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0 番外三 独眺远帆（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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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着楚辕的声音，扮得有些随意，楚轩成功地从站在门口看守的人眼前离开。然后，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尽力地向前跑。
而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刹那，楚轩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茫然。
虽然他是没有感情的存在，但他真的觉得自己这一刻有着“茫然”的感觉，甚至比爸爸离开的时候，更加无措。
或者说是因为爸爸离开了还有弟弟，但弟弟离开了，他就谁都没有了？
或许是的。
二十一天就会养成一个习惯，他和楚辕却是朝夕相处了两千五百三十七天，将近一百二十八个二十一天。
虽然他从来不会有小说中那样恍惚中觉得他还在这样的错觉，但他在很多时候都会想起楚辕，那个有着三千年记忆却仍旧学不乖的弟弟。
——楚轩绝对不会说错，楚辕，就是一个感情用事的笨蛋。
而他，虽然一直知道有人在打他的主意，也有人想要毁掉他，但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有这样的错误，他没有想到他们会胆子大到这个地步，在基地内部动手，用的还是炸弹。
其实他也是可以解决的，他在外也是有人可以联系到的，炸弹定时的五分钟也足够他们赶到。可当时，他为什么没有这样选择呢？因为想要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不，不是。那一瞬他怎么想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恐怕这也是楚轩唯一会说不知道的问题了。
在他成功的活下来后，所有人都消停了。
而这场爆炸的最后结果是说他楚轩实验出了意外，楚辕当场身亡。
由此，他也知道了，参与的人绝对不止他本以为的那些，或者说，更多。
也因此，更多的人惧怕着对于亲手造成最亲近的人死亡无动于衷的他。
其实，爸爸对他很好，但同时伴随着的是歉疚和补偿；而楚辕，对他却是唯一一个的随意。只是，当楚辕也离开了，他就只能自己一个人了，虽然他始终都不懂得什么是孤独。
***
楚轩一直知道自己是不同的，从他被制造出来开始。
他是由爸爸楚将军提供的基因改造而成的基因人，改造基因以强化智力为主要强化，他智商很高，但也因此导致身体内各种激素不产生，无味觉、嗅觉、痛觉、触觉；也因为基因体修改时，过度强调心灵的坚韧，他没有了正常人该有的一些化学分泌体系，他不会烦恼，不会痛苦开心，也不会恐惧害怕，，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感情……
但这些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如果都是一开始就是这样子的，很多人都会习惯。
而从一开始就拥有研究员级别的知识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那时的他和电脑也真的没有什么区别，倒是随着一点点的成长，他开始学会怎样运用他拥有的知识，也开始对这些知识如饥似渴。
无与伦比的智慧，强壮不会生病的身体，永不疲惫和软弱的心灵。
他们这样说他。
但他们也不会知道，没有感觉感情的他，学会走路，学会说话，学会与人交流，学会控制食量，学会做出表情，有多难。
他的记忆也是从一出生就开始了。所以他也记得最初的时候，楚爸爸也没有对他多在意，但后来一点点地觉得他原本也应该是个普通的孩子，但因为他才变成这样。
所以开始为他争取好的待遇，一定的自由，还有叫他爸爸。
——要不是楚将军，他恐怕真的不过是他人手中的工具吧……或者是不被满意的失败品。
——越来越多的人对于他的毫无感情表示不满意了，那时，他七岁。
不过不管怎么说，基因研究实验十年，投入了几百亿的二百来个实验体，他是唯一一个存活体，他的存在是给国家交差的。
而他的基因被盗也是很早的事情了，虽然他还记得，但因为知道基因工程的艰巨，他也没太在意。
不过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的基因会被用来做所有国家都明令禁止的克隆人。当将军传来消息的时候他都觉得匪夷所思。
而楚轩第一次见到楚辕，是他自己要求的。对了，那个时候，他还不叫楚辕。
当时楚将军一直在为被各方盯着的他四处奔波，他便主动提出去和看看那个仍旧处于昏迷状态的，他的克隆人。而楚将军应允了，顺便叮嘱了什么那是他弟弟要照顾他什么的。
当他真正见到那个静静躺在病床上的人的时候，也不由感叹，不愧是克隆人，和几年之前的他自己，一模一样。
对了，这个时候，他十三岁。
而算好时间等着克隆人醒来的他，也没有失望。
——克隆人醒了。而且那个克隆人有着清醒的神智。
于是他满意地离开，回去看那些他特意要来的资料，关于克隆人的——不光有科学的资料，还有科幻类的小说电影。
再次见面，却是和爸爸一起。
那个时候楚爸爸已经联系好了一切，勉强让人承认了楚辕的存在——楚辕这个名字就是当时爸爸给起的——倒是有人来找过他，说无论如何，楚辕都不能逃离监控。
只是，楚辕作为楚轩见到的唯一一个活体克隆人，不用他们说楚轩都不会放开他的。
于是有了做戏一般的那场会议。大概，整个会议中只有有着满腔父爱的楚爸爸是真心的想要为楚辕争取权利和自由的吧……说来楚辕后来的强词夺理虽然楚轩也能反驳但根据资料，楚辕的表现已经很难得了。
倒是那个时候，完全吃不下食物，又在问为什么会这样没有味道的楚辕就已经让他起了疑心。
之后那半年的相处，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楚轩喜欢研究，但比起一直可以研究的死物，楚辕这个让他看不透的家伙更让他在意。
楚辕和他不大一样，他的基因复制不完全而且又产生了变异，虽然仍旧没有了味觉和嗅觉，但他有着触觉和几十倍于常人的痛觉，而且也有着感情。
他会笑，会皱眉，表情自然，和他这样一味的模仿不一样；他也会有喜好，有厌恶，发自内心，和他那样毫不在意也不一样；他还会偷懒，会发怒……简直就是一个真正的人。
但，不应该是那个一直被圈养在笼子里的克隆人。
所以，他有了三个假设，而最大的可能性，也是他最希望的结果，却是他之前最不喜欢假设的、没有科学依据的假设——身体是克隆体，但精神或者说是灵魂，是另外的人。
楚辕承认了。
其实他不必承认的，而且就算他不承认，楚轩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楚辕干脆地承认了，他的灵魂，不属于这具身体。
其实楚轩自己也说不清楚当时他的想法。
对于始终不能证明克隆出来的人体和克隆的基体之间的关系表示遗憾，但对于又有新的研究课题表示兴奋。
似乎为了楚辕，他破过好几次例。比如相信没有任何证据的关于“他不是他”这样的奇怪结论；比如相信他说的没有任何目的；比如相信他说的，他有着三千年的记忆。
楚辕说他的记忆的时候，很混乱。
就是当做故事来听都有很多的前言不搭后语的情节，但不知怎么的，楚轩信了。
他真的信了。甚至和楚辕一同分析，一同讨论。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们两个的秘密。
就这样过了五年。
五年中，他习惯了总是有着一个在他眼前散漫的人跟在身边，也习惯了和那个人一同去看星星看夜空，习惯了那个人不经意间的照顾。
同样在这五年中，楚辕逐渐变得俊美并且与他迥异的容颜让楚轩找到了相信楚辕的证据，当然，这个是除他们之外的任何人都不知道的。而这五年，也由着他的手，让他们除了声音动作，几乎分不出谁是谁。
也是在这五年中，爸爸去世了。
楚轩从小被灌输的理论就是他没有感情，所以就算当时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也没有觉得他是在感到悲伤。
而那个一直跟在爸爸身边的那个人说的“你会后悔的”他也未曾在意——他楚轩难道真的会后悔？
倒是晚上，楚辕说的那些话，他记得最深刻。
他是真的不知道弟弟该是怎样的存在，但那一刹，他觉得这样的弟弟就是最舒心的存在。
即使楚辕变得越来越沉默和迷茫，再怎么假装都没能掩去。不过按他的分析，最大的可能性是他那三千年的记忆影响了他。
可惜他没有找到解决这些的办法。
但无论怎样，楚轩就是楚轩，楚辕还是楚辕。
楚辕一直没有说明他真正的名字，总在逃避；不过这对于楚轩也没什么，他知道他是谁就可以了。
而这几年，那个说他会后悔的人倒是有一点没有说错，将军不在了，想毁掉他的人有的是，行动也越来越猖狂。就算也有很多人不同意，但那些人已经一意孤行了。
楚轩很少有漏算的时候，除了人心。所以因为他的一项决策而使人心疯狂了的事是他没有料到的，那个人敢直接在基地里扔炸弹想要炸死他也是他未曾料到的。而最后，楚辕代替他，更是他没有想到的。
三千年了，还是学不乖……
或者说，哪止三千年？
当他记起曾经的时候，不由微笑。
不愧是他啊……
***
再次见到程啸的时候，是三年后。
和楚辕相处愉快的他在得知楚辕的死讯后，却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甚至说都没有对他的“冷血”表示鄙夷和惧怕。
程啸说，楚辕之前交代过，对于楚轩要理解。无论楚轩做了什么，都不要一味的否认，哪怕付出的代价很大。
楚轩听到的时候，手上的动作没有乱，但心中却是在思考。
这个时候，本就被人知之甚少的楚辕已经很久没有被提起了。但一旦被提起，楚轩良好的记忆能力让他可以思考回忆起和楚辕相处的点点滴滴，哪怕只是一个随意的动作。
这时的他，已经做到了他曾经许诺的，或者说是楚辕替他许诺的事情，也一直在做着研究。
同时，因为发现了和楚辕记忆中那样类似的存在——漫画，游戏。那些属于楚辕的记忆，以着不同的情节，出现在了漫画游戏中。
这时的他也正有着一个大胆的假设，比如说，他所在的地方，不过是一个故事，就像是那些叫做《网球王子》《仙剑奇侠传》那样，而楚辕做到了网络中一直很火的“穿越”。
这又是一个大胆的假设，但在楚辕身上，这样的假设也可能会成立。
因为他简直就像一个奇迹。
在楚轩看到那张刻在脑海深处，属于楚辕的容颜的时候，他这样想。
他也听见了他做到的承诺。
他说，哥哥，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00 番外三 独眺远帆（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