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 第三夜 魔念一动（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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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琼华，我见到的第一人是那个老头子太清。
他说他在门口等我，这才知道这家伙竟然是琼华掌门。也不知摊上这么个掌门，这门派还有没有发展前途。
而在我拜师刚刚结束的时候，听见了那颇有些阴魂不散意味的声音——云天青。
“叶霄不是我说你，我叫你那么长时间你没听见吗，亏我……”他双手抵着膝盖喘着粗气，身后是满脸无奈的一个琼华弟子。
“云天青，世上自此再无叶霄，我是玄霄。”我直起身，背着手，文绉绉地说。
“哈？”云天青瞪大了眼，“你真的决定修仙了？”
见我不理他，他又看向老头儿太清。
太清点头：“我已收他为入室弟子，刚刚予以道号‘玄霄’。”
云天青喘匀了气，搔搔后脑勺：“那样我也拜师吧？”
我瞪他。
太清看向云天青身后的弟子，那人行礼回禀：“这位是自己上山的，说要见您刚收的师弟，我拦不住才带来的。”
太清抚着胡子：“那好，我也收你作弟子。看样子你的属性是变异的风啊……玄震，你是变异雷属性，多照顾照顾师弟。玄霄，这是你大师兄玄震，你还有一师姐名唤夙瑶，好好相处啊。”
后一句是对我说的，我自是行礼应下。
毕竟，在外人眼里，我是很守礼的。
“那么道号……”太清摇头晃脑。
“那个……师傅，”云天青笑得阳光，“道号是必须的吗？”
“如若不愿自是可以继续使用俗名，只是不易断去俗世罢了。”太清回答。
“这没事，我还想用自己原来的名字，多好听啊……”云天青一脸傻笑。
我转头，憋住笑，装作没有看到太清黑了的脸和抽搐的嘴角。
***
于是拜入了琼华，并且悲催地和云天青一间宿舍，同床共枕。
某人睡相不好啊啊啊！！！
可惜我的咆哮别人听不见。
我来修仙，的确不是为了成仙，而是为了去所谓的阴间见见爹爹；然而那一日听说仙人可以穿越空间，我忽然动了心。
——我要成仙，然后再也不要做梦经历新的人生了，有了这几世的阅历，已经够了。
于是我全身心投入修炼中，连相处不久的玄震也觉得我太过急进，找太清来看看我。
我没告诉他梦中世界的事，只是问他怎样可以见到已死之人。他告诉我，成仙后就可以入鬼界，自然可以看见已死之人。
于是我更加执着，但好歹因为众人劝说，不再拼命。
和云天青的相处还是那样，好像已经成了习惯。倒是他叫我玄霄而不是师兄，说是因为非常不服气我只比他早了一炷香时间拜师就成了“兄”，何况实际上他大我两岁。
——即使谁都看不出来，他性子太跳脱了。
修行一年后，我终于明白什么是得天独厚，天资聪颖。说的就是云天青这死孩子啊！！！（喂，你忘记自己了！）
因为后来为了复仇我耽误了修炼，而且本身修炼方法就不对而没什么优势，但我的努力谁都看得见啊！！！
但是云天青呢？
虽然知晓他是为了我而入了门有些感动，但他整天吊儿郎当的，和重光杠上似的常驻思返谷，但修为差我并不多，还让不让那些眼红的人活了！那么多人眼红我的修为，我还眼红他的修为呢！
一年的时间打打闹闹地就过去了，无论是同一个师傅的玄震夙瑶还是其他长老名下的玄琅夙汐相处的都不错，虽然我除了云天青都要叫师兄师姐，但好歹比云天青强，还有个师弟不是？
***
而这天，在剑舞坪练习新学的剑招时，夙汐带着个女孩儿出现了。
当时云天青不知怎么知道我昨日不小心把他衣服弄坏了，正在和我撒娇——没错，我找不到别的词形容：“玄霄，不是我说你，你做错事可是要说出来的……”
我头疼，抚额：“云天青你够了，我说了不是故意的……”
夙汐几步上前，笑容甜美：“师弟们，这是新来的师妹，名字叫做夙玉，是掌门收下的哦。”然后转向夙玉：“这是玄霄和天青，是你师兄。”
我点头：“麻烦你了夙汐，接下来我们找夙瑶师姐带着她就是了。”
“没事，我先走了，长老还找我呢。”她晃晃脑袋，转身离开。
夙玉长得是真的漂亮，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灵感觉，倒是很有礼，对着我们行礼道：“玄霄师兄，天青师兄。”
云天青耍宝似的，一惊一乍：“哇！你长这么漂亮也来修仙，岂不可惜了？”
我继续抚额：“天青，你够了啊。”
出乎我意料，夙玉倒是很认真地回答了：“容貌美丑，皆是皮下白骨，表象声色，又有什么分别？”
云天青叹气：“唉，你年纪轻轻，便看这么透，岂不是一点也不好玩了？”
喂喂我说云天青啊，你到底是怎么了？人来疯？还是动了春心？
我摇头，极其无奈：“天青！”
唉，自从认识了云天青这死小子，我叹气的次数直线上升啊……
死小子缩缩脖子：“好，我不说了，还是师兄懂得怜香惜——啊！我真的不说了！你别瞪我啊！”
瞪的就是你！死小子看上人家姑娘了，是吧？！还拉你师兄我下水，想死是不是？
云天青倒是怕我生气，没再乱说话，只是和我一同去寻了师姐，把夙玉交给她来带。
至于师兄？人家最近正在缠着宗炼长老的弟子玄逸，为了给心上人师姐打把水系飞剑来着。
几天后大家就熟悉了，云天青不知怎么回事的，忽然认真起来，常跟着夙玉，又不承认是看上人家小姑娘，被我们集体鄙视；然后，就是夙玉的修为，虽然仍然是最低的，但直追云天青，后来才知道是有着基础的原因——太清那老头曾经留了功法给夙玉。
***
又是半年，我已年近十八。
这天和师兄弟们在剑舞坪上练剑——话说我现在很喜欢剑来着，而且奇怪为什么太清前几天连云天青都给了把新炼的风系飞剑但我还没有自己的剑——时常被当做传话筒的大师兄又来叫我们，单指我和夙玉。
尽管有些不大乐意，但我还是去了。
我到的时候，夙玉已经在了，而太清双手背在身后，看着窗外，一派高人形象，甚至连长久没有露面的宗炼都正满脸狂热地在一旁站着。
我有些奇怪，上前行礼：“师傅。”
太清转过头，红光满面，笑意明显：“玄霄、夙玉，我今日命你二人前来，乃是有一件关乎本派的大事要交托！”然后对着身边的宗炼说道：“宗炼，便由你来说吧。”
同样红光满面的宗炼哈哈大笑：“你们都已知道，昆仑诸峰之巅，有天光投下的地方，便是传说中的通仙之途，若能通过，则可白日飞升成仙，只是那里灵气充沛，彼此激荡，绝非一人之力能够靠近。”
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吾派修仙，虽日积月累，勤奋不懈，可惜成效甚微……直至第二十代掌门道胤真人，这位绝世之才的先辈，悟出以人养剑，万物分阴阳，而阴阳生万物，若能修炼一对阴阳双剑，以巨大灵力形成剑柱，直冲云霄，至昆仑山上天光投下处，则门派中诸人皆可抛却肉体凡胎，成为仙身！自那之后，吾派穷三代之力，于我手中，终成有着通天之能的双剑！”
剑？
这才看见不知何时出现在宗炼手中的两把剑。一把通体赤红，似有烈炎环绕剑身，另一把，纤细泛着淡淡幽兰的寒光。
其中那柄红色的火属性长剑应该是和我属性相和，那种牵连性，一注意到便是那样明显，的确是绝世的神兵利器啊！
而那柄精致的火红色长剑在宗炼手中躁动，几息后竟然脱离了宗炼的手，慢慢悬到了空中！
又是几息时间，那柄剑，又慢慢慢慢地，横在了我眼前！
于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我定了定心神，缓缓伸出了手，然后，握上吞吐着火焰的剑。
一瞬间，那柄剑安静了下来。我笑笑：“这剑，叫什么名字？”
宗炼看着我手中的剑，小声开口：“……羲和……”
羲和？好名字啊。以日神之名命名的剑，似乎不会太弱啊……
“咳咳，本以为双剑还是死物需灌注生人灵气使之发挥那不可想象的巨大力量，”太清咳了几声拉回我们的注意，“却没想到这羲和剑已是这样通灵了……”
看了看我手中乖巧的羲和，又看了眼宗炼手中安静的幽蓝寒剑，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咳了一声宣布：“玄霄、夙玉，你二人已被选为羲和剑、望舒剑之宿体，从今往后，便要人剑同修，助我琼华派早日升仙！”
望舒？月神？真的都用上古神的名字来命名，合适吗？
等等，人剑同修？
还没等我提出其他问题，太清就转向夙玉：“夙玉，你似乎有话要说？”
夙玉冷静持着说：“弟子惶恐！若是望舒剑需要女子作为宿体，如此重任，为何不交给夙瑶师姐呢？弟子修为浅薄，只怕承担不来……”
“……先不说夙瑶资质并不及你，单是这双剑宿体，须得是生辰之中、阴阳极盛之人，均是万里挑一的天资。我于山下寻访多年，才发现了你与玄霄，”太清尴尬地看了我一眼，“好在你二人均上了山。”
我若没上山，你想怎样？
我想我的眼神表达地很清楚，于是耳边响起了太清的声音传音入密：“我说过，你命中注定，必要修仙。”
哼，好在当初我查了明白，后来上山也是云天青的一句话忽然来了心血，不然，若爹爹的事与琼华派有关，我就是以命相博也要叫你不得安宁！
宗炼没有发觉我和太清的交流，满脸狂热地开口：“你二人此三年中，务必刻苦修行，三年之后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机会？
我皱起了眉，而夙玉先问出口：“机会？……弟子愚昧，请长老明示。”
宗炼回答了她：“若要做成剑柱沐浴天光，单凭你二人灵力、与附近山峰之灵气，尚且远远不够，其余的便要从妖界取来。”
妖界？！
眉头不由皱得更紧。曾经以妖的身份活了几百年，却是没见过修仙者。不过倒也是，毕竟地域范围都不一样。但从妖界取得灵力，不可取的吧……
解释的是太清：“不错，道胤真人这位前辈确有惊天动地之才，他夜观星象，发现有一妖界如天轨运移一般，每隔十九年，便接近一次琼华派。”
喂，他是怎么发现的……
太清自是不知我心里所想，继续解释说：“只是此界形迹隐去，本派须以双剑之力冲击而上，令其现形，将其网缚，再想方设法取得其中灵力，同时亦可将妖物除去，岂不是两全之策？”
“不，不可取！”我立刻反驳道。
宗炼有些惊奇：“为何这么说？”连夙玉都惊讶地看着我。
皱着眉，我组织了下语言：“我辈除妖不过是为保百姓，若这些妖未曾为恶，为何要伤它性命！”
太清厉声喝道：“玄霄！胡闹！斩妖除魔本就是我辈修仙之人的分内之事，妖哪里有什么善恶之分！如若不是现在为恶，将来也是要为恶的！”
“哪里有那么绝对的事！人有好坏之分，妖自然也有善恶之别。一心求得天道的妖自然也是有的，妖修成仙的也不是不存在！”我据理力争。
太清有些恼怒：“休要再说！你还想不想去鬼界了！如果按你说的，你去的时候他们早投胎不知几次了！”
我沉默下来。
“此事再议，”太清挥挥袍袖，“你现在只是专心提高修为就是。”
我不说话，宗炼打了圆场：“从今日起，你二人便每日去禁地修行，禁地之门须由灵光藻玉开启，你们各持一块，切不可交由其他弟子！先退下吧。”
我僵着脸，和夙玉一同应下，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第8章 08 第三夜 魔念一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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