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第十章
“我记得……阿雷斯特（阿雷斯特•钱帕，即多尔伊特子爵）是前些天冰上展销会之后的冰雕大赛的裁判之一吧？” 亚洛斯努力回想着曾经看过的剧情，却突然想起重感冒之前在集市上的惊鸿一瞥。那头被打理的丝丝顺滑仿佛金子一般在阳光下闪着光的秀发和夸张而自恋的肢体语言……恶（亚洛斯狠狠打了个寒颤），也只有那个恋童癖的家伙了。
是的，少爷。”赛巴斯面无表情地回答，仿佛头上挂着黑线身体僵硬的那个人不是他。
“我给你三个小时，不，还是四个小时吧。”想到自恋子爵时不时的恶寒举动，亚洛斯自动将时间延长了一个小时，“去问问阿雷斯特在冰雕比赛的经过，看看是否有不正常的地方，然后去打听与被害者有关的人，做出嫌疑者名单。名字、住址，然后去现场查看一下。这些时间足够你完成所有事情了吧。”
耳边传来皮鞋微微顿地的声音，他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赛巴斯此时的动作：身体微微前倾，双手垂直中指必定贴于裤缝，同时右脚向左脚靠拢，在地上轻轻一磕发出‘哒’的一声。然后……
——亚洛斯回过头,果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那个总是穿着燕尾服的身影。
看着外面紫红色的天空，工业发展产生的废气污染让英伦三岛常年难得阳光普照。
他本以为真正的亚洛斯，或者说‘吉姆马肯’已经不在了，但上次的情绪失控让她觉得‘一体两魂’的可能性更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多次对着镜子在内心呼唤吉姆马肯却徒劳无功，做梦也没有梦见过，连身为恶魔的赛巴斯也没发现他的灵魂存在什么异常……可他就是觉得这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让他心慌，但因为没有解决的法子也只能这么放在一旁。
……………………我是不知想什么天就渐渐晚了的分割线……………………
“少爷。”像走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赛巴斯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房间里。亚洛斯才发现自己已经好几个小时都是这一个姿势没动过了。
悄悄活动僵硬到没知觉的手臂，却因为第一时间覆上来用轻巧力道按摩的双手带起了一阵酥麻而轻轻叹息。
“失踪的少女在十一至十三岁左右，都是中上等人家的女孩子，在失踪前曾收到名为‘希望碎片’的蓝钻石戒指。但赠送的方式千差万别，赠送者身份也无人知晓……”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赛巴斯看着已经被他半搂在怀里的少年，眼神专注笑容温和，红眸里荡漾着醉人的涟漪，可惜现场唯一的观众正背对着他无缘得见。
“……在回来之前发现凡多姆海伍伯爵那边好像也在调查此事。”有点不舍地放下手中已经恢复了柔软的纤细手臂，赛巴斯退后一步说道，抬眼迎上了少年投来的询问目光。
“听说凡多姆海伍伯爵的未婚妻米多福特小姐今天离奇失踪。凡多姆海伍伯爵已经和管家出动去寻找。”微笑着的恶魔谦恭地低下头，等待少年下达下一步指示。
“那么，我们也去看看吧。”突然觉得之前那些以为躲着不见面就能维护剧情的举动很没意思。因为从一开始和赛巴斯签订了契约的时候，所谓的‘剧情’就已经脱轨了。
“少爷，已经到了。看样子凡多姆海伍伯爵先到一步呢。”马车停了下来，被赛巴斯伸手扶下来的亚洛斯看到前面不远处停着的马车，车门上是凡多姆海伍家族的徽饰。
“找到他们。”亚洛斯看着身旁站在上风处挡住了夜晚寒风的执事，没有去问能否做到的问题，因为——
眼前的家伙，可是个恶魔啊。
“yes，my lord。”说话间，赛巴斯跃上林立的房顶，奔跑跳跃间一座城堡近在眼前。然后只听得“到了。”他们已经站在了城堡塔楼敞开的大门前。
窝在赛巴斯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随着走路的嗒嗒声轻微地左右晃动，亚洛斯有些焦虑的心慢慢沉淀下来。
走在塔楼旋转向上的阶梯上，越是向上越是清晰地传来‘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的音乐声。偶尔夹杂着咔哒声和不自然的停顿让儿歌的旋律呆板生硬。
“吱——呀——”从赛巴斯怀里下来的亚洛斯伸手推开干涩的木门，尖锐的摩擦声让里面正在进行的打斗都停了下来。
“啊啦，打扰到各位真是失礼了。我是托兰西家主，奉那位女士之命为少女诱拐事件而来。”象征性地压了压帽檐，眯着眼看向被丝线缚住的夏尔凡多姆海伍，“晚安，夏尔凡多姆海伍伯爵，初次……见面，不胜荣幸。”
“啊~多么棒的好男人啊~~呐，你叫什么？我们等会去约会吧！人家可以任你这样那样哦……哎呀好害羞嗯哼……”旁边扭来扭去像只红色毛虫的东西……他们不认识！
众人黑线。
“啊，又来了一个。呐，你的身体也很好，主人肯定会喜欢的……”像是坏掉的八音盒一样的声音从众人头顶传来，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着让赛巴斯青筋直冒的话。
“这可不行哪，这是在下诚心诚意任凭差遣保护至今的少爷，事到如今再被谁夺走的话，我可受不了呢……”笑眯了眼的执事彬彬有礼地缓缓将双手交叉于胸前，指间夹着……银色的刀叉。
“多罗塞尔•凯因斯，五年前灵魂已经被我回收，但不知为何身体还能活动并一直以为自己是人类。”红色的死神牌毛毛虫拼命扭动着想靠近赛巴斯无果，气喘呼呼地用独家资料想吸引赛巴斯靠近。
“哼，不过是个坏掉的人偶罢了。”亚洛斯傲然地昂着头看向上方那一片黑暗，决定早解决早远离碍眼的东西——
“赛巴斯，快点解决他！”
“yes，my lord”
黑发的恶魔笑眯眯地转身，向着双眼冒红心的红发死神越走越快然后在“啊赛巴斯酱你是来拥抱我的吗不用不好意思你对人家做什么都可以……呜！”的背景音中狠狠一脚踩上了彩色拖把头一样的头顶（人家是热情的火红色秀发啊秀发你这是嫉妒嫉妒嫉妒——格雷尔语）然后使劲一蹬，双手挥出，银光划过将凯因斯操纵的丝线全部打断，然后将他从塔顶逼落了下来。
棕发的小丑坠落在地板上，发出好大一声闷响。赛巴斯紧接着落到亚洛斯身前将他护在身后，紧紧盯着地上的人形以防发生意外。
而从束缚里挣脱出来的夏尔抱住倒在一旁的伊丽莎白被他的执事护着退到了墙角。至于那个一遍冒着粉红泡泡一边小步挪向赛巴斯和他这边的……果断无视！
“啊，应该向主人汇报了…向主人汇报…汇报……”这一摔让凯因斯的高筒礼帽从头上滑落，头顶露出一蓬稻草。而他像跳针了的唱片一般呆板地重复着“汇报”，一步一顿地走向一旁紧闭的门，却在推开门的下一瞬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声息。
屋子里，一只一人多高的犬趴伏在一个背对他们坐在高背椅子上的人脚下，欢快地呜呜着。
“怎么会，布鲁托怎么会对外人亲昵……”
看着怔愣的夏尔，亚洛斯轻声说：“既然不是外人，那就是熟悉的气味了。这只狗之前可有主人呢？”
“十分抱歉，我家的执事实在无能，无法拿出来见人。”
夏尔一震，没有细想亚洛斯的话，开口问道：“你就是犯人吗？为什么要把少女们变成人偶？”
“无论是花、时代还是人，美丽的瞬间都是有限的。人偶师就是为了把最美丽最完美的东西留存在这个世界上而存在的职业。”
“那又为什么选择我？把我变成人偶，任人打扮什么的……我可不干！”夏尔将一只蓝钻戒指摔向那人的椅背，却得到那人讥讽的回应：
“没有自知之明也要有个限度。我家的执事脑袋是用稻草做的，大概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要得到你，哦，还有你旁边的托兰西伯爵吧。夏尔·凡多姆海伍，亚洛斯·托兰西，一个是出生便注定死亡的存在，身体早已不洁；一个更是从里到外都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再不洁再令人作呕也要比你好上那么一点吧。鼠头鼠脑贼眉鼠眼连脸都不敢露的家伙还在这大言不惭。”心神大乱的夏尔刚想追问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就听到身后一直沉默的托兰西清亮的嗓音。自信坚定的话语一瞬间就让夏尔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那人却没有理会，继续说着：“像你们这样的人竟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可是无法允许的。不洁，无用，无果，所以我才想要消除掉。”
没有在意众人戒备的神色，那个一直背对着他们的人哼着伦敦桥倒塌了的调子轻声唱歌：不洁，消除吧；无用，消除吧；无能，消除吧……不洁消除，不洁消除，不洁消除……
夏尔和他的执事以及赛巴斯同时奔向被高大椅背挡住的人形，格雷尔照顾尚未苏醒的伊丽莎白，而亚洛斯则靠在门边不知在想什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阵金属摩擦般的尖锐笑声响起，从亚洛斯身边窜过一个小小的影子，快的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赛巴斯”“克劳德！”
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非常抱歉，老爷。但就算追上了也是无法找到幕后主使的。而且，”蜘蛛执事首先单膝跪地，琥珀色的双眼在眼镜后面闪着冰冷的光芒。“而且老爷您的人身安全是身为执事的我所最先看重的。”
“没用的，真正的操纵者并不在这里。我发现的时候房间中已经布满了看不到的丝线，虽然不是什么看起来很顺眼的东西。”退到亚洛斯身边，赛巴斯低声说着。
而亚洛斯神色平淡：“我知道。大概追上了也无法找到幕后主使者的身份吧。就是这次向女王的汇报……真是头疼啊。”
——少爷，就算向女王汇报结果，真正执笔的也是我吧？您最多在最后签名吧。况且你平淡的表情是在困扰吗在头疼吗你在骗鬼吗。（骗鬼和骗恶魔不是相同的吗。亚洛斯语）
赛巴斯清澈的红眸无奈地看向自家少爷转身离去的背影，内心吐槽着跟上。
“啊~多么俊美的优秀好男人，更难得的是忠犬属性满满~嗯哼~我是格雷尔萨特克里夫death~让我们来个热情的拥抱吧~”
微微侧身，躲开炮弹一样飞射而来的红色物体，赛巴斯站在亚洛斯身后向夏尔一行人告辞。
“既然诱拐事件结束，女王忧虑的源头已经不在了，我们也要告辞了。贵安，凡多姆海伍伯爵。”小小少年在晨曦里的身影苍白而瘦弱，背却挺得笔直，流露的姿态让人赞叹。
“贵安。顺便说一句，你家的执事很不错。”夏尔同样回了礼，不知为何加了一句。
“当然了，身为我的执事，这种事情都办不好那怎么行呢。”赛巴斯刚想回答，就被自家少爷抢了台词，不禁一愣，然后眉眼弯弯地接到：“正如少爷所说。”
难得的晨光撒在一高一矮的两人肩上，为他们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直至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