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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宠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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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李离开后宁凡清又恢复了形单影只,他本就不像苏李那么开朗、活泼、爱交朋友。也没趣认识新的朋友,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墙角,也不与人搭话。
晚餐还是那种让人作呕的泔脚拌狗粮,宁凡清想起苏李的话,勉强自己硬塞了两口。好在今天太平,没上演抢钥匙越狱的戏码,囚犯们只是冷漠的各干各的事,一到熄灯时间就各睡各的了。
宁凡清不知怎的,总不由自主地想起小团子,想着小团子的顽皮可爱,又想着送别它时、它悲愤的哀号,慢慢进入了梦乡。梦中一会儿是小团子的欢快撒娇,一会儿又是小团子扒住自己叫主人,一会儿再是小团子哭着喊着叫自己不要遗弃它。乱糟糟地,猛得人就醒了。
天已大亮,宁凡清心跳得飞快,他摸摸胸口,平复一下气息,起床号就响了。
随波逐流的洗漱、吃午餐,宁凡清有些心不在焉,自己的未来在哪里?能否再见到爸妈、亲人?他们好吗?张容勇好吗?是否也像自己一样被关起来了呢?
宁凡清胡思乱想地呆坐在一旁,已经来了几拨领养人类的狗狗,可他却一动也不动,连一点献媚求养的动作都没有。
“他,我就要他。”一个声音穿过思绪的迷雾,在宁凡清的耳边响起,若平地惊雷般将他炸醒。
宁凡清凝神望去,一只通体乌黑的大狗正站在牢笼前定定地望着自己。大狗若豹子般大小,皮毛黑亮似锦缎,身体膘肥体壮,两颗眼珠似黑玛瑙,熠熠生辉闪着清冷精觉的光芒。
大黑狗与宁凡清隔笼相望,丝毫不理会周围那些献媚的囚犯。
宁凡清的心底开始犯憷,一种名为戒备的危机感在向自己预警,那是遇见非常强大的敌人才会有的本能感觉,例如天敌。可能吗?宁凡清自问:它只是一只狗,一只大一点的狗而矣!
大黑狗不再理会宁凡清,甩着尾巴向外面走去。周围传来囚犯们嫉妒的说话声。宁凡清无暇顾及那些五花八门的声音,他正被两个持枪的汪星人顶住脑袋。
汪星人根本不屑与这个人类说话,只是将手中的激光枪顶了顶宁凡清的脑袋,宁凡清立刻领会到了其中深刻的内涵:是乖乖被领养还是死?这是个没有选择权的选择题。他立刻识相的屈了。
在办理了一系列的手续后,宁凡清的脖子被套上泛着银光的特制项圈,项圈的一头系了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系在大黑狗的手爪上,大黑狗一拽绳子,宁凡清只得跟在后面走。
七拐八弯地穿过一道道铁门,终于离开了监狱,监狱大门处挂着巨大的牌匾,牌匾上几个烫金大字闪闪发光——人管办。
人管办离市中心还有些距离,大黑狗将宁凡清牵上一辆黑色的轿车,将绳子牢牢栓在车把手上,就人模狗样地坐在驾驶座上发动轿车。
轿车平稳地驶离了人管办,宁凡清愕然的张大了嘴,砸吧了两下,最终什么也没说。而大黑狗从头到尾压根就没理会过他。
轿车穿过市中心,往东北方驶去。宁凡清沉默地望着窗外快速向后闪过的景物。开车的狗狗比比皆是,马路上狗狗们叼着绳子,后面跟着带项圈的人类。这怪诞的一幕又何其诡异的真实。
*( 8月28日,晴宁凡清语:今天是值得记念的日子,我终天回到了可爱的家。)
轿车停在小区的一幢大楼下,大黑狗将宁凡清牵下车,又牵着他上了楼,掏出钥匙开了门。
这下宁凡清无法淡定了,他竟被带到了自己的家里,可能吗,这只大黑狗其实就是小团子,所以才会带自己回家。宁凡清试探地叫了声:“小团子,是你吗?”
大黑狗连眼皮都没抬,它慢慢抬起前腿,又一点点的幻化成一位黑发男子。若阿波罗般完美的体格、若赫尔墨斯般俊美的容颜、若哈迪斯般冷峻的气质,形成无与伦比的魅力。
宁凡清看呆了,眼睛连眨都不带眨。若自己是女生,宁凡清相信自己一定会尖叫不休的。可自己的内心是个27岁的大男人,所以他不动声色地计算起来,自己有多少把握制服这个黑发男子,重新夺回控制权。
“脏死了,去洗澡。”黑发男子一扯宁凡清的项圈,将呆滞的宁凡清拎进了浴室。黑发男子板着脸,面色阴郁、不善,这让宁凡清有些警惕。就这么一时不查,宁凡清被扒了个精光。
“不——不要,”宁凡清羞得满脸通红,双手牢牢捂住下身,他被黑发男子扔在淋浴喷头下冲得湿嗒嗒的,像落汤的小猫般,一边抗议:“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一边却时刻准备着随时以命相搏。
黑发男子一扯唇角,放开了宁凡清,“洗干净点,洗不干净就把毛毛都剃了。”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浴室。
宁凡清愣住了,这句话,这句话自己对小团子也说过。小团子不爱洗澡,每次给它洗澡像打仗一样,死扒住宁凡清的大腿不放爪,宁凡清气极就威胁道:“洗不干净就把毛毛都剃了。”
可能吗?小团子就是黑发男子?宁凡清的脑海中闪过两个字——魔族!不,不会的,小团子那么可爱,自己照顾了它那么久,却一点迹象也没有,宁凡清决定再仔细观察一下。
宁凡清时刻警惕地洗了个战斗澡,发现自己替换的衣服不见了。让他光着身体出来,他是万万不愿意的,只好期期艾艾地喊了声:“麻烦请给我拿件衣服,我洗好了。”见没人理自己,宁凡清只好自己围着围巾走出浴室,经过客厅时,发现黑发男子正坐在沙发上等自己。
“过来,”黑发男子挥了挥手中的软鞭,鞭子在空中划了个半圆,发出“嘶、嘶”的声音。宁凡清咽了咽口水,将身上的毛巾扯紧,慢吞吞地移了过去。心里开始计算起来,自己的武力值不如他,如何才能智取。一定要冷静,宁凡清再次提醒自己。
黑发男子极有耐心地等宁凡清走到面前,鞭子若长眼睛般轻轻卷住宁凡清的腰,即不容他逃走,也没有伤他分毫。
宁凡清这才看清这条鞭子上竟全是黑色的硬刺,当下僵住不敢再动,宁凡清相信自己只要一动,身上定然全是血窟窿。
“叫主人,”黑发男子冷然地开口,声音若三九严寒之霜冻,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宁凡清揪了眼身上的鞭子,不愿屈服,只好以沉默反抗。
黑发男子皱了皱眉,似有些不满的样子。
宁凡清闭上眼,“你杀了我吧!我是个男人,头可断、血可流,让我叫你主人,呸,死了这条心吧,这不可能!”连日的压力让宁凡清不想再压仰自己的本性,他不想卑躬屈膝,只想站直了脊梁。
“嗯?”黑发男子深深地看着宁凡清,沉默了很久,最终阴沉着脸,离开了客厅,不再理会他。
宁凡清小心挣开绑住自己的可怕鞭子,将鞭子收进堆杂物的置物间。他发了会儿呆,外面的世界乱成一团糟,而他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不是能拯救世界的英雄。所以,他纠结了下,就一头钻进了厨房,几天没怎么吃东西,饿得他能吞下一整头牛。
家里他翻了个底朝天,无比诡异的是,竟然一件衣服也没找到。没衣服穿怎么行!宁凡清在厨房里兜兜转转地找个件烧饭围裙穿上,将带子系牢,也算凑合有件衣服。宁凡清脑子里快速地回想着发生的一切,悄悄将小刀藏在了身上。
做菜本不是宁凡清的强项,可对吃的渴望激发了他无穷的潜力。一阵手忙脚乱后,宁凡清的三菜一汤就出锅了。香味飘散的空气中,带来了丝丝的幸福感。
等宁凡清将饭菜端到客厅的餐桌上放好,黑发男子也卡着点走了过来。黑发男子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上,用眼睛瞟宁凡清,像在暗示:宠物不能上桌吃饭,蹲地上吃你的狗粮去。
这下宁凡清真怒了,自己忙了老半天,还不能吃上顿热饭,这世界还有天理吗?还让不让人活啊!他示威般扬了扬下巴,见黑发男子的武器(鞭子)不在,动手将桌上的三菜一汤划拉到自己怀里。
黑发男子一挑眉,将右手伸出,在他的掌心上一条鞭子慢慢长了出来。乌黑的硬刺泛着冷冽的光,像催命的符咒。
宁凡清发现自己对眼前这诡异的一幕,竟无比淡定地接受了,想到自己的小身板可经不起他一鞭子。宁凡清无言地将三菜一汤又推回黑发男子面前,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强者才有发言权。
黑发男子很满意宁凡清的识相,他矜持地点了点头,“盛饭”。
宁凡清小心地递上黑发男子的白米饭后,就端着自己的饭碗在餐桌旁打转,见黑发男子没支声,宁凡清小心地从餐桌上夹了一筷子菜到自己碗里。扒了两口饭后,宁凡清又小心地将半个屁股挪到椅子上,一边挪一边还小心地观察黑发男子的表情,形式比人强啊!宁凡清的内心又开始流泪,他暗自计划下次如何在碗里下些泻药,如何不动声色等等。
“太咸了,也太硬了。”黑发男子不满地用筷子戳碗里的红烧肉,皱眉抱怨。
宁凡清则趁机打蛇上棍,他迅速坐到离菜最近的那张椅子上,也夹了块红烧肉到嘴里,使劲地咬着嘴里的肉,“是硬了点,”宁凡清吃的口水四溅,“我下次做嫩点。”
“这菜炒糊了,”黑发男子又开始挑剔另一盘菜。宁凡清照单全收,一边口不应心地虚心承认自己的厨艺确实不精,一边是黑发男子挑剔到哪,他就吃到哪。等黑发男子将所有的菜点评了一遍后,宁凡清的肚子已经有了五分饱意。
最后,黑发男子总结道:“这么难吃,人能吃吗!”表情嫌弃地像是面前放得全是猪食。
宁凡清内心狂吼:这还叫猪食,不就是菜老了点吗!把你送人管所,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猪食!宁凡清内心吼完,面上却不敢显,他快速地扒着碗里的饭,又抓紧喝了口汤,额,汤咸了点。将食物都用力咽下去后,宁凡清也不管黑发男子还没吃完,自顾自收拾起碗筷。
一顿饭就在黑发男子嫌弃,宁凡清的狼吞虎咽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