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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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藤摸瓜！”庄剑在我耳边，轻语。
“那岂不是很危险！谁去帮他？”
“他会有分寸！”庄剑若有所思的看着楼下“因为，他和你一样聪明！”
“扯淡！”我丢掉毛巾，指着一地凌乱的衣物质问“庄剑你撕烂了我的衣服，怎么赔？”
“穿我的！”庄剑微笑，拉开衣柜将准备好的衣裳一抖“大一些，也还将就！”
结果我套着庄剑的衬衣回家，将衣摆收进了西裤里穿着还是空，跟在身上裹了一层布块似的，风一吹飘得跟帐篷一样，介于是晚上，倒也不怕被人看见。
大堂亮着灯，我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在我家等着，一盏孤灯，两颗脑袋，桌上摊开着楚河汉界，冬瓜和三儿正在指点江山，一听见门响，都齐齐抬头。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惊讶。
“等你！”冬瓜瞥了我一眼继续下他的军棋。
三儿直直的看着我“季哥，你怎么穿着庄剑的衣服？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我……”撒谎的事经常做，但是对三儿，我开不了口。
“衣服打湿了，就借我的穿穿，三儿，你别老是大惊小怪的！”庄剑轻笑，倾身去看棋局，调侃冬瓜道“冬瓜，估计你这局输的连裤衩都挂不住了！”
“那不一定……我这个马从这儿过来……”
冬瓜和庄剑就着这一把棋在唇枪舌战，唯独三儿，眼神复杂的瞥了一眼我意欲用领口遮盖的红痕。
李嫂被我们的激烈争论吵醒了，睡意朦胧的从后院过来，瞅着我们人多，叮嘱了一声之后去厨房给我们弄宵夜，我撩起袖子跟着去帮忙，顺便了解一下家里的情况。
老头还没有回来，钱可可昨天也辞了工，听说是去了上海。不过昨天大清早来过一个人，说是找小季爷的，生脸，抄的一口京片子，说是转交东西，而且要求当事人亲自接收，说见不到人就不走了，语气硬得很，李嫂以为遇见了泼皮无赖当场就想赶他走。
抄了一口京片子，那八成是季如锦派来的人了，袁世凯果然把季如锦带回了京都。
“他人呢？”我问。
李嫂白了我一眼“真是玩儿傻了么？后来不是你出来亮了一句‘我就是小季爷！’然后把人给带走了么！”
“昨天？我？”我一愣，当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能让李嫂都分不出来真假的只有季玄。
开启密室的机关，沿着通道一路向下，我停在密室的书案前。
书案上放着一堆年代久远的古书拓本，摊开的纸张上写满了临摹了字迹，笔架上悬挂的毛笔尖头还有未干的墨汁，我可以想象季玄一个人在这里的场景。
我坐在檀香木的太师椅上，看到右下方的青花瓷的盂盆里有一小堆纸张燃烧的灰烬。
很显然，季玄把什么东西给销毁了，桌上用墨砚压着一张泛黄的纸条，展开是一张白纸，隐隐透着芳香，这是一种特殊的保密方法，写字的液体是一种花草提炼的汁液，干了之后了无痕迹，必须要用火烤才能显现出来。
我点起蜡烛，将纸张受热，一行字渐渐浮现——‘十日之后，雪山见’下面附了一张大概的地图，指明大雪山就在川南边界，紧靠西藏高原的东侧，而季如锦带来的信息，绝不止那么一点，其他内容，可能季玄不想让我知道。
他人走了，我自然是问不成，从成都到北京，少说也得一星期，我也没那功夫去折腾一趟，只得先这么着。
十天后，我坐在牛拉板车的车辕上颠簸，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两条腿，庄剑坐在另一边甩着鞭子，眯起眼看逐渐西沉的夕阳和成群归巢的鸟儿，那侧脸，在阳光的映衬之下更添轮廓感。
“庄剑，有没有人说过你的侧脸很好看？”说完这句话，我才发现这样说有多不妥。
庄剑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含着笑，伸手放在我的后脖颈上轻揉，噗声笑了“季宇，现在发现你挺会调-情的！”
“调你大爷的情！”我一把拍下他的手，横眼。
“是是是……我大爷的！但是……”庄剑的手指戳在我脸上“你脸红了！”
“庄剑！”我瞪眼，加大音量，惊动了草丛中的活物。
“季宇你咋了？”冬瓜从前面那辆牛拉板车上蹦下来，揉着屁股喘气“太受了！实在是！又累又饿的！要多久才到地方？”
“照我们现在的进度，可能要六七天！”我大概的估计了一下成都到大雪山的距离。
“我说你小叔也不给配一辆车！”冬瓜扬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
“都说嫂子有身孕叫你在家候着，你偏要跟来！”三儿说道。
“干完这一票就收手！”冬瓜看了一眼三儿再看一眼我，与他对视那一瞬间我竟然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一丝不同寻常的神色，冬瓜咳嗽了一声说道“存够钱，回家种地去！”
三儿瞪着眼“你不是说要存钱讨伐刘喜——”
“三儿！”我打断他的问题，甩了一下鞭子，缓缓的行到他们前面“走吧！我们要赶时间！”
为了避开刘喜得，我们放弃了可以雇佣的西洋轿车，用最原始的代步工具抄小路走捷径，做出这个决定，还要感谢我家老头的及时提醒。
那天在密室，我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白玉的盒子，玉色圆润，没有一丝的瑕疵，通体是天然形成的裂纹图腾，谈不上价值连城，却是高贵稀有的一种，盒子里，是令我念念不忘的那幅画，想必季玄也看到过。
画轴入手清凉，画面分两层，一层作画，一层作为装裱，作画的里层是纯天蚕丝，所以色彩逾千年而不变，卷轴背面是用金线混合天蚕丝纺织而成的花纹，那图案像是某种花卉植物，我却从未在古籍里面见过。
画上的女子依旧如我第一次所见那般倾城绝色，眉如描画娟秀婉约、眼如星辰璀璨明亮，琼鼻小巧挺立，朱唇不点自红，画中人犹如天上来，光是这么看着，也让人自行惭秽。
之前老头和季如锦在这里的交谈肯定了我的猜想，我是老头从古墓里捡回来的妖胎，双生双养，这个画上女子，应该就是我的生母，那个有关雪山女尸传说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而我和季玄不是人类的事实已经无可撼动。
是福？是祸？——没有人能预料！仿佛雪山之行，也有了非去不可的理由、成了毋庸置疑的必须。
“喜欢这幅画？”老头的询问让人措不及防，我手不由得一抖，将画轴落在地上。
我转头，看着站在拐角处的一袭青衣，微微吃惊“你怎么回来了？”
老头没回答，只是弯腰捡起那幅画，看了一眼之后卷起，放进我手中。
“我听说，刘喜得已经亲自去练兵场了！”我旁敲侧击的告诉老头，刘喜得他身体已经好了！
“嗯！”老头转身在陈列架上翻找着那些陈旧的盒子“这幅画你带着！”
“为什么给我？”
“因为你要去雪山，这幅画，你替我放回去！”
“放回哪里？”
“进去你就知道了，如果你进得去那个地方……”
“你不打算告诉我有关那个地方的信息？”
老头的手停在玉盒边缘，缓缓摇头“怎么找到的这幅画，以及与雪山有关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之后我去找过很多次，却一无所获，若不是你和季玄的存在，那地方就仿佛从未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
“那一次，端贤也去了？”
老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点头。
“因此他知道所有的事！而他现在的目标是昆仑古墓那一批财富，所以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的线索！这次雪山之行，刘喜得想要怎么做？”我想老头应该很清楚刘喜得的动向。
然而老头给我出乎意料的答案“我不清楚他想要怎么做！我只知道，他在你们之间安插了内线！”
“你说什么！”我震惊，瞪大眼。
“你不至于笨到这个地步吧？他怎么能够随时掌握你们的行踪？有脑子的人随便一想都能明白！”
“那个人——是谁？”我看着地面，大脑自动将周围的人都例行检查一遍。
“这个我不清楚！总之你记住一句话就好‘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着肚皮！要谨慎！一旦牵扯到某些利害关系，就算是最亲密的人也可能反目成仇，在背后捅你一刀！”老头从一堆古物里翻出一个木盒，转身之际顺便将那几本笔记放在桌上“还记着我教你的辨认之法不？谁的笔迹是啥样，要记住！”……
“季宇，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庄剑晃悠着手掌，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猛地一惊“什么？”
“你在困惑什么呢？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听不见！”庄剑伸着手臂，将水袋递到我的面前。
“没呢！有点困了！”
“那去后面休息一下，拉的都是棉絮衣物，直接躺上去就好！”
我嗯了一声，转头的时候看见冬瓜忧心忡忡的眉眼，心不在焉的看着路旁的花草树木，放在大腿上的手却在暗暗紧握，冬瓜这是怎么了？
“季宇，你有没有发现冬瓜这两天不对劲？”庄剑压低声音说道。
“你也发现了？”我收回视线，扫了他一眼，想起两天前在我家发生的那场争执。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出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