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救人（2） ...
-
车停在南城剧院门口，袁世凯当先下车，没等季如锦站稳，便打横抱起他往里走，季如锦也不挣扎，只是微微笑着，用食指戳着袁世凯的胸口“你啊！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就不能低调一些吗？”
“不能！我要让全部人都知道你季如锦是我袁四爷的人！”袁世凯温柔一笑，低头在季如锦鼻尖上蜻蜓点水的一吻。
我惊呆了，这是什么和什么？明目张胆的影响民风啊！
到了戏院的后台化妆室，我被袁世凯一声令下而止步在了门外，我焦急的等在门口，从门缝里观察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袁世凯轻轻的把季如锦放在凳子上，用背后拥他入怀，唇瓣张合，低低的说着什么。
季如锦始终含着笑意认真的听着，不时的点头或摇头。
一个宠爱有加，一个柔情似水，单看那两人的侧面，那完全就是才子佳人的情景，有谁想得到那是俩男人啊！
我正在叹息的时候精彩来了，袁世凯抬起季如锦的下巴，居高临下的吻了下去，他这一侧头，我就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了，紧接着，袁世凯把季如锦抱上化妆台，撞落了一地的胭脂水粉化妆道具，眼看着季如锦的衣裳就要被脱下，我心里一急，手指叩响了门扉。
季如锦略带羞涩的推了他一把，示意外面有人找，袁世凯微笑着摇头，再次攻城索吻，手指一挑，解开了季如锦的西裤扣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小叔被一个男人给办了！我一着急，心一横就要推门进去。
我推门的手还没碰上门扉，身体便被人从后面环抱，同时捂住了嘴，耳廓边传来温热的呼吸，我诧异非常，刘喜得压低的声音响起“小宇，你可不能坏了袁四爷的好事！”
“唔——！”我在他的大力控制之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拖到戏楼二楼的雅间里。
“刘司令你这下属当得还真是称职！”我重获自由之后，意有所指的嘲讽道。
“那个戏子是袁世凯的情人，你难道不知道？”刘喜得略带促狭的低笑“能被四爷看上，那是他的荣幸！”
“这么说刘司令是很期待袁四爷的宠幸了？”我皮笑肉不笑的回敬了一句，竖了一下衣领，打算离开。
“这时候打扰他们你没有好果子吃！”刘喜得的声音带着笑意。
“与你无关！”
“怎会无关？人是我请来的，出了纰漏也得算在我头上！今儿个来的都是大人物，关系到整个川南的安荣，你最好安分些！”
“你放心！出了事情我会担着！”
“你以为我会让你胡来？”刘喜得在说这话的时候，四个军装笔挺的军警堵在门口。
“端贤！你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我轻言道。
“嘘——”刘喜得端起一杯西湖龙井，勾唇浅笑“你得叫我刘司令！”
“刘司令！我能出去上个茅房吗？”我微笑。
“可以！巧的很！我也想去！”刘喜得放下茶杯，站在我的面前“走吧！我陪你！”说着走到我的前面，看样子还准备给我带路。
我跟着他拐下二楼，在楼梯拐角处的时候正好碰见伙计端着茶水上来，要不是他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眨了一下眼皮，我还真认不出来那是三儿。
我往大堂内瞟了几眼，看见戏楼角落有一大胖伙计和几个戏客谈笑风生，那销魂的身段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徐冬瓜，他们二人的办事效率的确快。
跟着刘喜得去了一趟堪称VIP的戏楼豪华厕所，一路上完全没有可以逃遁的机会，看来这个刘喜得是打算24小时贴身看管，要软禁我到看戏结束，平时紧跟其后的唐立新也不在，莫非他察觉了什么？
从昨晚的事情推断，他一定知道季玄的身份，或许他也知道我了解了真相，所以今天，他一定早有准备，说不定已经部署了万全之策，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我走的时候季玄还在客房睡，可能是昨晚的事情还没有缓和过来，若是他醒来知道了今天这事，他肯定会冒险前来，那岂不是……？
不行！我得去阻止他！
“小宇，你还要去一趟？”刘喜得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我身后的厕所。
“小侄有点急事，需回家一趟！”
“行！”刘喜得招手，一个军装笔挺的勤务兵走上来“你送季少爷回府，顺便将季老爷接过来！”
“是！”那人行礼，伸手替我引路。
脚步还未动，边上一个戏子装扮的男子急急忙忙的赶过来，脸上刚上了粉，眉毛才吊上去一半，两条眉毛一高一矮的看起来非常滑稽，也顾不上与旁人打招呼，凑到刘喜得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刘喜得的笑脸就僵住了，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直觉可能有事发生，可别是季玄进来闯祸了，我稍一迟疑，收住了脚步，站在一边静观其变。
刘喜得也不问我还走不走，径直往戏楼后台走去，一掌推开名角专用的化妆室，一股血腥味迎面而来。
谁受伤了？我皱眉往里一看，一个窈窕的背影正在对着镜子描眉，脚边的地上有几滴来不及擦去的血滴，还未凝固。
哪里来的血？
季如锦听到门响之后仍然保持着化妆的姿势“刘司令，不知屈尊前来有何贵干？”
刘喜得扫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微笑道“季六弟，好久不见！”
“久吗？上一次你去北京咱们不是见过？”
“也是这样的场景！”刘喜得接过他手里的眉笔，替他描眉。
“有劳了！”季如锦微微一笑，闭眼。
“请问四爷在哪里？”
“方才四爷在这里，可这会儿在哪里，我可就不知道了！”
“方才四爷在这里做什么？”刘喜得接着问道。
季如锦翘起兰花指整理了一下头冠上的凤凰翎，轻笑道“刘司令说呢？”
“你是不是偷了我的人？”
“呵……偷人不敢！偷心倒还可以！”
“这地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刘喜得的脚尖，不偏不倚的点在血迹边上。
季如锦故作羞涩的扭头“刘司令，你当真不懂？”
“刘某人当然懂！来人，给我搜！”刘喜得站直身，朗声喝道。
“慢着！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这不是摆明了给我难堪么？难道四爷的面子你也不给？”季如锦俏生生的站在原地，扬眉。
“若真的是四爷，那面子自然是要给的！就怕……”刘喜得似笑非笑的拖长尾音，却不再言语，闯进门的勤务兵四处乱翻，就连装戏服的柜子都没放过。
眼见着，所有人都要搜到季如锦所站位置的墙体镜了，可季如锦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我看着他含笑的唇角，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什么。
“刘司令，眼前这位好歹也是袁四爷的……咳……怎么说也得留份情面！”我走进去，笑呵呵的和解道。
“那是！那就请季六爷和我一起去请四爷入座吧！”刘喜得巧妙的支开季如锦。
“那要再等等！我把妆上完！”季如锦索性坐下来，仔仔细细的描眉粉面抹唇，旁边站着那一排的勤务兵站也不是、走也不是，齐齐的看着刘喜得。
唐立新在此时回来了，对我点头招呼之后径直走到刘喜得旁边，手一挥，所有勤务兵退走，唐立新朝刘喜得说道“四爷请司令和季六爷去大厅！”
“我这就去！”季如锦撩了一下衣摆，当先走了出去，路过我的时候停了一下，略带笑意的斜了我一眼。
季如锦前脚走，唐立新后脚就在刘喜得眼神示意之下拉开了墙体镜，背后是空的，但里面空无一物，我不自觉的轻呼出一口气。
季如锦到底在搞什么？明明里面什么都没有，刚才却要做出一副很紧张的样子，莫非是——故意声东击西，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拖延时间？
难道是——庄剑？
刘喜得说的那些话在此时提醒我，估计真是季如锦救走了庄剑，刘喜得甚至以为之前那个袁四爷是季玄假装的。
很有可能！我想起车后座那个盖着礼帽的高个子男人，莫非他才是真正的袁世凯？那季如锦这么做岂不是犯了杀头大忌？
“季少爷！请！”唐立新站在门口，伸出一只手引路，显然是邀我同行。
去到二楼的雅间，我再次看到袁世凯，坐在一把软皮沙发中听乐器师傅拉二胡，无意识的轻敲着桌面和音，拇指上戴着一枚泛着流光的玉扳指，是上等的和田暖玉精雕细琢而成，季如锦坐在茶桌的另一边，也学着袁世凯的模样认真听曲。
袁世凯看到我未化妆，之后一声轻笑“我说小锦，你怎么不让他也登台试试嗓？”
季如锦‘噗-嗤’一笑“这小子嫩着呢！不急！”
“你收的徒弟岂能差了？明天让他与我一同上京，再替他寻几个名角做师，好好练练！”
“你意思是我带他不行？”季如锦详装生气的竖眉。
“怕你太累！”袁世凯也不避嫌，伸出手捧住季如锦的芊芊玉手“你一个人带他该有多累，你看你，都瘦了！”
我在一边听得起鸡皮疙瘩，刘喜得却很配合的浅笑，一脸羡慕之色，赞道“四爷对季六弟可真是宠爱有加！这份情谊真是让刘某感动！”
“可惜，有的人啊就是铁石心肠！”袁世凯话中有话的瞥了季如锦一眼，语气似怨。
几人坐在一起闲聊了一会儿，我借口上茅房溜了出来，沿着整个戏院逛了一圈，愣是没见到唐立新的踪迹，找了个伙计问话也是一问三不知，正在门口打探的时候俩辆黄包车一前一后的停了，看见我家老头和‘庄剑’从上面下来我顿时诧异，赶紧迎上去。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季玄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门口的勤务兵，低声道“别让人看出马脚！那事成了！”
我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庄剑得救了！
我按耐住激动的心情，低声耳语道“他在哪里？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救人（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