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穿》仰迦

4、小女子的情态

　　周五，叶小洁推着自行车在则阳身边慢慢走着。“隔了两个月才想到发短信给我，你小子都是够意思的啊。”
　　“切。你不也没发过短信给我吗？”
　　“= = 。你根本就没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好不好？！”
　　“哦，这样的啊。那我昨天发短信给你的时候，你怎么也不问问我是谁啊。”
　　“叫我婆子的除了你还有谁！！！”
　　则阳低头笑了笑，眼神远远地落在某个远处，原想对路遥不理不睬的，可是昨天她冷冽的语气至今在自己的耳边徘徊，于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婆子啊，你知道吗？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同桌诶。可是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喜欢我呢？我这么喜欢她，对她这么友好。”
　　“还有别人喜欢你不就行了。”
　　“可我就只想让她喜欢我。”
　　“这我怎么知道。我这么千辛万苦地骑着自行车来，你就是让我拖着这么一辆繁重的跑车在学校里陪你溜达啊？”
　　“切。又不是推不动。算了，我们去奶茶店吃东西去吧。”
　　说着，叶小洁上了车，转头对则阳说道：“你坐上来不？我载你过去，嘿嘿。”
　　则阳一脸嫌弃，看着车前的杠杆，“有没有搞错啊你。搞这么亲密干嘛？靠，又不是情侣。肉不肉麻啊。死远点。老不正经。变态。你慢点儿骑，我在旁边走快点就行。”
　　在奶茶又是唠叨了许久，则阳看了眼手表，“五点半了。我要回家了。”
　　“这么早就回去？你怎么还是这么乖啊。”
　　“谢谢。小女子向来都是讲究三从四德的。”背上书包，则阳整理着起皱的衣褶。
　　“小女子？三从四德？你醒醒吧你。”
　　走到门口，解着自行车的锁，叶小洁问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呦，小子长心了？初中晚自修回家的时候，不是死活拉着我送你回去的吗？”
　　“那是大晚上的。现在是大白天，好不好？白天！不会有坏人的！”
　　“靠。原来还是这么胆小如鼠。算了，小爷我还是大发慈悲地送你回去吧。”
　　则阳伸腿狠狠踹了她的宝贝自行车一脚。“丫的。这叫毛胆小如鼠。心细如尘，懂不懂？没文化真可怕，都找不到贴切的成语形容人。”说完，一甩头，傲娇地迈着大步走了一小段路，回头嚷着，“嘿，短腿，快点蹬你的自行车。真是慢死了。”没过多久，又叫唤道，“看着你，我就想到为什么乌龟爬得这么慢了。和你一样，也是因为腿短！”
　　“钟则阳！你的嘴能不能再贱一点！！！”
　　“难道你真正贱的程度已经超脱了我语言所能表达的范围？”
　　“你丫的给我等着。”说着，蹬着自行车冲了过去。
　　两个人在小径上就这么闹腾了起来。
　　红绿灯处，两人累得气喘吁吁。“短腿的，是不是腿要抽筋了啊？一直踮着脚骑车很累吧？”
　　“……”叶小洁无话可说，只能不断张嘴喘气。真是快要被这女人气得背过气了。
　　两人还在拌着嘴，一个男子站在了身旁。则阳作势要挠叶小洁痒痒时，看到男子，顿时愣了愣。张着嘴，却不知如何打招呼，只好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伸出的手就在中途改变了路线，转而摸着叶小洁的手，“这手真好看。”
　　“你脑子……”有病啊。话没说完，叶小洁看到了身旁的男人，便热情打了声招呼，“沈静？”
　　则阳一惊，也只好硬着头皮，对沈静点了点头，一板一眼地问了声好：“你好。”于是，站在一边，羞涩了。
　　“哎，绿灯了。快走快走。”
　　则阳点点头，绕过自行车，选择和男子保持一个人的距离。
　　叶小洁又念叨了。“哎，你站在右边干什么啊？我和你说话多不方便。”
　　“这样子，后面的车开过来，被撞的话也有你在旁边缓冲着。”
　　“钟则阳，你今儿个就是来逗我的是吧？”
　　则阳不解，侧首看着她。“洁儿宝贝，你说什么呢？”
　　叶小洁一巴掌拍向她，“变态，叫得这么恶心干嘛。脑浆都被太阳晒得蒸发了吗？”说着，恰好途经一个便利店，“进去买根冰棍吃吧。我看你是中暑了。”
　　想着，可以借此与沈静告别，则阳点了点头。却听沈静说道：“你们在外面等着吧。我去买。”说着，便走进店了。
　　则阳愣了一下，看着叶小洁，一时脑子当机。只见她将车子停在一个阴影处，微微蹭着坐垫，招手让她过去。则阳缓缓迈着步子，踱至其旁，将头轻轻倚靠在她的肩头。喃喃说，“婆子，我似乎真的有点中暑了。”
　　“嗯。你先闭眼歇会儿吧。”
　　过了一会儿，叶小洁抖了抖肩头，“沈静把冰激凌买来了。醒醒吧。”
　　从他手中接过，则阳道了声谢。是可爱多，可惜是草莓味的。她抿了一下嘴，看了眼小洁手中的巧克力味，嘟了嘟嘴。
　　“喏。我跟你换。瞧你这小表情跟小媳妇似的。”
　　则阳咧了嘴笑，美滋滋地接过小洁递过来的可爱多，撕去了纸包装，小小地舔了一口，说道：“还是巧克力味最好吃，嘿嘿。”
　　“吃你的去，别笑得跟傻子似的。不知道还有别人在呢。这傻样儿在我面前露露就行了。”
　　则阳又是抿嘴而笑，两颊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转而认真地吃着冰激凌，不再多话。
　　三人在一个路口，各自道了别。
　　直到彼此都不到对方的身影，则阳将手按在胸口，有一种情绪席卷了整个心房。她终是捂住了双唇，在别人看不到的面目上，一个笑容持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