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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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凤仪宫的日子真是悠闲。每日里，喝喝茶，绣绣花，皇后还让人给我在院子里做了个秋千。晃悠晃悠晒晒太阳，我的午觉常常是在院子里睡着，再被宫人们哄回房间。
闲来无事，我这人也没什么爱好。上辈子饿惯了，这辈子有这个条件，还不拼命钻进美食里，死都不出来。
皇后笑着打趣我，但还是让苏姑姑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我也精怪，越吃越刁，把前世里所有听说过，没见过，做梦想过无数次的美食尝了个遍。弄得皇后的小厨房技艺大进，花样百出。
我‘孝心为先’，皇后‘深有所感’，这些吃食也就流水般的送到皇帝的御案上，再加上有皇帝身边的宫人见缝插针，回回皇帝饿了，都有皇后送来的吃食备着。皇帝也就‘感怀皇后的一片情意’，从之前的不踏凤仪宫门，到现在一个月除了定例，也歇在凤仪宫四五日。此情此景，苏姑姑是喜不胜喜，下面的宫人也与有荣焉，每天都笑眯眯的，凤仪宫上上下下一片祥和。
借着养病，皇后并没有将凤印收回来，现在六宫事务还是舒妃与柔妃协同打理。但是说到底，皇后经营多年，不说凤仪宫上下如铁桶一般，滴水不漏，就是各个妃嫔的梦魇呓语，皇后想知道，也是不难。所以皇后是存了轻视之心，只想着看舒妃与柔妃为了这六宫执掌之权，斗个不亦乐乎。
这日里，我正在皇后的教导下跟小不点一起练字。看着小不点那么用功的样子，我也定了定神，打算好好的练练字。谁不想做个才情出众的淑女，前世是没有这个条件，现在有尊贵的母亲愿意这样悉心教导我，可爱的弟弟一起陪伴我，已经是顶顶幸福了。
苏姑姑上前与皇后身边低语了几句。
“之毓,，今天先练到这里，你去洗洗手，等会儿回来吃糕点。”皇后示意奶娘将之毓带了下去。
“娘娘，千真万确，皇帝恼了舒妃，禁了足。还将凤印交给了柔妃。”苏姑姑向皇后禀报。
“可知道为何事？”皇后不解。
“奴婢已经着人去打探了，说起来很是奇怪。听说昨日晚上皇上歇在了舒妃那里，也未见人去打扰，皇上就恼了。难道，是舒妃自己惹恼了皇上？”苏姑姑也是一头雾水。
“不会，舒妃与皇上是少年夫妻，最是知道皇上的喜好。不然怎能独育两子。”皇后难以相信这件事里没有柔妃的手脚。能在后宫浸淫多年，舒妃岂能是不知轻重的。
看着苒公主低头沉思不语，皇后不由出声问道：“苒儿觉得此事如何？”
“苒儿觉得此事蹊跷，也赞同母后所言。此事定不是舒妃招祸这么简单。只不过，当时事发是在舒妃的寝宫，且并无人进去打扰过。想要知晓详情怕要费一番打探。”我斟酌一番，仔细答道。
“难就难在是在舒妃的寝宫，当时宫人隔得有些远，详细的怕是难以知晓。不然，皇上来的时候，娘娘旁敲侧击？”苏姑姑说道。
看皇后点了点头，我却出言反对：“如此甚为不妥。”
“为何？”皇后询问。
“母后现在是养病期间，对六宫之事已然不闻不问，此其一；昨夜发生在舒妃寝宫的事，今日母后便知，此其二。只怕父皇会觉得母后，其一前后言行不符、不甘放权；其二耳目众多，心机深沉。”
“苒儿说的是，如此便是前功尽弃了。”皇后深以为然。
“是奴婢糊涂了。”苏姑姑听我所言，恍然大悟，连忙请罪。皇后挥挥手，表示不在意，打了她的话头。问道：“苒儿，我等并不知事件详情，更不知圣意如何，贸贸打探然说不定适得其反。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办呢？”
“事件详情，圣意如何并不是眼前之所急。”我略一思索便有了计较。
“哦，怎讲？”
“眼前当务之急是看母后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舒妃遭父皇厌弃，柔妃掌凤印，不知母后心中是何计较。”
前世无论是孤儿院，还是进入社会后，我人微言轻，无势依傍，人人道我可欺。每每事到临头，察言观色，顺势而为，才有些许生机。谁说生活一潭死水来着，生活就是战场，我还是赤手空拳的那个，哎~~~~~~
“当然是要扶助舒妃，可是贸贸然劝谏，只怕不知道详情，反惹你父皇不喜。”皇后两难了。
“不如叫舒妃所出的九皇子前来，与皇上一起晚膳。到时候再寻机会。”苏姑姑提议道，皇后点点头，这倒是个转圜的好方法。
“母后，舒妃可是有五皇子和九皇子两个儿子傍身，父皇对五皇子另眼相看。早先您抱恙在身，之毓才能常常跟随在父皇身边。”皇后听了这话低声道：“是了，哪有上赶着给别人的儿子机会的。”
“由来是子凭母贵，舒妃遭厌弃，五皇子与九皇子便没了资格。当初选她，不就是想着今日嘛。”我只能把话挑明，断了皇后扶植舒妃的念头。
“可是，就能容柔妃独大？”苏姑姑疑惑道，“还是另扶植一个，分了皇上的心思"
皇后略略思索，“选秀还要半年之后，眼下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只怕仓促，得不了圣心，痕迹明显，反而轻浮。”
见皇后思虑渐深，行事周全，我可是松了一口气。这个大靠山，越稳重对我越有利。
我上前进言道：“母后，柔妃如今已是可说是鲜花似锦，但是也可说是烈火烹油。您如今已经不问宫事，不妨随手点拨一二。”
皇后颔首，道：“不错，往日是本宫太看重柔妃了，不过是个洗脚宫女出身，怎可与本宫相提并论。”
“娘娘与公主说的都是，但是叫奴才们看着那低下的蹄子风光无两，真是不甘心。这都多久没有来凤仪宫请安了，怎么也要训斥一番让她晓得晓得规矩！”苏姑姑气愤道。
“好姑姑，您说那些心高气傲出身名门望族的娘娘妃嫔、世家命妇，如今都要向您都看不上的柔妃请安问好，伏低做小，只怕一个两个不知要气的糟蹋多少瓷器呢。”
苏姑姑是皇后最信任的人之一，与她相交对我有利无害，故而我才出言解释。见苏姑姑面色缓和，我才又转眼对皇后说道：“况且父皇安置后宫各位的名分排位，向来与朝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样一来，朝堂之上家中有姊妹入宫的世家大人们，对柔妃怕是要如沙在眼。”
“可是朝堂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后宫呀。”苏姑姑问道。
“姑姑，这是先断了柔妃的出路。有朝臣反对，再有独占圣宠不能容人的名声，这妃子之位已是她顶天的福祉，再也不能更进一步。别说没有了身怀龙嗣的机会，就是她能有儿子，没有朝臣支持，也成不了大器。”
皇后听了，不免赞同：“苒儿说的是，但是现在舒妃倒了，柔妃虽然位份到头了。本宫却不能安于现状！”
皇后一心进取，我自然要多多谏言。
“母后的意思苒儿明白，柔妃不会一番顺遂的。她比不上母后出身高贵自成威仪，经营后宫有道，只怕是弹压不住的。如此便只能用强，雷霆手段只怕更盛。好让父皇看明白，母后是多么进退有据，整肃有方。”
我的一番话，却未打消皇后的疑虑。“柔妃会如此愚笨吗？若是不似苒儿所言呢？”
“就算柔妃心机深沉，但出身所限，单看她进无母族朝臣相托，退无一子傍身，就如此迫不及待斗倒舒妃，独立后宫招无数风雨便知其所视之浅。”
皇后轻撇嘴角，沉下眼道：“欲让其灭，先纵其狂。捧~~~~~~也能断人性命。”
苏姑姑笑道：“小门小户，哪里知道许多深浅，只怕还沾沾自喜不为知呢。既然她如此风光，奴婢会命人好好伺候独宠后宫的柔妃娘娘，安抚其他娘娘主子。只怕这后宫又有一番汹涌。”
这些架秧子起哄的小手段，苏姑姑很是擅长，皇后也放心，点头示意赞同，让苏姑姑着手去办。
“是啊，苏姑姑要多多费心了。况且，如今容妃、卿嫔都已身怀有孕。还要苏姑姑多多留心，看看无子傍身的柔妃，是怎样维护好父皇的龙子龙脉。”
我面含讥笑，却又带几分小女儿的天真与得意。皇后点头赞同，面带慈爱。苏姑姑笑着低头行礼，便下去布置了。
——只有这深宫之中，才见此情此景，此事此心~~~~~~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