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54 唯一梦 榣山琴音（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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榣山如今一派宁和。
太子长琴在抚琴。
悭臾闭着眼在认真欣赏。
我在一旁喝着自己酿的酒，神思有些恍惚。
我不止一次将太子长琴与欧阳混淆，尽管知道他们现在是不一样的。但毕竟，欧阳曾经给我的印象太过深刻，而太子长琴于我，现在，不过是朋友的朋友。唯一的联系，是悭臾。而且我们只见过的次数呃不多。
太子长琴和欧阳差了很多，说实话。欧阳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和太子长琴几乎完全相同的，如果不是之后尤其是在另一个世界有过接触，我大概会将他们混淆；而太子长琴，是真的那般气质。
或者说，太子长琴太过纯良。
哪怕一切我所知的都指向太子长琴和欧阳有着很亲密的联系，我也觉得很奇怪。
不过现在来说，这并不重要了。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我一向不是害怕未来的事情的人，因而真的希望真正做到，活在当下。
活在当下，我便没必要让自己活得那般疲倦或者是怎么样，忘记，对我来说不是那么难。
而时间永远是最有效的。
曾经我逃避过和太子长琴见面相处，反正有悭臾；而榣山毕竟很大，见不到也是很正常的。但事实上我还是忍不住了。我很迫切，迫切地想知道那些我说不出来的事情，迫切地想知道太子长琴和欧阳的关系。
因而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和太子长琴相处。
而当日子过久了，我已经不会将记忆深处的欧阳和现在与我相处着的太子长琴搞混了，哪怕他们的面容一模一样。
太子长琴当真是个很儒雅的人，或者说，仙人，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难怪悭臾和他处得很好。
***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太子长琴将他的七弦琴收起，拢了拢衣服，面带微笑看向身侧的我们：“悭臾，云言。今日之曲如何？”
悭臾一直听得很认真，眼睛中满是赤诚，似乎在发光：“你做的曲子总是好听的。”
我倒是一愣，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怎么说呢……刚才走神去了，那曲子让我很是享受，可形容就形容不出了。于是我便也学着悭臾的回答：“自然是动听的。”
太子长琴却是笑了起来：“悭臾这样说我自然是相信的，但若云言也是这般回答，想来便是敷衍了。”
我尴尬一笑：“怎的成了敷衍呢？太子长琴的琴音当时动听万分。”
太子长琴摇摇头：“非也，云言心中自是知晓。”
还未等我再回答，悭臾便不再愿意听见我们俩打哑谜。不过他没有追问，而是帮太子长琴说起我来：“云言，你与我自然是不同的。”
我很郁闷。
喂喂，悭臾你什么意思啊！这又是胳膊往外拐的！就算没有胳膊意思也是那样！
当然，悭臾的意思并不是讽刺或者怎样，他还是很实诚很单纯的。
我便抬手摸摸鼻子：“我对音律并不擅长，所知也并不多。太子长琴这曲子……我只能说，你最近心情并不是很好。”
是的，不然只会让我放松而不是让我走神越走越远。
太子长琴笑笑，却没有再说话。
悭臾晃了晃脑袋：“太子长琴可是为了什么事情所烦恼困扰？”
太子长琴将那琴重新放置回膝上：“此事一言难尽，也无定论，便无需理会，随我一同平添烦恼。”
悭臾便纯良地转移了话题：“你天天来给我弹琴，我不能报答什么，等到有一天我修炼成了通天彻地的应龙，就让你和云言坐在我的龙角旁边吧，乘奔御风，看尽山河风光。”
“这般有信心？”我微微一笑，颇为戏谑地看着一本正经的悭臾。
悭臾倒是很认真地点头：“云言，太子长琴，你们说这榣山成百上千的虺，也绝少见到像我一样眼瞳是金色的，可不正是意指我总有一天会修成应龙？”
我伸出一根手指摆摆：“非然也。修炼非是所谓注定，而且必定是个长久的过程。以你怕烦闷的性子……你相信你可以？何况现在的你依旧是水虺，应龙……未必久远了些。”
太子长琴同样笑他：“修为不高，口气却是不小。”
其实我们这般说法倒不是对于悭臾看不上甚至说是看低，而是实话。而悭臾的性子，这样倒是比拐弯抹角的所谓“委婉”要适合他适合得多。
话音刚落，悭臾倒是不依了：“钟鼓不也是由虺成为应龙？它可以，我自然也可以。”
钟鼓？这我倒是不知晓。
想来这个故事是太子长琴将给悭臾的，因而长琴接了话：“传说钟鼓乃是烛龙之子，岂同寻常？连众神对它都要忌惮三分。”
这话接下来却是我接的了。
“太子长琴这话我却是不认可了，”我摇头，“父辈自然会给予帮助，可修炼一道，还是要靠自己。然，走不远的。”
悭臾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自然会自己努力的。”
太子长琴摇摇头：“依我看，做不做得了应龙倒也无甚重要，哪怕做只角龙，亦可翔于天上，自在遨游一番。”
“想来还是你懂我心思，我自然是不甘心永远都只是一条小小的虺，只靠自己连榣山都离不开，修成龙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再不受这拘束。”悭臾点点头，然后看向我，“说来，云言你似乎都没有离开过榣山呢……那段时日也没有吧？”
我轻咳一声。
太子长琴顺着悭臾的话语走了：“是啊，云言，我从未在外听说过你。以你的实力修为，不当默默无名。”
我爽快地点头承认：“是，我从未离开过这榣山。”
“为何？”太子长琴有些不解。
我微微眯眼：“外面，太过混乱了些……何况，我并不能离开这榣山。不需问我原因，我自己也不知晓。”
太子长琴报以理解的一笑，话题回到最初。
“悭臾，有恒心与毅力自然好，听闻虺五百年化蛟，千年化龙，再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想来你也是可以成功的。”
我亦给他鼓励一笑。
悭臾显得很开心：“此事便这样说定了。待我修得应龙，你二人坐于我角上，一同赏这山河风光。”
“山中不知岁月，待得久了心如沉水，弹琴奏乐本是为了怡情，但若无他人陪伴，未免也太过孤单，何来报答之说？这自然算不得报答，”太子长琴温柔地笑着，“你的话我记下了，这当是朋友间的约定。纵然悭臾尚有数千年方能修为应龙，今日之约永远不变。”
又是一阵琴音响起，动听至极。
太子长琴在并不是一直都在榣山的，而且实际上他在榣山呆着的时间也不是那般长，也不允许他在外边呆上过于久远的时间。
而太子长琴离开之后，悭臾便投入修炼了。
说来，为了实现梦想，一向不喜静的悭臾都耐得住寂寞了。倒是我……有些不知道做些什么好的迷茫。
我发现时间久了的我总是不时地走神。这次，一走神，竟然又回到了欧阳树的地界。
我眯眯眼，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明明现在的太子长琴是我曾经最欣赏的那类人，我为什么总是在不经意间怀念起算计我的欧阳呢？
我想过很多很多，但忽然对于自己的想法感到了莫名其妙。
而且，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我真的需要理理思绪。
***
我发现让我很是郁闷的一件事……
在历经无数次思考之后得出的……
我似乎对那欧阳上了心了已经……
重要的是我在意的是后来的他……
那原本是我最不喜欢的性格的……
欧阳。
这件在我本是思考自己怎么了的时候忽然思考明白的事实让我很是郁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但我似乎真的无法说服自己去忘记那个人。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印象最深刻最在意的，也只有他。
他给我的谜团太多，又不像是重楼那样让我放心，因而我总是在闲暇的时候将他从记忆深处翻出来思考研究。而不知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这种好奇与关注，似乎有点变味。
我觉得欧阳他是故意的。
现在想来，当初的一切都有种刻意为之的感觉，还是完全不介意你看出来那样。而后来一同生活的那段时日，更是让我对他已是熟悉万分，几乎成了自然的习惯。
如果这么说……似乎一切可以解释得通了……尽管还是有些让我不大理解。
天啊，我们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由捂脸抚额……
因此，我十分郁闷地逃避了接下来的几次与太子长琴接触的场景，独自在榣山里游荡，唉声叹气。
而这一日，在琴声停了好一会儿后，我往回赶了去。
然后又不由在欧阳树那里顿住了步子。说来，我有些后悔自己想通了。不然，不会遇到什么都会想起，甚至说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何况是在这个地方，用他的名字命名的树的地方。
正当我又不知走神走到哪里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太子长琴淡雅的声音，伴着微微的不解：
“云言，你在躲我？”
心理建设还未做好的我不由一僵。
作者有话说第62章 54 唯一梦 榣山琴音（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