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我曾被Ace救过两次，第一次是初次见面，第二次是日后不久的一次作战中，当时的我只顾着眼前的皇国军，发现自己背后出现皇国军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与其对抗，想着一切都完蛋的时候耳边传来了Ace的声音“小心！马奇纳！”他这么喊着。
几乎在我听到Ace声音的同时耳边便传来了皇国军的惨叫，转过身来发现皇国军已经倒在自己的身后，距离我有50米左右的Ace手上抓着卡片，不知他是不是因为用力过度所以手臂脱力似地垂下，他整个人往前倾斜，瞬间我似乎捕捉到了他脸上惊魂未定的神情，但是当时的我并不确定是否看错。
“原来我又被Ace救了啊”理解之后的我立刻奔上前去对Ace表达感谢，Ace看着我，然后用几乎没什么温度的语气对我说了句“以后自己注意，不是每次都会有人在你身边救你的”便径直走开了。
那会的我并不理解Ace的温柔，只是单纯觉得“这个人还真是冷静得有些过头啊…”可这件事似乎触动了我脑中某根神经，让我变得很想去了解Ace，可看他大部分时间都带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态度我便想着和他对话肯定也获得不了什么，但我还是开始时不时地以旁观者的身份关注他，上课的时候也忍不住偷偷用余光打量坐在旁边的他。
“喜欢在闲暇的时候去照顾陆行鸟、喜欢一边摆弄卡片一边哼唱他尊敬之人告诉他的歌、看起来很冷漠，但有时会露出温柔的微笑、看起来很成熟，但说不定也有像那种年纪冲动固执的一面…….”
宛如陷入情网的一般，明明不曾和心仪之人有过多的交流，但却有自信仅凭那些细枝末节将对方在心中无限美化，还对自己得出的结论深信不疑。那时我相信虽然自己是插班生，但总有一天可以像其他人零班的成员一样和Ace建立深刻的羁绊。
“候补生的青春年华在无情的战争中逝去，这是非常残酷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可数月后当我被军令部长告知了兄长死亡的真相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有着远比不得不让少男少女双手染血还要残酷的现实——我的同伴是害死了我亲人的凶手，仿佛心中的一直构建的建筑瞬间崩塌，我陷入了无比的混乱之中。在之后的时间内一切都变了，零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而我则因为无法压抑自身内心的焦躁对零班发起了脾气。
“你想那样想的话你就这么想吧，可不管怎么责备我们，Izana也不会回来”
“所以水晶才会让我们遗忘啊…对死者的记忆…”
Ace向前一步对我说道，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可我不明白。
“烦死了！”我对Ace咆哮道。Ace因为我的突如其来的暴怒而微微发怔。
“你和你的同伴可是就算死掉也可以被你们那个所谓的MOTHER复活的存在啊，对死亡和生存都没有实感的你们是永远也不会明白失去至亲的痛苦的!”我有太多想控诉的话堆积在喉咙里，可面对Ace脸便有一阵莫名的无力感让我哑口无言，最后我在Queen的呵斥中负气离开。独自散步时Ace的话不断折磨着我，其实我何尝不明白Ace只是冷静客观地对我道出事实，可我便是对这样的Ace心生厌恶。深秋夜晚穿梭在森林中的风与Ace的言语，两者相加的冰冷让我忍不住抱紧了双臂。
如果说我对Ace之前积累的好感是年久失修的堤坝，那我心中的负面情况就是可以瞬间冲垮它的洪流。我心中一直抱有好感的那个人，也不过是个就算被告知自己是害死眼前人兄长的元凶时还能照样冷言冷语的无情之人罢了，可为什么我这么容易就被蒙蔽了呢，为什么我只凭借着粗略的观察就深信了自己的认知呢？
在森林里我奇迹般地遇到了昆米，更难以置信的是她竟然问我要不要成为白虎的露西，本应立刻拒绝的问题我却犹豫了，我并不是很明白露西代表着什么，可露西所拥有的压倒性的力量对我散发着巨大的诱惑力。我明白只要拥有这样的力量便可以保护自己珍视的人，不会再像忘记哥哥一样再忘记谁，更重要的是我不需要再依靠零班那群家伙了，我一个人就可以做到他们合力都做不到的事。
“我想要，给我吧，你的力量”我给出了最后的答案。
成为了白虎的露西后，曾在一段还呆在朱雀的日子里被两位局长叫去军令部问话，草草应付完他们后我在学院的大厅遇见了Ace，虽然我想无视他走开可意料之外的是他叫住了我。
“Machina，在军令部和局长们说些什么呢？”
Ace还是老样子，即使是在询问别人我也不能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他对他问的事抱有兴趣，居高临下的态度让我只是看着他都会冒出一股无名火，大脑无法完全保持冷静，说话态度也不自觉地恶劣了几分。
“这和你有关吗？”
“如果你们的话题和零班无关那就和我无关。你和REM之所以会转进零班是因为上方对我们不信任所以派你们来监视零班的吧？虽然我不想妨碍你们执行上方的命令，可局长们似乎并不满足只针对我们几个甚至对Mother的事也想打探呢…能否请你们不要去打扰Mother呢？就算这是上方给你们的命令之一”
“如果你有让我停止的理由的话？”
“你让Mother感到困扰的话那我是怎么样都无法坐视不理的啊，你应该了解吧，零班的每个人对Mother的感情……”
“Ace，别逗我发笑了，像你，像你们这样的家伙配说‘感情’吗？抱歉我还有要去的地方，没空听你在这随口胡说，闪开”
“………..那可真困扰，如果你太过深入的话那我会全力阻止你的。”
“全力阻止是杀了我的意思吧”
Ace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脸色有点发白，他并没有接话而是低下了头似乎在想什么，不过很显然我的话刺激到了他，我神经质地感到一丝胜利般的愉悦，像是想把猎物逼入绝境似的趁胜追击，我选择继续攻击。
“被猜中心思说不出话了吧？ACE，要我说趁现在快点和阿蕾西亚博士还有你那些兄弟姐妹亲热地过家家吧，因为不久之后我就会把你们的种种罪恶暴露于世，特别是博士，她搞不好做了一些连你们都不知道的丑事吧。”
“闭嘴！Machina，我不允许你继续侮辱我的家人。”
回想起来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Ace生气，虽然他的表情只产生了细微的变化，声音只提高了一个阶，可他应该已经非常生气了。
“Ace…知道吗？我有时真希望你们不能被博士复活，这样我就知道你的那些‘家人’即将死在你眼前时你会是什么表情了”
语毕我毫无停顿地从Ace身边径直离开，这估计是我这一生说出口的最恶毒的话，我原以为Ace会用愤怒的声音在我背后喊我的名字，可等我忐忑地跨出大门，都没有听到一丝声响。我不敢回过头去，只好在脑内猜测他的反应，也许他在背后用能灼伤我的目光看我，可也许他在我走开后的下一秒也离开了。
正像我永远不得而知Ace对我的恶劣言辞做出了何种反应，Ace也不会明白我说这些话真正的用意，我并不是真的想侮辱他重视的人，我只是单纯地想激怒他、伤害他。
最好他能愤怒到对我产生恨意的地步，如果是相互的话，我也能心安理得了吧，我不会再因为自己单方面的怨恨而夜不能寐。
岁月如梭，我在和Ace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局面下迎来了终结，我想过无数次战争彻底结束的那天会是怎么样的，但我从没有想过那天我将要面对他们所有人的死亡，在他们的尸体前我无法自控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我凝视着Ace的脸庞，光透过坍塌的墙壁打在他脸上，显得柔和而又神圣。他本来就是这么宁静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脸上有从额头流下的血和好几道伤痕，我真会以为我只是在零班教室旁的后院偷偷看着Ace坐在面前的长凳上打盹。和Ace之间的种种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中放映，我才发现虽然恨因爱而生可恨是无法掩盖爱的，对Ace最初那些自感幼稚的心情是我在这个战争年代的珍贵之物，可笑的是我自己创造了它，然后亲手打破了它。
宛如强烈的光照会产生浓重的阴影，如果不曾遇见、如果不想触碰，那肯定不会产生这种感情吧。即使有个人能把一切交到Ace手上，那也不会是我啊，我只是一个渴望得到却害怕承受的懦弱之人，一个任由负面情绪不断占据内心的愚蠢之人。
在那之后的无数个春夏，我都会在闲暇的时候花上好几个小时呆在陆行鸟牧场，什么都不做做，只是呆呆地站在栅栏外看着陆行鸟，偶尔摸摸它们，嘴里循环哼唱那几句歌，模仿那个曾经存在于此的少年，将他刻入我的灵魂。
我想我这一生都无法淡忘他，所以我这一生都会在某个地方止步不前。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