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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10 失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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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事件之后,佐助成为了忍界大战中木叶的主要战力。
其实他们都知道平反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一夜之间一个叛徒变成英雄,这样的转变有谁会信。
可是顾问是不会允许这些机密文件被说出去的,身为平民就只要知道表面了就好,内在的阴暗面是不会让村民知道的。或者说,想想看,当全村人知道原来村子的大族宇智波曾经要谋反,而村内的首脑逼迫一个13岁的孩子杀了全族会是什么想法?
而如果一定要抖搂出来这件事,“根”的存在必然也会被揭开,这是不可能的事。
鸣人拨拉开燃烧着的柴火,火焰发出噼啪的轻响。金黄色的光芒照着他的脸颊,一直笑的没心没肺的脸现在异常沉重。
……该说果然吗?果然鼬在他心中比重很高啊……
但是这么硬生生的抽走他所有的记忆,太残忍了一点吧?
他曾这么问过卡卡西,不良上忍瞄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合上小黄书。然后他呈45°角仰望天空,缓缓说:“嘛……虽然这种事对于我们来说很残酷,但是于佐助说不定是最好的结局。这样,他虽然会迷茫空虚,却不会痛苦和后悔。”是的,宇智波鼬在佐助心中和悔恨画着等号,挖走鼬的一切,也就挖去了他的痛苦。
可是忘记了生命意义的人,脑中虽然不记得但是身体还是会本能的记住很多东西。
或许佐助就处于这种状态。
想得入神了的金发青年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火堆已经渐渐变小。
佐助看着同伴走神的状态,从身边掰下一根树枝丢了过去。
树枝蹿入火焰中,因为冲击的原因溅起几点火星,正好把游神的鸣人弄清醒。
金发青年看着小了很多的火焰,把先前差点被烫到的事抛到脑后,“哇啊啊啊”的叫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往里面丢柴火。
佐助坐在树杈上,手指轻轻地碰那些含着苞的花朵。清雅的淡香在鼻端游走,柔和惬意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享受。
记忆中也有这样一个漫天樱花的场景。
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逝,但他却没有抓住。
记忆中的那天,自己站在樱花树下,粉嫩的花朵怒放着,随即却又一片片飘落,每朵花间的间隙透出天空的一片万里无云。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一直觉得少了点什么。
就像用了一辈子的东西突然莫名了丢掉了一样,缺少点什么,而这点还是至关重要的关键。
想起便获得重生,忘却便万劫不复。
前几天,金毛的狐狸犹犹豫豫的问他:“佐助你还记得从小到现在的事吗?”
他不耐烦的皱眉,用一种“你是白痴吗”的眼神打量着同伴。如果是以前一定会让面前的人跳起来大嚷的行为这次却被对方完全忽略。
“还记得吗?”
对方依旧锲而不舍的问,他叹了口气闭目养神。
“在宇智波族里长大,8岁时被不认识的人灭族却留下了我这个活口。为了寻求力量以及完成机密任务去音忍找大蛇丸。在那里为了最终逃跑和完成任务结交同伴。最后找到时机杀掉大蛇丸。因为任务所以进入晓获取情报,得知灭族真相后去找凶手复仇……”
突然他停顿住了。
然后脱口而出:“复仇鼬……”
他和鸣人都愣住了。
“……Ita……chi?”他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清冽的声音在喉间打着滚。明明是陌生的字眼念起来却觉得倍感怀念……
为什么……好像……以前一直在念着这个字一样……
又有什么在脑中划过,可是这次他连触碰都没有。那一线闪过的东西带来的不只是异样的感受,还有撕心裂肺的痛楚。
仿佛一滴浑浊的墨汁滴进了清水中,淡淡的黑色在透明的纯白中缓缓散了开来。正要渗进去之时,那一摊子清水却是突然间风起云涌翻天覆地,那还没晕染开来的墨黑已被生生吞噬。
头脑仿佛被一刀劈开一样的痛,而那把刀劈了一下还不罢休,在伤口处不断搅动让他痛得撕心裂肺。所有的思维和记忆都在脑中揉成一个团然后被不断挤压。
他跪在地上,双手狠狠地揪住头发,嘴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呻吟,而他早已痛的顾不上这些。
然后,疼痛被瞬间消失,头脑中刹那空白一片。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飘过,晶莹的一片片碎片,闪着耀眼的光,然后,碎成粉末。
“喂喂,佐助,你没事吧佐助!”身边的人的大力摇晃使他清醒过来,他茫然的抬起头,问了一句让鸣人当场愣住的话:“刚刚……发生了什么?”
五雷轰顶也不过如此。
鸣人低下头,略微长长的金发挡住了他的表情。他咬着牙,拳头紧握并且还在颤抖。
“可恶!”他狠狠一拳捶向地面:“连名字都不愿意给他留下吗!!!”
他大力的捶着地面,一下又一下。拳头表面都摩擦出了血液。佐助看着他这么发狂走过来问他有没有事,但是一切都成为背景和伴奏乐,他什么也听不清,眼前只有佐助茫然抬起头问他刚刚发生了什么的画面。
连他的名字都不能提起。
一切隐患皆需清除。
那个男人……是这样的处心积虑……
又是这样的残忍。
经过那次时间后,佐助的记忆更加混乱。很多原本清明的东西也变得模糊。他的记忆显然是因为上次而受到了伤害,
而且,副作用不小。
他现在才发现他这一生过得多么无聊。需要所以行动。因为需要力量所以去找大蛇丸,因为任务需要所以加入音忍加入晓。
一切条理穿在一起连成一条线,但是过程中却没有必要且粘固粘合剂。这些事件串不到一起。
……就像……傀儡一样……
他突然这么想,是的,就像傀儡一样。
没有生命的傀儡。他只是按部就班的行事,却没有足够坚定的理由。
或许这么说更明白一点:果然要再活一遍,他绝对找不到促使自己做这些事的理由。也就是说如果是现在的宇智波佐助,他是不会做这些事的。
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
到底……上辈子是怎么活下来一路走到这里的……?
如果是没有失忆的宇智波佐助。那么他8岁前的理由是:想和哥哥在一起。到16岁的理由是:向宇智波鼬复仇。16岁后的理由是:向杀死哥哥的木叶复仇。
但是被篡改的记忆却没有让他一直走下去的动力源。
好比,失忆前他的一切都跟着宇智波鼬这块大磁铁走。而磁铁的突然消失让他彻底迷茫起来。没有吸力使他狠狠摔在地上。而随机四周的小磁铁又把他困进一个轮回。
没人知道现在在真正意义上走向死亡的那个男人是怎么想的,看不懂的人会厌恶他的心狠手辣,而看得透的人则会叹息于他的果断决绝。
爱的多深,放的多狠。
这是他一向的作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强大的男人,无论是力量,还是心。
别天神的暗示,有两个
一个是“守护木叶”,而另一个
是“忘记宇智波鼬”。
不过又有谁知道那个男人对这一切是怎么看的。
或许是漠不关心的冷淡;或许是心愿已了的满足;或许是悲伤凄凉的叹息……
唯一了解他的人已经把他忘记,那么也没人可能知道那个拯救了所有人却惟独落下他自己的男人看到这一幕时会是什么表情。
如果佐助想到了这里或者会冷笑一声,他至今还没能看见过那人除了自以为能拯救所有以外的表情。
即使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还是选择了原谅。
即使他自以为是的,让他忘记他。
忍界大战结束。五个大国歼灭一个组织的征讨已经大致结束。
兜在鼬又一次死亡……或者说是消失更准确些时,被陷入暴走状态的佐助用须佐狂轰乱炸致死。
而面具男下落不明,宇智波斑在秽土转生被解后消失。
晓组织已经被消灭,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阿飞的月之眼计划已经无法实现,九尾人柱力鸣人如此的实力早已超过影级,而复活宇智波斑的计划已被破,现在不知所踪。
但其实真的没人知道,此时面具男正坐在沙发上逗着鱼缸里的鱼。然后笑笑说:“还没有结束不是么?后辈貌似有些麻烦啊~身为长辈自然要去帮帮忙对不对?”
然后手指轻轻抚上鱼的鳃,突然放出雷属性的查克拉,水蓝色的电光滞了一秒,继而通过鱼身在水中四处游走。
阿飞啧啧嘴,无趣的伸手捅了捅那条被电死泛起肚白的鱼。抽出手用查克拉蒸发掉水汽。然后负手离去。
他扣上了面具,想了想还是套上了火云袍。推开房门瞬身离去。
而被他说“要去帮帮忙”的后辈佐助,此时正坐在宇智波大宅里翻看卷轴。
大战结束后他拒绝了伙伴邀他去暗部住的请求,坚持要留在宇智波大宅里。
他对这里有着太多太多的眷恋。
但是不知为何,他一直都住在那个他认为多出来的房间。他格外喜欢房间的气息。明明风格和自己最爱的都不同,但是不知怎的,他就是越看越顺眼。甚至他自己都格外清晰的记得这个房间的布局。窗台上应该有一盆淡蓝色的花,书桌抽屉第一个放的是各种暗器和小件武器,第二个是笔墨纸砚等日常小用品,第三个是忍术修炼的卷轴……
聪明如他,当然不可能迟钝的当这是巧合。而同伴尤其是不擅长说谎的鸣人更是坐实了自己发生过什么这一点。
但是可能自己不记得了。
所以到底不记得了什么?
他抽出一卷空白的卷轴,跪坐在书桌前。饱含墨汁的笔因主人的走神而在雪白的纸面上久久停滞不前,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墨黑在纸上渲染开来。
很不对劲……
他……有没有忘记什么?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那么,他又忘记了什么?
青年呆愣愣的出神,浓墨的范围随着一点点扩大。而这时本不应该有反应的青年,白皙却有着薄茧的手握着的笔却动了起来——准确的说,是在走神的青年带着笔走。
毛笔端平,落下,走横、斜瞥、提勾。
龙飞凤舞的几笔在最后淡出的一提上结束。毛笔字稍稍的染开了一些,这显得这几个字不那么菱角分明而是有了一层朦胧的意味。
纸上写着三个大字,而先前走神的那一点正好成为这三字的句号——
イタ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