也摔得粉碎。
　　本来金丝燕等人还担心小鱼儿被人影攻击，但谁料那人影不但没有攻击小鱼儿，甚至连动都不动一下，好像骨头都被小鱼儿压断似的，发出阵阵哀号。
　　那哀号声听着听着，居然还有几分耳熟。
　　「皇上？」银玉狐最先辨出来人身份，急忙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金丝燕和雷统领也紧随其后。
　　「什么？皇上？」
　　小鱼儿把自己屁股底下肉垫的脸抬起来一看，吓得差点屁滚尿流，急忙从水清寒身上弹起来，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人不知道是皇上，小人惊扰皇上，小人罪该万死。」
　　「不死不死，你快扶朕起来。」水清寒奄奄一息地呻吟。
　　金丝燕、银玉狐、雷统领三人一起扶起他道：「皇上，你三更半夜跑到这里来下什么毒？」
　　「下毒？我没有下毒呀。」水清寒根本听不懂。
　　「那刚才纸包中的白粉是什么？」三人齐声问。
　　「哦，那个呀……那是『复神散』，是专门用来令昏迷的人恢复神志的独门秘药，是我刚派人从宫里取出来的。而且，现在不是三更半夜，已经黎明，鸟都在叫了。」
　　金丝燕听后非常头疼，直叹道：「皇上呀，你来凑什么热闹呀。」
　　「我……我是来帮忙的。」水清寒无辜地说。
　　「唉，守了整晚，居然一无所获。」小鱼儿一边叹气，一边挥手离开，向茅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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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事了！出事了！」
　　小鱼儿在茅房刚方便到一半，就听见外面传来几声大吼。
　　伴随着吼嚷声同时传来的还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是五六名下人急急忙忙地向什么方向奔去。
　　「又怎么了？」
　　小鱼儿整夜未眠，本已非常疲惫，但这会儿听见嚷嚷声后，天生的捕快之血就又沸腾起来，急忙提好裤子，向出事的地方赶去。
　　当小鱼儿追着人群抵达现场的时候，金丝燕、银玉狐、雷统领等人都已先一步赶到。
　　二三十个侍卫已经把现场封锁起来，下人们都被拦在外面，不准入内。
　　继红玉之后，第二名受害者出现了。
　　现场和昨天膳房外的红玉事件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比如受害人都晕倒在一个小院子里，额头上都有被石头砸过的伤痕。
　　只不过，这次被砸伤头陷入昏迷的不是侍女，而是一个小太监。而且这小太监还和小鱼儿等人见过一面，小鱼儿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小元子——是驸马爷的老乡。
　　小元子受伤的部位都和先前的红玉完全相同，都是额头正中被石块击伤。
　　但奇怪的是，现场仍然没有留下染有血迹的石头，而只留下一个很新的土坑——现场几乎和昨天膳房外的庭院一模一样。
　　「看来凶手是同一个人，而且极有可能还藏在公主府内。」雷统领简单判断道。
　　「但凶手为什么只伤下人呢？为什么每次都用石头砸？而且只砸昏，不砸死？难道凶手就不怕受害人醒来以后指认他？」小鱼儿一边检查着小元子的身体，一边自言自语。
　　「这次又是被砸晕的吗？」金丝燕走上前来察看昏迷的伤者。
　　银玉狐也被这两天的事件搅得一头雾水，一边检查小元子额头上的伤痕，一边说道：「那凶手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总用石头砸人？如果真有什么深仇大怨，直接用刀砍不是更快？」
　　忽然，银玉狐发现小元子的伤口有些不对劲，对金丝燕道：「燕子，他额头的伤势好像还没有昨天红玉的重。红玉是一个女孩子，被砸晕还说得过去。但小元子好歹是个男人，而且长得还很结实，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被砸昏了吧？」
　　言外之意，似乎有些怀疑小元子。
　　雷统领道：「已经检查过了，小元子是真昏。不过另有一点我却很在意……」
　　雷统领一边说，一边用指肚按了按小元子的脸，向金丝燕和银玉狐两人说明他的疑惑道：「虽然小元子额头的伤痕和昨天红玉的很像，但昨天红玉脸上的肉绷得很紧，不像小元子这么松弛。如果小元子真是被砸晕的，面部多少会留下一些惊惧之色，但他的表情却太平淡了，平淡得有些奇怪。我总觉得……他不只是被砸晕这么简单。」
　　金丝燕等人听后也点了点头，觉得雷统领说得有道理。
　　这次的案子确实奇怪，怪就怪在不知道凶手到底有何居心，猜不出凶手的最终意图。就算小元子不是被石头砸晕的，但犯人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让外人以为小元子是被石头砸晕的呢？究竟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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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府里连续两天有人受伤，这消息不仅很快传遍朱雀街，甚至还传入皇宫太后耳中。
　　太后担心君香的安危，下令让君香先回宫小住两天，等真相大白之后再回公主府。
　　但君香公主本来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这次发生在公主府里的连续伤人事件正好让她找到新的刺激，说什么也不肯回宫。
　　为了表示对这次事件的极度关注，就连刑部也派来了一批精锐人马。
　　但一群人忙了大半天，案子还是没有一点进展。
　　与刑部忙得热火朝天的情景截然相反，公主府里有三个人被关在房间中，禁止外出。
　　这三个人就是水清寒、君香公主和小兔子。
　　「唉，这能怪我吗？我不过就是想帮忙嘛……」
　　水清寒为了复神散的事情懊恼不已。
　　本来他想用复神散让红玉恢复神志，然后从红玉口中问出真凶，立个大功。谁知道，大功没有立成，还被当成碍手碍脚的人和君香、小兔子关在一起，真是郁闷。
　　「别说了，我才冤，明明什么都没做，还不是被软禁了。」小兔子也很郁闷。他生性活泼，这次身边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也很想和大爹二爹一起到处调查，但谁料大爹二爹都嫌他碍手碍脚，不准他插手帮忙。
　　「那是因为你前科累累，你大爹二爹都怕你了。」水清寒捏了捏小兔子的脸。不能办案玩，就只能捏小兔子的脸玩。每每看到小兔子被自己捏出各种奇怪的表情，就觉得非常有趣。
　　「伪大爹，你是皇上，你要想想办法。」小兔子恨不得挖个地道从这个房间逃出去。
　　「我要是有办法可想，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你一起叹气了。」水清寒闲得无聊。
　　窗外全是披甲戴盔，手持长剑的重装侍卫。就算水清寒长出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从这群侍卫眼皮底下逃出去。
　　其实这也是水清寒不想当皇帝的原因之一，没有行动自由。
　　每次遇到什么惊险有趣的事，他都被关在一个连蚊子都飞不进来的地方，外面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最多只能等真相大白之后，听一听下属的结果汇报，惊险刺激的中间过程一概不知。
　　与水清寒同病相怜的还有君香公主，她好不容易拒绝太后令她回宫的好意，但却被软禁在房间里，这和被关在宫里有何区别？
　　君香哀叹道：「本公主才是最冤，一没犯错，二没前科，还不是照样被软禁？红玉可是我最好的姐妹，她受伤了，我却不能帮她报仇……被关在这个连刑部办案的声音都听不到的鬼地方，闷都快要闷死了。」
　　话音刚来，就听见门外传来一点声音。
　　好像是来了几名侍女，正在和负责看守房间的侍卫交谈着什么。
　　「是不是来传令放我们出去的？」君香公主立刻跑向窗边，竖起耳朵偷听他们谈话。
　　但刚听了两句就失望了，原来门外的侍女不是来带他们出去，而是来给他们送午膳的。
　　君香公主有个习惯，吃饭之前一定要先喝一碗百花汤。
　　侍女敲门道：「公主，百花汤熬好了，给你送进来。」
　　「进来吧，放桌上就好。」君香懒洋洋地说。
　　一整个上午，她都被关在房间里没有活动，所以肚皮一点也不饿。
　　「姐姐，外面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吗？」小兔子抓紧机会向侍女打听最新情报。
　　侍女道：「搜来搜去，也不见搜出一个什么结果。」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呀？」小兔子又问。
　　侍女笑道：「这个就要去问统领了，大概等抓到犯人之后，他就会放你们出去了吧。」
　　「如果抓不到呢？」小兔子对雷统领等人的办案能力没什么信心。
　　侍女道：「雷统领厉害着呢，怎么可能抓不到？」
　　「就那头愣豹子也厉害？」小兔子一点也不信。
　　侍女道：「小弟弟你有所不知，雷统领可是以弱冠之龄当上朱雀街带刀侍卫统领的第一人，当年皇上赐他令牌的时候可风光了。」
　　「我不是小弟弟，我已经十岁了，已经是半个大人了。」小兔子伸出十根指头。
　　侍女笑道：「等再过五六年，你就知道雷统领的厉害了。」
　　「再等五六十年，我也不会觉得他厉害。」小兔子一边说，一边揭开汤煲喝汤。
　　忽然只听君香公主一声大叫：「汤煲怎么变了？以前的呢？」
　　侍女们都吓了一跳，急忙跪下解释道：「公主息怒，以前的那个不见了。」
　　君香公主被关了一个上午无处发泄，这会儿那股闷气全都冲侍女爆发出来，严厉责备道：「放在膳房里面还能丢？好好去找，那可是本公主最喜欢的汤煲！」
　　「是，奴婢遵命。」侍女们哆嗦着急忙退下，生怕走慢了又要挨骂。
　　「唉，君香，你冲她们吼什么？辛辛苦苦给你熬了汤端来，你竟然为了一个汤煲责骂她们，她们也太可怜了吧？」水清寒比较富有同情心，一边盛汤，一边劝慰君香。知道这个妹妹脾气不好，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像一个火炮到处乱爆，更何况今天还被关了一个上午，简直就快变成炸药库了。
　　「肯定是谁笨手笨脚把汤煲给砸了。」君香公主气呼呼地说。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小兔子在一旁说风凉话。
　　「明明前天那汤煲还好好的……」君香公主嘟哝着。
　　「难道昨天汤煲就不是好好的吗？」水清寒知道君香每天都喝百花汤，这是太后的命令。为什么君香刚才说「前天」，而不是说「昨天」？难道她昨天没喝汤吗？
　　就像水清寒每天要上早课一样，每天一碗百花汤也是君香的日行功课。
　　据说每天一碗百花汤是太后年轻时候的习惯，对养颜美容很有好处。
　　君香答道：「昨天我不是去宁宸郡主那里搭伙去了吗？」
　　水清寒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来，那百花汤的汤煲会不会是昨天就不见了？」
　　「管它是昨天不在，还是今天不在，反正只要它不在了，本公主心情就很不爽。」
　　「君香，这里面好像有问题。」水清寒渐渐抓住了关键所在，「红玉昨天怎么会去膳房？她怎么会在膳房外面遇害？」
　　君香道：「红玉每天都去膳房，因为她每天都要帮本公主端汤。」
　　「我懂了。」
　　小兔子爬上桌子，高声宣布道：「红玉姐姐一定是昨天去膳房端汤的时候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被犯人砸伤头部。而熬汤的汤煲也在同一天消失，这是因为犯人把汤煲藏起来了。」
　　君香还是不太明白，问道：「红玉发现了什么？犯人又为什么要藏汤？」
　　水清寒道：「君香，说出来怕吓着你……」
　　「皇兄，难道……」
　　从水清寒的眼神中，君香也猜出一点。
　　「公主，难道还不明显吗？」
　　小兔子是个直肠直肚憋不住话的人，发现什么就一定要说出来，「红玉不是犯人的目标，小元子也不是犯人的目标，他们都是替死鬼。其实犯人真正想对付的——是公主你。而红玉很可能只是因为无意中发现犯人在汤里动手脚，才被犯人失手打伤的。」
　　水清寒道：「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但不排除这种可能。膳房本来就是一个很敏感的地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投毒。」
　　「但小元子呢？犯人为什么打伤小元子？」君香也渐渐紧张起来。
　　水清寒道：「小元子为什么受伤暂且不论，但红玉被攻击，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她在膳房那里发现了什么，而那消失的汤煲也许就是关键。就算汤煲真是被哪名婢女失手打碎，也该留下碎片，不可能凭空消失。所以，我们只要把汤煲找出来，也许就有新的线索了。」
　　「伪大爹，说得好，越来越有我真大爹的风范。」小兔子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但现在我们都被软禁了，找到线索也没法查呀。」君香叹气。
　　「这还不简单。」
　　小兔子跳下桌子，向门口跑去，对那些门神一样的侍卫道：「侍卫大哥，快带我去见你们的头头，我有重大发现！」
　　小兔子毫不脸红地把水清寒的重大发现揽到自己身上。
　　「小兔子，你不能这么不讲义气，明明是我先发现的。」水清寒不愿放过这个离开囚牢的大好机会。
　　「大爹，我还是一个小孩子，你和小孩子争什么劲，会被人笑话的。」小兔子立刻装起小来。
　　「是谁刚说自己已经十岁了，已经是半个大人了？」水清寒拍了小兔子的屁股一巴掌。
　　「哎哟，大爹。」
　　小兔子捂着屁股分辩道：「我说的只是『半个』大人，那还有另外一半，不是小孩是啥嘛？」
　　「哼，就会狡辩。」
　　水清寒仗着自己力气比小兔子大，一只手把小兔子按在地上，一只手推开门向侍卫道：「侍卫大哥，带我去……带我去见雷统领，就说我有重大发现！」
　　「大爹！你坏！你欺负我！」小兔子不依，在地上打滚抗议。
　　水清寒才不吃他这套，踢了他屁股一脚，把他从门边踢到门对面。
　　「好了，我们走吧。」
　　水清寒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正要让侍卫带路，忽然只见一抹人影从不远处走来。
　　定睛一看，竟是驸马爷——沈玉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