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噩梦的拂晓》歌_柚_koss

45、无处话凄凉

　　下午五点——

　　愉悦的和阿飞告别之后，拂晓哼着小曲欢快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不过，为什么好多人都用那种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啊？

　　拂晓皱眉，虽然自己向来被那些人给嫌弃，但是也不至于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吧——那种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哟，拂晓，好久不见！”

　　拂晓抬头，就看到某个不良上忍站在自己的面前——好吧，是卡卡西！

　　不过，刚才还没看到他嘞，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偷偷撇了撇嘴，拂晓吐吐舌头，再次对那些上忍神出鬼没的速度感到惊叹。

　　“卡卡西桑，您好！”摆出一个笑容，拂晓乖乖的用上了敬语——那是上忍啊上忍，是哥哥的前辈啊前辈，而且，哥哥有说过，对待陌生人要和蔼——不论性别不论年龄不论辈分的哟！！！

　　“怎么不回家？”卡卡西微笑着，收起了手里的小-黄-书。

　　拂晓瞄了眼他空空如也的手，心里暗道，出什么事情了嘛？——要知道平时卡卡西可是书不离手的！

　　“我马上回去啊！”虽然心里产生了疑问，但拂晓面前却还是一副好孩子的模样。

　　“这样啊！”卡卡西仅露出的那只眼睛弯成了月牙。

　　于是拂晓也以笑容回应着卡卡西：“嗯！”

　　“啊，那个....”卡卡西挠挠头，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说道：“呃，正好我要找你呢，你哥哥....出了点事，所以....”

　　“啥？”拂晓的第一反应，就是卡卡西在逗自己玩。

　　但是她马上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和卡卡西又不熟，他才没那心情来哄自己呢！

　　那么....

　　咬咬嘴唇，拂晓没有如卡卡西预料的狂奔回家，而是“镇定”的向卡卡西询问：“我哥哥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望着故作镇定的拂晓，卡卡西收敛起笑容，认真的说道：“拂晓，你也已经七岁了，有些事，你应该明白了，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拂晓还想再说什么，卡卡西却推了她一把，催促道：“自己看不就知道了，快回去吧！”

　　“噢！”呆愣了一下，拂晓终于忍不住，往家里跑去。

　　“哥哥....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拂晓在心里默念着。

　　已经走过好几年的路程突然显得特别短，没用多长时间，甚至拂晓都没有做好接受最坏的结果的准备，就已经站在了自己家门口。

　　通过敞开的大门，拂晓第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乱哄哄的一大群人，大家似乎都在忙，有的在讨论着什么；而第二眼，就看到站在大门口的佐助。

　　佐助似乎是在专程等自己回来的，他已经等了好长时间。看到拂晓回来了，佐助舒了口气，跑到拂晓的面前，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想起自己是为了什么事而来，马上小脸就纠结在了一起。

　　“佐助，为什么我家会有那么多人啊？哥哥呢？哥哥受伤了吗？”抓住佐助的手，拂晓质问着。在她看来，佐助明显知道了什么事情，并且是来通知自己的，不然也不会等在这里了。

　　“哦，那个....”佐助不自然的撇开眼睛：“晓晓，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久....”

　　“宇智波佐助，你别打岔，我哥哥呢？他现在怎么样了？”拂晓几乎是大声的喊出来的。

　　这样一来，院里正在忙碌的人也听到了拂晓的声音，大家都纷纷转头朝着拂晓看过来。

　　顾不上别人的目光，拂晓紧紧的拽住佐助的手臂，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沉重。

　　佐助觉得自己的手腕很疼，可是他不敢甩开拂晓的手，马上她就会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很不冷静。于是佐助反握住拂晓的手指，也是紧紧的握住：“额，止水他....死了....”

　　拂晓只觉得脑、脑海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裂，无法描述她此时的心情，拂晓想要甩开佐助的手，却偏偏被佐助紧紧的握着，想要以此来制约自己的行动。

　　瞥了眼满脸担心的佐助，拂晓毫不犹豫的，一拳打在佐助的腹部。她下手很突然，佐助没想到拂晓竟然会对自己动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竟然真的被拂晓打中，退后了几步。

　　拂晓顺势甩开佐助的手，朝着敞开的大门走去。而院子里的人，也停止了喧哗，自觉的站在两边，给拂晓让出了一条通道。

　　而正是因为如此，拂晓则是更清楚的看到了里面——大厅里的门同样大开，一具被白布给掩盖着的尸体，正放在正对着门口的地方。

　　说是走，其实很慢的速度，拂晓几乎是梛行着，一步一步的，缓慢的拖动着步子，佐助想要上来再次拉住拂晓，却被人给按住。

　　一回头，佐助就看到了一个连带面罩的男人。

　　卡卡西拉住佐助，瞄了眼拂晓，冲着佐助摇了摇头，意思是“你站着别动就好！”

　　佐助明显的看懂了卡卡西的意思，犹豫了几秒钟，真的按照卡卡西所说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但目光，却始终追随着拂晓的身影。

　　好像只有那么一小会儿，又好像过了好长时间，拂晓终于慢吞吞的走到了门槛处。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厅里地上的尸体，拂晓根本就没有看到脚下，或者说，就算拂晓注意到了脚下，也无法迈过去这道坎。

　　“扑通！”拂晓绊倒了门槛，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她没有采取什么防范，甚至连简单的，普通人最起码的常识——用手去挡，都没有。

　　重重的摔在地上，拂晓的额头直接撞在了门槛上，鲜红的血狱马上就流了出来，顺着眼角流下来，染红了整个脸颊。

　　若是平时，她肯定会疼的哇哇大哭，但是现在，拂晓的目光只是聚集在了那具尸体上面，她的眼神空洞着，仿佛自己根本就没有摔倒一般。

　　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拂晓才后知后觉的伸出手，放在眼前看了看——也破皮了！

　　随意的在脸上抹了一把，拂晓手撑着地面，慢慢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继续往前走着。

　　“扑通！”很可惜，拂晓根本就没有迈过那道坎，再一次的摔倒在了上面。

　　脸上的鲜血更多了，拂晓却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她的眼里，只有那具躺在客厅里的尸体。

　　再次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拂晓眨眨眼，继续往前走。

　　同样的结果，拂晓根本就没有注意脚下，第三次的头磕在了门槛上面。

　　看着马上就要再次摔下去的拂晓，卡卡西看不过去了，走上前来，想要拉住她。

　　而双眼无神的拂晓，却马上就甩开了卡卡西的手。因为受力的关系，拂晓后退了两步，绊倒了门槛，再次倒在了地上。

　　她的手擦着他的手而过，冰冷的温度让卡卡西吃了一惊。

　　皱了皱眉，拂晓按住地面，费力的站起来，再次拖动着脚步，艰难的朝着客厅迈过去。

　　刚才那一摔，直接把拂晓摔到了院子里，也免了拂晓继续无法迈过门槛的悲剧。

　　大家对着拂晓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着。

　　拂晓充耳不闻，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朝着客厅挪动着步子。

　　“碰！”

　　被一颗小石子绊了一下，拂晓再次倒地。

　　尖锐的石子划破了拂晓的脸颊，瞬间，她的脸上与额头都“突突”的往外冒着血液，配上那红色的头发与红色的一只眼，格外的妖异。

　　好不容易“走”到了客厅，拂晓腿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与其说是“走”，还不如说是爬过去的。

　　她颤颤巍巍的走不好路，每走一步都要摔倒一次，每次摔倒，不是刚才的伤口更加的厉害，就是再次添上了一个新的伤口。

　　卡卡西几次想要扶起拂晓，但明明已经没力气走路的拂晓，却偏偏有力气甩开卡卡西想要扶起她的手。

　　好不容易蹭到了客厅门前，平时以正常人速度来走也就十几秒钟的路程，拂晓却足足的“爬”了数十分钟。

　　定定的跪在地上，呆愣了几秒钟，拂晓再次爬了起来。

　　拂晓根本不在乎自己已经摔成了什么样子，她只知道自己在流血，脸在流血，额头在流血，手肘在流血，膝盖也在流血....

　　可是，真的一点都不痛啊！

　　真的！

　　安安静静的站在客厅门口，拂晓什么话都不说，什么行动也没有，若不是现在时间与地点都不对，几乎就是让人忽略了的存在。

　　抿了抿嘴，站在拂晓身后的卡卡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晓晓....”佐助稚嫩中带着担心与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佐助跑过来想要拉着拂晓，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晓晓根本就已经不清醒了，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晓晓会出事情的！

　　只是，没想到，止水在晓晓心里的分量，竟然会那么重！

　　在佐助伸出手的时候，很长时间都站立不动的拂晓突然后退了几步，躲开了佐助伸过来的手。

　　因为低下头的缘故，饶是佐助再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拂晓脸上的表情。

　　卡卡西按住佐助准备再次伸出去的手，皱了皱眉，示意佐助不要再做无用之功——现在他同样明白拂晓是处于什么状态，除非拂晓不省人事，不然根本就无法拦——而且万一若是自己逼得急了，小丫头一个想不开，直接自杀了怎么办？

　　这个可能性，不仅有，而且还是很大——所以卡卡西只能顾忌着拂晓的动作，却不再阻拦。

　　拂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尸体身边的，她只记得，自己的手颤抖着，掀开了盖着那具尸体的白布。

　　然后，拂晓就看到了安详的闭着眼睛的哥哥。

　　瞳孔骤缩，拂晓身体重重的一震。

　　她只觉得心口一窒，一股钝钝的疼痛在心里蔓延开来。

　　手抚上止水的脸，拂晓终于开口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哥哥！”

　　“哥哥，你醒醒啊！”

　　“哥哥你怎么躺在地上了，地上很凉的，快起来好不好？”

　　“哥哥快起来啊，今天我还没用擦地板来着，地上很脏的！”

　　“哥哥你快起来，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躺在这里啊，我会生气的啊，哥哥，你起来啊！”

　　“哥哥，你不喜欢我了嘛，为什么不听我讲话啊，我让你起来听到没有？”

　　“哥哥你个混蛋，再不起来我可就真的生气了，我就不理你了啊，我要和你绝交三分钟啊！”

　　“哥哥....”

　　眸角的猩红渐渐的聚集，最后，微微的凉意从拂晓的脸上一路滑下。

　　一张脸苍白如纸，嘴唇没有血色，只是下唇上有着一些深深的被自己的牙齿给咬出来痕迹。

　　“你说过等到樱花开了就会带我去看樱花，去郊游，我们两个一起去玩....”

　　“你说过会早点回来，一定会回来，哥哥你明明都已经答应过我了！”

　　抓住止水的手，拂晓眼底的猩红越来越深，鲜红的血从眼里流出来，以前或是狡黠或是或是好奇眼底，染上了血腥与绝望——

　　“你说过会永远的保护着我；你说过永远都不会抛弃我；你说过等到夏祭就还带我放天灯；你说过会陪我一辈子；你说过会每天都给我做好吃的；你说过会让我承认你就是一个十项全能的好哥哥....”

　　“你许下过那么多承诺，为什么不做到啊？”

　　“哥哥，你就是个骗子，骗了我那么长时间，不遵守诺言，你个骗子，大骗子....”

　　“拂晓，你先冷静一下！”听着拂晓在那里自言自语，卡卡西的心里不是滋味。他觉得已经够了，不能再让拂晓这样下去了——一个人在完全不冷静的情况下，会做错事情的，而有些事一旦做出，后果将是无法估计的。

　　“对啊，晓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还有我....”佐助也觉得是时候拿出自己身为“兄长”的魄力来了，虽然他也很替拂晓难过，但刚才拂晓的状态，真的吓到他了！

　　“旗木卡卡西，宇智波佐助，如果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你以为自己唯一的亲人活得好好的，可是却突然有人告诉你他死了....你们还会不会和我说什么冷静不冷静的话？”

　　嘶哑着声音吼出来，拂晓扭头擦了擦眼睛，袖子上满是鲜血。她身体忍不住的轻颤：“明明昨天晚上还是还是好好地，哥哥还笑眯眯的和我讲话，还说什么等做完这个任务就可以休息，就可以继续陪我训练，他还认真的交代着我，让我早点睡，不要熬夜....”

　　“他还说，等到他休息了，就带我一起去钓鱼，然后烤鱼给我吃....”

　　“趁着我还小，要教我读书识字，并且要向我证明他真的是十项全能的好哥哥....”

　　“昨天他还明明在和我讲话的，我说哥哥都不怕把我宠成一个任性刁蛮的小姑娘，他说妹妹就是拿来宠的，不然要哥哥干嘛....”

　　每说一句，心就更加的难受一分。

　　眼里的血越流越多，拂晓的视野渐渐的发生了变化，而她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仍然自顾自的说着：“我什么都不知道....哥哥出事的时候，我还在笑，我还在想着，我已经懂事了，家务活应该帮哥哥分担一些，不能老是蛮不讲理，让哥哥生气....”

　　拂晓现在的样子，已经快要崩溃了！

　　叹了口气，卡卡西不语——他也没有想到止水的死给拂晓带来的影响那么大，估计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吧，所以刚才几乎都被拂晓给震撼到。

　　捂住流着红色的眼里的右眼，拂晓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抽痛着，伸手戳着止水的手臂，拂晓喃喃着：“哥哥，哥哥你起来，和我说句话好不好？哥哥，我求你了，快起啦啊....”

　　“我保证不会在胡闹了，保证一定听哥哥的话，一定不会再惹哥哥生气，我只要你起来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