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人！（GL）》竹苓

18、前任这种生物

　　第二天早上八点，沈涟漪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一条轻薄柔软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抬眼，一手之遥的茶几上是煎蛋、丹麦面包还有鲜榨的橙汁。沈涟漪用指尖撕了一点煎蛋，然后，不出她所料的皱起了眉。
　　大小姐的手艺，真心不敢恭维啊！
　　她视线再转移，早餐盘旁边是一张便签纸。“我先去做事了，你起来随意啊。”在纸条的最下方，画了一颗心一颗糖果，还有连草的“瑭”字。
　　这时，阳光已经很好。蓝天像是倒过来的海，白云像是轻柔的羽毛，沈涟漪在这般的早晨里闭起了眼睛，然后，将毯子拉到头颈那里，缩起了身体又睡了回去。
　　五年的时间，隋瑭带了她太多的第一次……
　　第一回让她和顾小满为了“要不要再去爱一个人”争执了一番，第一次让她听电台的时候去了医院，第一次带人去地下摇滚，第一次……想要幸福的赖个床。
　　“而爱的邂逅，随时，都会发生。”沈涟漪想起了那一晚电台听到的台词，眯着眼扬起了嘴角，或许是对的吧！她真的邂逅了谁，她真的，可以放下司徒，重新开始。
　　喝了一口明显发苦的橙汁，即使知道这大小姐偷懒把皮都给榨了进去，沈涟漪还是从鼻子里发出了嘤咛，然后，决定再睡一会。
　　好久了，没有喝酒，没有安眠药，才能入睡。也好久了，她没有这样幸福的，想赖床再睡一会。

　　这般的舒心日子，自然持续了几日。事实上，沈仙子只要在内心对一个人放行，得到她的感情从来不是太困难的事情。她自然放了行，直来直去的隋瑭也不会矫情，于是，用豁然开朗这个词来形容她们之后几天的进展，自然也是理所当然。
　　如果说，有什么是让大小姐感到措手不及的，就是她实在没有想到沈涟漪那么喜欢藏心事——关于仙子的过去，或者说关于仙子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表里不一，她怎么都问不出来。
　　那天是五月二十，在“520”这个概念被商人炒红之后，这一日所有有关爱情的物品都像情人节那样昂贵。隋瑭才在中午要定位置，想请她家仙子去吃饭，不料，沈涟漪在电话里说了句“不用，我去你那里，正好有事说。”
　　隋瑭只得对着电话机叹息，这人，真是难敲心门啊！
　　当夜，沈涟漪拿着一堆礼物走了过来，就是隋瑭那次一次性送的一堆礼物。大小姐当时还高兴了几分，以为终于能够出口的，但没想到，沈涟漪不咸不淡的把那些礼物都给她描述了一遍为什么想要——就是不肯说些实质性的东西。
　　“我十五岁的时候，是想去学声乐的，可是家里人不同意，还把我唯一的吉他都给丢了，所以，我才特别想要一个音乐盒。因为这样的话，我会记得曾经的梦想。”这个，是沈涟漪对着“十五岁礼物”的说明；
　　“二十三岁我考试律师执照，想做的却只是混音师，那时候这支地下乐队很火，可惜出唱片也只能自费。这张唱片，不知道你怎么为了拿到的，但，还是谢谢你。”这个，是二十三岁礼物的说明。
　　隋瑭在这样的说明里，自然开始了走神。她不是因为敷衍才没有听沈涟漪的说明，实在是因为那一直急躁的脾气，耐不下心听那么多话。那些话，虽然是关于沈涟漪的往事，但她总觉得——这人根本就没有说核心的东西，一点没有。
　　“Elaine，你手指上的烧伤怎么来的？”她最后问的是这个，沈涟漪在微微的一愣之后，开始扯开其他话题。或许是隋瑭真累了，也或许是她不舍的逼自己仙子说不开心的事，总之末了的时候，沈涟漪旧伤的来历她一个字都不知道，反而是自己的背上的伤被她问了出来——“那个便宜弟弟弄得，在我午睡的时候酒精灯起火，整个书房都烧着了。哼，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故意。”
　　话落，她就开始懊悔——这么下去，怕是永远都会被这人给绕过吧！虽然有很多爱情秘籍都说了，不要去计较现任的曾经，可她真的不是想计较啊！她只是想知道沈涟漪到底伤到了哪里，那么，她就对加倍加倍的，对她好在哪里。
　　可很显然，对方没有如她所愿。
　　这样的循环就这么过了好几天，两人的关系最多就停留在啄几口牵牵手的阶段。到五月底，隋瑭终于决定当晚送沈涟漪回去的时候，一定要问出些什么的时候，“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司徒文慧这个女人，就这么在她的感情路途里，第一次粉墨登场。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回见沈涟漪这样。
　　沈涟漪接到短信的第一时间脸色就变得惨白，白到带紫的那种，连眼里的神色都瞬间冷下来好几分。那时路灯昏暗，沈涟漪明明灭灭的眼神就像不断闪着白光的刀子，利的吓人。
　　随后，她放开了隋瑭握着她的手，从包里拿出了烟来点上，再吸了一大口。隋瑭可以感觉到她一瞬间手心里失去的温度，那手本来就凉，现在更是冰的吓人。
　　“你没事吧！”第一次看到沈涟漪这么抽烟自然是有些诧异，但这种诧异很快就被对她的担心代替——这么白的脸色，谁会不担心？
　　沈涟漪对她摇摇头，“Tina，你先回去好不好？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真的没事？”隋瑭很明显的，一脸不信。她有种微妙的直觉，这条短信，或许就是找到仙子过去的出口。
　　沈涟漪继续摇头，没说话，她的神态疲惫，不想再多说一句的样子。
　　隋瑭吸了一大口气，露出了一个显然是强撑出来的笑，“有什么事，你告诉我，说出来就好了啊！”很显然，安慰人这种事，她并不擅长。
　　沈涟漪依然摇头，摇头之间自己一个人往前走了好几步，“我没事，Tina，真的，你先回去，ok？”
　　隋瑭没有说话，看着她走了好几步。沈涟漪似乎也没察觉，就这么点着烟低着头走了好几步，直到，听到后面一声很暴躁的“你给我站住！”
　　沈涟漪拿着烟的手一抖，烟头落在地上，微微的闪着，就如隋瑭现在微微泛红的眼。
　　“沈涟漪，你到底要我怎么样！”这句话，即使再克制，说的也还是有些火药味了。在隋瑭这里，再怎么带着伤心的话，也会带有火药味。
　　“我现在真的没有力气吵，你让我回去睡一觉，安静一下。明天我一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ok？”沈涟漪疲惫的笑容里，有丝丝的抱歉。她怎么不知道隋瑭现在的心情？那种想要关心人却怎么都关心不到的心情，顾小满以前不也对她说过吗？只是，她真的无法那么快就和人去说心里的情绪，再早再早，也必须留一段时间的空白。
　　所以，她才会隋瑭说——给她一个晚上。
　　“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没有那么喜欢我，一直以来就是我一厢情愿的亲近你。我知道你即使吻了我，你也并没有太把我放在心上，不然，你怎么会从来不对我说你真正的心事？不然你干吗已经这样不对劲了，第一反应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处理！这个，我都知道！”隋瑭用带着哭腔的调子，说出了这句话。
　　沈涟漪的心口，突然就觉得被人揪了一下。刚才，司徒的短信如果让她觉得一下子没了力气，这回，则是心酸。这是两种不同的感觉，累，是因为疼惜自己的痛，而心酸，疼惜的却是别人。
　　“Tina……”她的眼角有些发疼，隋瑭你不该流泪的，那么明艳骄傲的你，怎么就这样轻易就流泪了？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应该让你一个人去静静，然后明天问你发生了什么事，这样你也会觉得我有进退，我温柔，可我做不到！我从来不是Susan那种会看人脸色，会顺着人心意撒娇的人！让我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放你回去，我、做、不、到！你难受我也会不开心，可我更不开心为什么什么都不肯对我说，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不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重不重要！”
　　沈涟漪走了上来，想抱隋瑭，或者说，想用拥抱，让隋瑭安静下来。对方最后的语调已然有一丝暴走的迹象，委屈和愤怒一起来，居然有那么强的杀伤力。
　　可她没想到，前几次对隋瑭很有用的招数，这回，居然不起效。
　　大小姐朝后退了几步，然后，推开了她，“没用的，我不是那种抱抱就什么都好了的女人。ok，沈涟漪我让你安静，但我也要告诉你，我现在，也很难过！你有多难过，我就有多难过，而且，比你的难过更增加一分！”她说罢，深深的看了沈涟漪一眼，扬手，拦了出租车。

　　路灯明明灭灭，就如同沈涟漪此刻，同样忽闪忽闪的心情。

作者有话说

　　小甜完了，小虐一下~-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