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文》萱草——雪

4、那年，那月，那天，倾国倾城

　　【一】
　　那年，攻城的消息传来，红衣赤脚，散发素颜，城门大开，身后，站着的，是父老乡亲不理解，挣扎怒视的眼神，城门外，是大军过境骏马屹立。吸一口气，手上捧着城内众人名册以及城主之印，敛眸垂首，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城外大军之前，望着坐在骏马之上，铠甲加身，狂妄带着傲气，凝视半响，撩了红袍，跪下，“邯郸城城主幺子，携城主金印及城内详细人口名单，归降。”
　　风，瑟瑟而起，带着飘扬而起的细小石子，割在人身上不是很疼，却在此气氛下，莫名的叫人难过。咬着嘴唇，想着自己自幼被家中宠爱，聪慧，何时受过此等待遇？手指结微微发抖。
　　“准降，抬起头让孤看看。”霍然抬起头来，梗着脖子，不带着怯色的与其对视。“降了，你是否就可以放过城中百姓？”略带天真的话语响起，只听见一串笑声传来，竟是刚才的言语引得对方大笑。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你笑什么？我说错了？”
　　【啪哒】一声，那人从马上下来，就着跪着的姿势，仰头费力的看着人，他蹲下，“你跟我回去，我就不伤害他们。”暧昧的声音自耳边传来，不自在的耸了耸耳朵，看着人，良久“好，我和你走。”
　　起身，却被人一把抱起，不言的敛目，殊不知，这是一条怎样的不归路。也不知，第二天，那年轻的将领，就下令屠城。从此，民间传言【太子一怒空留城，却不知佳人男与女。】
　　空城殇，血染埋骨倾世殇。那一年，我降了整座城，你拿它当做嫁妆，却不知最后空城留下了一段倾世的殇恨，难以抹灭。
　　【二】
　　那月，被带着回到京都，却是被当做娈童囚俘一般看守起来，没有一分自由，那座太子的宫殿里，妻妾成群，也是才知道，那人的名字，轩天凌。反复读了两边，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怎如一个女儿一般，患得患失，明明，那人，是自己的仇人。那月，天还是那样的晴朗，窗外绿意盎然，站在树下，身前的假山挡住了身影，却不难听见前方之人的对话。
　　“你听说了么？”
　　“什么？”
　　“太子殿下屠了邯郸一城，除了带回来的那个，不留一个活口。”
　　【啪哒】折断了身边的树枝，顿了一顿，转身离开。房内，烟雾缭绕，一杯香茗放在桌上，似是迟钝，眼角泪水吧嗒吧嗒流下，看了自己一身红衣，低下头，泣不成声，小小的呜噎，不敢让人听到。直到茶凉了，才缓缓停下，望着窗沿发呆。起身换一袭素衣，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走到门外，唤着小厮“等你们太子爷回来了，麻烦，把人请来，就说，我有要事找。”
　　把桌上早已凉着的茶倒掉，拿过茶具，焚香净手，细细的泡上一壶“红颜”息了迅香，徒留满室清香，温着第三浇茶，走至琴边，【铮铮】琴响略带肃杀，又隐约有些婉然。日头正好，脚步声传来，恰到好处的抬起头，又迅速低下，来人目光不知带着什么样的光泽，停下手中的琴，不知说些什么“殿下……”咬了咬唇“您来了。”似是这样的表现愉悦了人，让其大笑起来，只见人走了过来，挑起一抹未束起的碎发。“还真是让孤惊讶，嗯，子乔？”起身端起茶杯，送到自己口边，喝一口，垫起脚，渡至人口中。良久，擦净唇边水渍，“殿下可知，此茶名曰红颜，采摘由少女口摘，保存不易，便放在少女胸前温暖，所以名曰红颜，又以少女口渡喝下。只是以子乔今日之举，却是污了这好茶。”
　　闻言，坐在床塌的太子更是放声大笑“莫子乔啊莫子乔，你可知你做了什么？”走到床前，蹲下，将头放在人腿上，感觉到微微的僵硬“子乔怎么不知？只是，和您回来之后，便再无退路。”猛然被人抱起，床幔已经被拉上“殿下，您是准备白日淫宣么？”
　　“叫我凌。”细细吻着眉，素色衣衫大开，便又是一番云雨。
　　青衫泪，素手执笔墨沾泪。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奈何天定，从此收回自己所有的天真，或隐忍，或真心，从此萧郎是路人，或许，报仇，是我唯一的选择。唯有这样，才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