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隔生飞入乱尘痴(4)宜生铺之师徒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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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连白一都惊得张大了眼。
“他是在说……你？”
小白引着二人走，一边笑道：“姑娘别见怪，前些年我和小黑是闹出了点事情，知道的人不少，只有这孙九拿来说嘴罢了。”
轩辕飞道：“这动静可不像‘一点事情’，我怎么没听说过？”
小白笑道：“这孙九前头有八个兄姊都夭折了，只他一个长大，所以家里骄纵得坏了。从前他在沉府做事，前两年也被打发出来，四十多岁游手好闲的没生计，只靠分他娘的救济粮过活。那孙家阿婆素有头风病，我来瞧过几次，又替她写了几回信，混得熟了，后来她有次便私下让我提点她儿子。我当时是说了几句刻薄话，没料孙九那时回来，在外头听去了，从此再没个消停。不过他娘两个感情深得很，吵几句自然就好了，也不用担心。”
白一听了，点着头道：“竟有这样的人。”
轩辕飞刚想跟着评论几句，突然发现好像不大对劲……
“我问的不是这个！！”
说话已到西门，两边门子躬身问好，小白让轩辕飞白一先进去，自己站定了扫一眼二人道：“一时给孙家送药的打这儿走，你们记得叮嘱声，看好时候别当着孙九面送，若让那撒泼的砸了碗，损失从你们的月例里扣。赵三魏五，我记住你们两个了。”
说罢了背手径走入门，轩辕飞跟着堆笑道：“还是师父想得细。您看，是不是那个事，您就对徒弟说罢，徒弟真的好奇得很，您就当救人一命不成么？”
小白笑道：“说了毁你世界观，你只好好当人就是了。”
拐了几拐到账房，那门开着，便见小黑在里头和什么人说话。小白刚一入内，一个人忽的被烫了屁股似的一蹿起来，抱着头边一叠声喊“小的这就去”，黄花鱼价的贴着墙边一嗞溜钻出门就没了影。轩辕飞白一两个还在发怔，那与小黑说话的女孩儿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小黑转头扫一眼几人道：“来了？”
轩辕飞忙龇牙道：“大师父好。”二话不说先将麻袋丢下，刚刚长出一口气，小黑盯着他道：“自己放去柜台上。”
说罢也不顾轩辕飞龇牙咧嘴要死的样子，转向小白道：“我跟掌柜的说过了，无业壮丁减例的事，还有这几日清理门户整顿开支的事，都交代清楚，掌柜没说什么自己走了，多半是默许了。”
小白笑道：“否则还能怎样，说嘴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烂好着不是事。”
轩辕飞听着这两人说，也不懂，刚提溜起袋子，忽的手一软，那一整袋铜坨子扑地砸在自己脚上，轩辕飞疼得嗷一声叫抱起脚直跳，没留神踢着袋子，只听着哗啦一声袋子侧倒，半袋铜子儿一倾而出铺了一地。
白一忙道：“怎么样，砸坏没有？”
轩辕飞倒不是多疼，边跳着边七上八下地偷偷打量师父们神色。两个师父不屑地扫了眼残局，又不屑地扫了眼轩辕飞，一转脸不屑地对着彼此，一伸指头异口同声道：“你徒弟。”
轩辕飞见这情景已经忘记接着跳了，心道，果然这徒弟就是后的……
这厢师父们忙着打眼神仗顾不上，倒是刚刚与小黑说话的女孩儿嗤的一笑，招手叫伙计来打理，一边笑道：“当着人呢，你们闹什么样子？哎，这哥哥就是你们说的徒弟，可是得叫我三师姑的？”
小黑小白两个才停了火，小□□：“他自己还得叫自己二师叔呢，你还是占不到便宜。”
那女孩儿一吐舌头，白一看着轩辕飞没事，又打量那女孩儿问道：“你便是‘三姑娘’？”
那女孩儿转过脸儿笑道：“叫我红药就是。”
红药不过及笄年纪，身未长足，眉宇尚带着稚气，五官格局却已生得十分清秀娇俏，笑起来一对酒窝甜甜的甚是可爱。白一看得喜欢，也笑道：“好水灵的丫头。”
红药笑道：“姐姐你是笑话我吧，我哪儿有哥哥们水灵？咱们宜生铺之花可是我这两个哥哥。你可知道刚刚那账房为什么一见二哥哥就跑？”
轩辕飞道：“是怎么回事？”
“前几日掌柜在城郊巡诊防疫，二哥哥可寻着机会清理门户了。就查出那人多拿了库里的钱去给外室打首饰，还自己将账改了。二哥哥哪受得了这，叫他还钱，那账房还想打太极，你猜二哥哥怎么讲的？‘你既让夫人管着没有余财，那只好我去与尊夫人说了’。那账房当时就软了，生怕他一去自己赔了夫人又折钱，那模样逗死人了！”
小白听着皱眉笑道：“不是吧，我讲那么多话，你就只逮着‘夫人’编排？”
红药道：“旁的什么盗窃什么官府我不懂得，又没有用，只那一句最好使，我自然拣着精炼的说。哎对对，姐姐，你可知道咱们铺子周遭坊内为什么没一户年轻姑娘？”
小□□：“红药，你不是说要去给内掌柜的裁衣服？”
红药道：“我是跟人宣扬你的好处，你拦我做什么？姐姐你别理他们，只听我说，我这两个哥哥那时候都被堵得三个月不敢出门……”
红药自己只顾叽里呱啦地说，小黑小白两个靠着柜台并肩站着，一个看天一个看地，两脸无奈。轩辕飞楞过之后，突然只觉心花怒放，自从下山从没这么熨帖过。所谓一物降一物，天道昭昭报应不爽，这老天爷还是开眼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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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隔生飞入乱尘痴(4)宜生铺之师徒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