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裂的冰纹》天水三千

6、 聚餐

　　今天下起了这个冬季的第一场大雪，在这个城市第一次看到如此大的雪，对于齐雨霖来说，他又一次地想到了雪。因为雪即将来到这个城市了么？对于雪，他突然想到了“雪女”的传说，白且晶莹。她是那样的女人么？有些诧异自己会这么想。
　　对于这位畅销小说的女作家，除了知道她是位女性，且笔名为“雪”以外，一无所知。或者说，雪对于整个社会都处于一种神秘的状态之下，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和相关的信息，甚至于连照片都没有，这样一种处于朦胧中的感觉，成为了雪所在出版社对于雪的作品的卖点之一。
　　雪的新作《雪燃》将在近期出版了。
　　齐雨霖周旋在书店的书架之间，想看看近期的新书。按照书店的推荐项目，他还是找不到一本自己想看的书。可能是因为对雪的新作太过期待的缘故，其他的书，反而打不起兴趣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雪的书的？也许从第一次看了她的书开始，也许是自己变成单身了以后开始，也许是对感情绝望了以后开始，具体是什么时候，他自己都难以拿捏。反正很自然的，一点一点地就喜欢上了吧。雨霖站在书店门口，凝视着宣传雪新作的大副海报。海报中，漫天的飞雪却洋溢出紫色的火焰，飘落在苍茫的夜空间，背景浅浅的露出一张女性的脸幽怨而苍白。
　　齐雨霖付了钱，买了本推荐新书中人气较高的励志书。并不是想看，只是觉得出了书店手上捧本新书会舒服点，也不算什么浪费。有时候人的心理就是那么奇怪。自己也说不清，舒服了就好，起码自己是那么认为的。
　　拿着书，翻了几页，齐雨霖就步行去了约定的地方。上次着了项翔的道，今天得请两位女士吃晚饭了，当然项翔那家伙自己自费去。心里想着怎么从项翔那整点便宜回来。
　　这次的晚饭安排在一家稍微高档点的牛排馆，不过对于齐雨霖来说，难得一次的破费倒也不会放在心上。他到的时候其他三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齐雨霖过去，叶清容开心地挥了下手，项翔则一脸的奸笑样，李虞灵则笑嘻嘻地靠着项翔站着。
　　今天叶清容穿着一件淡黄色的长风衣，加上了腰带则勾勒出了她骄好的身段，领口露出了里面白色的毛衣。齐雨霖突然觉得也许打条围巾的感觉会更好点。李虞灵则穿着短身的羽绒衣，将其偏单薄的身体撑得肥嘟嘟的，下面配着牛仔裤和雪地靴，一付青春活力的样子。相较之下，倒是叶清容稍显成熟。这有点出乎意料。两位女生今天给人的感觉有着明显的差别，而不像上次那般相近了。果然，人靠衣装哎。齐雨霖有些感叹地想到。
　　“真谢谢你今天要请我们吃饭啊！”等他走近，叶清容便开心地打开了话茬。
　　“没什么的，值得的，毕竟有奖励的。”
　　“唉？奖励？”叶清容一脸茫然的样子。
　　“别管那么多啦，快进去吧，一会就客满了。”项翔在一边心虚地催促道。看样子，他并没向两位女生说事情的全部内容。
　　四人进了餐厅，到了二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次的位置和上次一样，一男一女并排坐。有了上次的熟悉，并不那么拘谨了，从一开始便聊个没完。原来都是那么开朗的人啊。齐雨霖突然有了如此感叹。
　　在服务员小姐把餐具布置完毕之后，四个人分别点了晚餐。叶清容要了意大利通心粉，齐雨霖和另一对都要了牛排。李虞灵要了全熟的，齐雨霖要了七成熟，而项翔则要了五成熟的。叶清容对于项翔要五成熟的牛排颇为惊讶的样子。
　　“那种红红的流血的牛排吃了不会闹肚子么？”
　　“哪有血？那是番茄酱，调味的。”项翔一付骗死小孩子的表情。“真的，味道很不错的。你想想，黑胡椒加番茄酱，那个味道啊，哎～没得说。”
　　“瞎扯！那里面都是没杀完全的病菌哎。”可惜叶清容早过了小孩子的年龄了。
　　“随便了，野蛮人吃什么都不会有问题的。”齐雨霖在一边讽刺着。
　　“喂，多年的兄弟了，你好意思那么说的啊。”
　　“好了，又像个小孩子一样了。”李虞灵也参与进了围剿项翔的战斗中。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毕业？”项翔感觉情况不对开始撤开话题。
　　“你会不知道？”
　　项翔摊开手，耸了下肩，示意李虞灵再告诉他一次。
　　晚餐在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下进行着，4个人天南地北地聊着，聊了自己的家乡，聊了工作，聊了学习。话题似乎永远不会断，但时间却是有限的。时钟显示已是晚上8点半，这顿足足吃了2个半小时的晚餐倒是让两位女生心满意足的样子。之后4个人去了咖啡厅，享受一天最后的几个小时。
　　“唉？雨霖没有女朋友么？”叶清容突然提出了这个问题。
　　“怎么那么问？”齐雨霖觉得有些突然。
　　“他怎么会有？眼光太高，自己却条件太差。”项翔则一如既往地凑着热闹。他明明知道情况，却也不说破，由着事情发展。
　　其实叶清容也是，有时候明知故问是一种打开心门的方式，只不过有时候并不高明。
　　“没啊，雨霖的条件比你好多了。”李虞灵在一边打抱不平地损着自己的男人。
　　“因为从没听他提起过么。”叶清容说着。
　　“为什么要知道呢？”齐雨霖抿了口咖啡，打着玄乎。
　　其实这样的问题，雨霖并不喜欢面对，或者说这好象就是他天生的排斥着。有女朋友也好，没女朋友也好，总不喜欢回答这样的问题。特别是有了感情的伤痕之后。
　　而其实从这种意义上来说，人有时候都会对于这些问题含糊其辞。这些人可能属于相当自私的类型，在生活上和交友上并不想被女朋友这个字眼所束缚。因为涉及到了这个问题，无论答案与否，原本的感情都会向着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比如，别的女生问了这个问题。如果说有，感觉两个人的友情便只会停留在浅层意义上的样子，没法变成如同真正的好友那般。而如果说没有，则会害怕感情有可能从友情蜕变得太厉害。男生女生总会对对方抱有希冀。
　　而齐雨霖对于感情方面的问题一直处于一种思考过剩的状态之下，这让他对于感情问题总处于被动且难以决断的地位上。
　　“清容，你不是也没有么，有了的话，这样的情况不是会被另一半误会啦？”项翔在旁边打着趣。
　　“为什么啊？”叶清容倒是有点不理解的样子。
　　“会以为我们在进行四人约会嘛。”项翔说出口的瞬间，接触到了齐雨霖有些冷的眼光，句尾的语气一下子降了下来，有一种话被吞掉了的怪异感。但也就不到一秒的时间，项翔立刻把话题引导了别处：“看你孤单单的，要不要虞灵抛花球的时候故意朝着你扔啊？”
　　两位女生貌似没有察觉到中间的不自然，叶清容故意嘟了嘟嘴：“哪还要大半年那，我这之前就找个！”
　　“怎么？物色好了么？那么自信。”李虞灵也接上了话茬，而齐雨霖则大口的喝了口酒，也没说什么，只是陪笑般地在一旁坐着。
　　到了晚上11点左右，大家各自回家。雪却又开始下大，齐雨霖在告别之后，一个人走上了回家的路。与刚刚的热闹相比，现在在雪中倒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孤寂。其实看着项翔与李虞灵这一对情侣之后，他的心出现过动摇。“是不是该找个女朋友了？”出现过这样的想法，但很快被自己所扼杀。“如果仅仅因为孤寂就去找个女友，未免有点太随便了吧。”嘲笑着自己，继续走着回家的路。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有时候孤寂也是一种充分的理由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