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后》萧蔚蓝

13、第十三章 一朝选在君王侧（一）

　　立冬后第二天，整个樊阳城都被笼罩上了白色。凤娇和初月早早的就起来，在院子中堆了好几个雪人。
　　“煤球来了，煤球来了。”凝露蹦蹦跳跳走过来，手里还捧着几颗煤球。
　　凤娇上前挑了两颗，喜滋滋的安到雪人的脑袋上。“瞧，咱们的雪人多漂亮！”
　　初月也将煤球安了上去，还找了条大红的带子系成蝴蝶结挂在雪人脖子上。
　　“要是再堆个驯鹿和圣诞老人，就更好玩了。”
　　“什么是驯鹿？什么是生旦老人？老人还能生旦吗。”凤娇很是好奇，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初月被逗乐了，生旦老人。如果圣诞老人知道了，非从芬兰骑着驯鹿赶过来不可。正要解释却听前院一片吵杂声响起。
　　“可把你们找着了。”
　　凝霜见她们还愣在原地，赶紧招呼她们去前院。
　　前院屋内乔老爷乔夫人站在花厅里和旁边一名面上无须的内监正谈着什么，屋外已经密密麻麻跪了一地人。凤娇初月见到后，不敢上前，乔染石冲她们使眼色，她们才跪到乔染石身边。
　　不一会，那内监的声音响起。
　　“乔太傅，接旨。”
　　乔老爷撩起袍子，跪在地上，其他站着的人也立刻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初月无意识的跟着他们喊着。
　　内监的声音再度响起。
　　“奉天承运，吾皇诏曰……”
　　初月只觉得那宣召的时间无比漫长，她的腿已经开始发麻。什么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什么蕙质兰心，乱七八糟的一大篇却没有几句和具体内容有实质的关系。终于在她没有跪的腿抽筋的时候结束了。这堪比老太太裹脚布的圣旨，无非就说殿前女官年岁已到，要从京中名门中选出几个条件符合的，入朝。
　　雍景建国之处，便有女官在御前任编修等职务，任职三年便可辞离。雍景第三代君主宣闲圣皇帝也是个女子，是以在雍景女子为官并不足为奇，只是近年来女子为官越来越少，但御前女官的却保留至今。
　　大部分大户人家都是不愿女子为官的，一则女子为官本就不易，二则世俗偏见，女子终是要嫁人的，试问有哪个丈夫愿意自己的妻子和自己同朝为官。雍景建国百年来，女子为官者大都为寒门子弟，世家女子少之又少。
　　而御前女官一职，虽无官衔，但因能瞻仰天颜，在天子面前多少是能说上话的，不少贵胄女子为了家族也甘愿入宫。而此次在京城贵胄间选女官，是新皇继位以来的第一次择选女官，加之新帝继位时以“为先皇守孝”为由，费了新皇登基便选秀的规矩，还将三年一选该为五年，抱着心思送女入宫的不乏其人。
　　送走内监，乔老爷坐在花厅，手里握着明黄的圣旨，看向众人。
　　凤娇最先开了口：“爷爷啊，我不想进宫啊。我听说宫里的规矩好多啊。”
　　乔老爷哈哈一笑，“你啊，我看但是礼仪这一项你就入过不了关。”
　　众人一阵哄笑。
　　凤娇哼了一句，“那不是还的进去一趟吗？”
　　乔家本就不愿让凤娇进宫，只是这圣旨已下，就算是过场也是要走这么一朝的。
　　第二日，宫里就来了嬷嬷教一些基本的宫中礼仪。凤娇从小就是家中的掌上明珠，那里受过这种罪，宫中来的却是以刻板著称的阮嬷嬷。凤娇每日都跑到初月房中抱怨。
　　“那皇宫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那阮嬷嬷，好像我欠了她银子似的。”凤娇狠狠的说着。
　　初月帮她揉着腿，“你啊！过几日，可就要入宫学习正规的宫中礼仪了。这点苦也吃不了。”
　　凤娇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初月，目光中带着恳求。“我的好姐姐要不你陪我入宫吧。”
　　初月点她的额头，“这种事那儿是你说了算的。”凤娇入宫参选女官，可以从家中带两个家仆，陪同她的正是她两个贴身丫鬟铃铛铃兰，这几日也陪同着凤娇一起学习礼仪。更何况名字早就报上，岂是能瞎改的。
　　“我的好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铃铛铃兰那两个丫头，一个比一个闷。在府中我还能找你和凝露一起玩，可若进了宫，我怕我非憋死不可。”
　　“瞧，孙小姐说的。宫里都里都住的些豺狼虎豹。”凝露手托着漆花托盘，上面两个青花瓷碗冒着袅袅白烟，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散开来。“粥好了，先喝点粥吧。”
　　“我的好凝露，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凤娇早就饿坏了。虽然吃过晚饭，但晚饭是在阮嬷嬷的监督下用的。凤娇一贯性子活泼，在饭桌上也经常和她们谈笑，却碰上个不苟言笑的阮嬷嬷，被阮嬷嬷“食不言，寝不语”什么大家闺秀，气的只是草草的用过几口。晚上趁阮嬷嬷睡下，她饿的厉害不忍心让也累了一天的铃铛铃兰帮她弄宵夜，才跑到初月这边来觅食。
　　凤娇吃了两碗粥才放下碗。
　　“瞧瞧，我是过的什么日子。每天连顿饱饭都没，想想那一个月的生活啊。初月姐姐啊，我进宫后，我爹娘就拜托你了。我将来一定结草衔环报答你。”
　　初月心中腹议，和她认识久了，什么没学会，这现代词汇到是学了不少。
　　“我的苦命的人生啊！想想以后的一个月每天都的饿肚子，每天都……”凤娇夸张的在桌上做着哀痛状。
　　“好了，好了。我陪你就是。”初月终于忍受不住她的唠叨同意了。初月早就将凤娇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看，这几天看着凤娇快跳脚的神情，她心疼极了。如果她的陪伴能让她在一个月好过点，她自然是高兴的，更何况她对于那个金碧辉煌的皇宫也是很好奇的。
　　“真的？真的？”凤娇不敢置信的开口。
　　“当然是蒸的。不是煮的。”初月点点她的额头。这个丫头！
　　第二天一早，初月和凤娇就来找乔染石商量，让初月也进宫陪凤娇的事情。乔染石思量再三决定，向内幕府禀告铃铛重病而让初月代替铃铛。其实这代替一事他本是不同意的，但奈何凤娇也是自己的心头肉，同时也深知凤娇个性，本就担心她会在宫中闯祸，初月能够在宫中陪她，他自然放心许多，才同意初月代替铃铛陪同凤娇进宫。
　　宫中本就避讳生病这类是事情，所以这件事向上禀报后很快就得到了回复。初月的名字就顺利的出现在了进宫的名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