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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奉天大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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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雨柔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不是母亲若雪烟亲手缝制的纱帐,不是三叔慕容炝特地为她寻来,由上等红木雕刻而成的拔步床,鼻尖所闻的也不是那熟悉的药香味。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凤眼微微眯起,身上的神经和肌肉也紧紧绷起,做好了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之事随时都能攻击的状态。
自从微芒附身在心脏之处,又在瀚昀轩找到母亲若雪烟家传功法的全部,雨柔的耳目便聪颖许多。躺在床上的雨柔远远的便听见了脚步声,从脚的踏力来看,应该是个年少的孩子。
‘吱呀’,门口传来少女欢喜的声音,“你醒了!”少女手中捧着着一个盛着药碗的托盘,药碗旁边放着一小碟蜜饯。打开门看到睁开眼,想要起来的雨柔,立刻加快脚步,将托盘放在进门十几步之远的八仙桌上,然后小心的扶着雨柔,语气带着责备道,“昨个我帮你换衣服,你身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
扶着雨柔坐起,拿起枕头放在雨柔的后背,继续道,“早上刚给你换得药,小心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少女又道,“你身上的衣服是我帮你换的,当时没人在场。”
“你是谁?”因为长期未饮水,雨柔的声音显得干涩,带着沙哑。脸上的神情带着微微的不解,只是眼底暗涌着波涛。
“我叫穆晨煦。”晨煦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不似雨柔那种看起来温和亲切,实质却带着疏离的笑。穆晨煦的笑让人感到如沐春风,无限温暖。
雨柔见到穆晨煦第一眼,心中感觉就如同看见微芒那般,但更多的是喜悦。心中满是不解,她与穆晨煦此次是第一次见面,为何心中会有种好友多年不见的喜悦之感。心底划过一丝异样,雨柔对此留意了一番。
“慕雨柔。”
“小柔,先喝点水,润润喉。”将被子盖好,晨煦倒了一杯温水,喂雨柔,“小心点,你嘴上的伤才结疤。”
“我自己来。”雨柔有些不习惯,虽然前世今生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但这般让人喂着喝水的经历,还真是……更何况,她与穆晨煦还没有熟到这个地步。伸出右手就准备拿水杯,却被晨煦躲了过去。
只见晨煦柳眉一挑,面带不虞之色,“你这右手之伤比你身上之伤还要严重,我好不容易才帮你弄好……”话未讲完,晨煦见雨柔脸色尴尬,有些明了,语气带着些许勉强,“左手吧!”
瞧着雨柔似好几天未喝水而大口喝着,晨煦劝道,“别喝太多水,待会还要喝药。”见雨柔一听说要喝药,脸色微微一变,晨煦脸上的笑突然温柔了,“这良药苦口。”
欣赏了下雨柔的变脸,晨煦语气温和道,“我已为你备好了蜜饯。”
闻言,正在喝水的雨柔一哽,虽然她不知这位叫穆晨煦的少女为何对自己如此亲近,但也从刚才的对话中知晓,至少目前她是安全的,这人并没有害她之心。只是,她似乎很喜欢看自己变脸。这般想着,低着头喝水的雨,柔眼底闪过诡异之色。
晨煦拿过雨柔左手的瓷杯,又递给雨柔一晚漆黑无比,只是闻着便让人知道这碗中之药究竟有多苦。雨柔接过药碗,看着碗里漆黑无比的药,红唇微抿,一口喝尽。
“我睡了几天?”
晨煦瞧着雨柔的目光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在雨柔喝完药之后递上蜜饯。“也就一夜。”
“哦!”闻言,雨柔的眸色微微一闪。一夜。也不知自己在那大阵之中呆了多久,又是彻夜未归,谷中怕是混乱不已了。这次回谷之后,怕是有些麻烦了。
若是因为此事,慕言薪半路折回来,她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味觉传来的苦涩之感,让雨柔眼前一亮,要是将这一身伤养好,或许还能有些说辞。
稚龄孩子,正是对周围好奇的时候,虽然说跑出去这么久会让人担心,但总好过带着一身伤回去。这般想着,雨柔的心也稳妥了许多,看事也刚才那番紧张。
突然雨柔脸色一变,她现在似乎是一个6岁的孩子吧!刚才的表现,是不是太过于镇定了。
看到雨柔脸色一变,双眼含泪,这让晨煦感到无比愧疚,眼前的人还只是6岁的孩子。虽然她也不知为何心中会那么强烈的,想看眼前女孩变脸的冲动。但这药,就是成人喝下也要变上脸色,于是,赶紧将一小碟蜜饯全塞到雨柔的手里。
一间由上等石质砌成的房子,房顶近看乱七八糟不知为何物,但远远瞧去,竟像一只鹰。在房顶与墙壁的交界之处,又衍伸开近一米之长的屋檐,与房顶造型呼应,犹如在空中展翅翱翔,巡视领地的的厉鹰。
屋内,点着油灯,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房内之人的容貌,只是大概能看清,房内有多少人。
“少倾,巫女大人有说过这人的来历吗?”低沉威严带着苍老气息的声音响起,在这个内在结构类似中世纪歌剧院的房子内,那威严的声音更具压迫感。
“巫女大人并未告知少倾。”少倾恭谨的低着头,目光注视着地面,不与上座的几位长老对视,但他的身姿依然挺立。他不知为何,那个女孩的出现会引起常年隐居着的长老团的关注,但他下意识的说了一个不偏不倚的话。“巫女大人今日的神色与往日无异。”
少倾的话一落,房内一片沉默,上座几个位长老们的神色,因着屋内闪烁不已的灯火显得无比模糊,“你好好保护巫女大人,另,向那个女孩传达我们的关切之意。”
“是。”少倾明白长老的话中之意,恭谨有礼的退下,离开。
退出房子的少倾看了眼慢慢合上的石门,一瞬间气质大变,神色傲气,眼中带着目中无人和些许懊恼,像是刚才屋内那个沉着无比的人不是他那般。
“哟,这不是少倾吗!怎么,又被长老们骂了?”路上,几个痞气十足少年跟在少倾的身后,流气道。
“哥,少倾少爷是程叔叔的儿子,怎会被长老们骂呢!定是长老们有什么事要交代少倾少爷。”那少年身后,另一个少年看似劝和,但话语间皆是讽刺。
只见那少年话音还未落,少倾就一把抓住少年的领子,眼神不爽,带着怒气。
在场还有一位少年,只是他刚才落后了那两人几步,刚过来他就看到少倾紧握的右手,便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于是瞪了眼挑衅的两人,又对着少倾陪着笑道,“误会,都是误会。少倾,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也明白这两个家伙就是这脾气。”一边说,一边死命朝那两个少年使眼色。
“哼!”少倾看了眼那个劝和的少年,松开手冷哼一声,只是神色还带着些许暴戾。冷冷的看了眼三人,头也不转的离开。
待少倾离开之后,那劝和的少年对着那两个人道,“今天走了狗运,下次小心点。明知他刚被长老们叫去说了一顿,你们还巴巴的上前找打。”
“谁叫他平日里一副眼高于顶,老子最大的样子,这个时候不去刺刺,还有什么时候能去。”其中一位少年不满的反驳。
那略长的少年挥了挥手不耐道,“以后少去惹他,他可是奉天大殿下一任守卫长的热门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