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Q 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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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夏天有些闷热。
对于赤司是这样，对于绫子也是这样。
关于那位兄长的事情，戛然而止于两年前的夏天。他本就就读于国外的大学，聚少离多见面很少，就在他微笑着恭喜自己高中毕业后不久，男子便彻底留在了美国，开始了在国外的打拼历程。
对于一个年轻人，放弃那尚还余留的玩心，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模样，从一开始就很迷人。
绫子喜欢这样的人，有责任感，又谦逊温和。从很小的时候就憧憬着这位邻家的兄长，所以才会在收下那支代表他认可自己成人的口红后，迟迟不愿将它丢弃；才会在接到那个电话时方寸全乱，就像个没有见识的小女孩一样。
即便那样的自己很糟糕，但积累这么多年的暗恋，她无法如此理智地把握自己。
……
离开京都前往东京进行比赛，是荣九郎打来问候电话的四天后。
这场比赛对于洛山晋级八强至关重要，正因为对手也不是等闲，所以洛山全员都卯足干劲准备大干一场。
赤司依然犹如往常，将门票准时摆上茶几的时候，表情是一贯的冷静。
他们之间有一道奇怪的隔阂，这道隔阂从很早开始便拥有，只不过最近，它愈发明显，愈发让人难以忽视它的存在。
绫子收下了那张门票，或许对双方来说，这薄薄的纸片都包含着一些多余它本身的内容。
可绫子并不想去戳破，让自己这么容易被别人一眼看穿，虽然她在拿起那张门票时，手指还是会微微颤抖一下。
“呐阿征，今天我可做了你最喜欢的豆腐汤哟！虾皮满量，葱花也放足，你一定喜欢啦！”
“啊……”少年将棋子放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时候，看到餐桌前女人眯起眼睛的笑，依然略略晃了下神。
会想起那日午后，她站在藤萝树下，白色的和服被阳光拍打出灼眼的光浪。少女的微笑也被覆上一层迷蒙。那个曾经偷偷站在门外的自己，直到听见她扬起嘴角，说出“谢谢”的时候，才终于从梦里醒来。不过是向前迈上几步，折开被花叶挡住的视线，他才知道，会让她发自内心笑的，并不是这满树的藤萝，不是头顶的白日青云，不是她手中的那卷毕业证书，是一个人，一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他的哥哥。
那天起，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他们同样崇敬的兄长，对于那位与他们并无血缘关联的少女来说，有着另一层意义。
隐秘却重要的意义。
“绫子，”他看着灯光下的那个女人，眼里没有丝毫躲闪，“这次回去，对九哥要说的话，你都想好了？”故意的成分依然无法忽视，他问向了她。
“诶？”女人愣了愣，她还是被他直截了当毫无迂回的问题弄得有些无奈。
“主要是我受够了你的扭捏。”此时此刻，他反倒显得释怀，只不过内心那依然存在的起伏是谁也不会知晓的。
“啊！”绫子点了点头，“好歹也是比你大的大人了，再被你说扭捏也太无能了！这次我一定会好好说出来的！”女人点点头很肯定地说道。
赤司站在原地没有接话，而事实上，从很早之前绫子便思考着他对于自己的那些不悦、不快、不高兴究竟是为什么。撇去他们奇怪的相处模式，喜欢是没有可能的，也许这位比自己小了五岁的弟弟只不过是连自己也没发觉地依赖着她。
所以她弯起嘴角：
“但阿征不用担心，我想我会…至少高中，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她说道。
“……”他觉得绫子太小看他，可一时之间又不不能鼓起勇气去反驳，所以他不说一句话。
但这仿佛承诺一样的东西，本就不是你能左右的对么？
……
回去东京的那天，太阳很是耀眼，绫子坐上了和洛山篮球部全体一班的列车。
就像在帝光的时候一样，甚至比帝光时候还要严重，那些洛山的队员们都知道那位强大的帝光前队长赤司征十郎，有个料理做的好又能奇妙地管住这位弟弟的厉害姐姐。虽然原理不明，但大多数人的见解是，也许这位少年骨子里吃软不吃硬，所以才不好意思对身为幼师又总笑眯眯的姐姐“痛下杀手”。
当然，个中缘由说到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绫子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痛苦拿来和那些洛山篮球部的部员共同分享，想来那样，也一定会招致赤司那小子的毒手。
所以当绫子出现在这节车厢时，那些部员们也早已见怪不怪。就好像是她必然要陪在他身边，这样事情才够圆满。
绫子微笑着同他们打招呼，甚至与他们随意攀谈着。
但赤司他从头到尾都不愿加入他们的话题，看着窗外飞驰而去的景色，他的眼神带着一点说不清的严肃。
到达东京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
就和往常一样，除了少年外的其他洛山球员，纷纷前往学校已经预定好的旅馆。所以当车站只剩下绫子和赤司的时候，两人之间那天然形成的隔阂又一次毫无预兆的升起。路途忽然之间显得有些漫长，在接近二十分钟的行程里，他们几乎没说一句话。
到达已是晚饭时间，不远处赤司和绫子的妈妈甚至来门外迎接。卸了手上的行李，说是两家要共进晚餐，于是绫子在弯腰说完“谢谢”后，便跟随女主人以及自己的母亲走进赤司家。
“母亲，哥哥已经在家了么？”不同于她的心跳加速，少年走在她身边干脆地问道。
“噢，是啊！他早就在里面了，小杏也在。”她说道，“你那么久没见到你大哥一定也很想念他吧？”穿着和服的女人问完，她身后的红发少年便低低“嗯”了一声。
想念，当然，他也十分崇敬这位兄长，因为他不正是自己长久以来的榜样么？即便家里那种永远要将他压过自己的态度，让他出生以来便生活得喘不过气，但他确实敬重这位兄长，甚至因他自豪。
“绫子还记得荣九郎的模样么？”那位阿姨侧过脸，问向微微低头的绫子时，她正望着他们家出色的日本式样的布景。
“绫子？”妈妈在一边提醒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注意到一边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少年正瞥向自己时，她赶忙扬起嘴角：
“当然，只不过是两年前的样子了，现在长什么模样，完全想不出来！”她笑眯眯地说完，便看到赤司的母亲伸手用袖子捂住了嘴轻笑了两声：
“没变多少，荣九郎那孩子长多大也还是那副样子。”是母亲特有的语言，出现时便带着满满的溺爱。
“阿荣那孩子，”绫子的妈妈终于与她攀谈起来，“真是愈来愈帅气了！”
“呵呵。”
“那种很有担当的感觉。”
“您过奖了。”
前面两位母亲说笑着，身后的绫子却又一次微微低下头。仿佛在这个人面前，她永远都带着难以言说的卑微。
而赤司则站在她身边，看见她的表情时，心里依然会掠过淡淡的不适。
直到尽头的木廊出现在视野，女人的心跳才终于难以控制地蹦跳起来。
从里面传来清晰可见的声音，大约正在忙碌着准备晚餐。
绫子她们脱去了鞋子，踩着木廊走到门前时，她甚至吞了一下口水。而那种显而易见的紧张，则被一边的赤司尽收眼底。
因为是与暗恋之人两年后的再相见么？
少年这样想着，他的母亲终于伸手拉开了移门。
“啊，阿姨您回来了么？”门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门口，而门口四人的注意力则被全全吸引到这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子身上。
“唔，美智子真辛苦你了。”赤司的母亲说着便微笑起来，而这位长像甜美的女性则终于弯起眼角。她过肩的长发被门外的风吹向里面，正扫过身上的围裙，而手上则端着两盆配菜。
绫子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人的身份，又或许，从一开始她便不愿这样设想。直到现实伸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远处高个子的男子闻言便向外探了探身，不久后，他微笑着起身向他们走来。
似乎比两年前更加成熟而稳重，即便遗传了赤司家独特的红色头发，却丝毫不会给人那种危险的印象。
他接过了那个名叫美智子的女人手里的菜盘，他们站在一起，那种淡淡的默契让绫子条件反射地晃了一下身子。
“真抱歉啊，阿征和绫子，”这位大哥笑眯眯地说道，“忘记跟你们说了，美智子是我的女朋友。”
原本那份期待的表情都在这一刻凝结，绫子望着这两个人，性子也算强势的她，竟一瞬间有种想要转身离开的念头。
她一言不发，又或者是现在脑袋一片混乱，所以当那种沉默就快接近尴尬的时候，她身边的那位少年终于弯了弯嘴角，上前一步：
“哦，是么！九哥你也太突然了。”语气不像打趣，竟然更有一点嘲讽的意味。
“哎？是么？”男子大笑起来，连那温柔的女性也跟着轻笑起来。
“那么快进来吧！”荣九郎说完这句话，门外众人终于纷纷向里走去。
除了绫子。
也许是这场打击降临地太过突然，直到现在，她的脑袋依然嗡嗡作响。
所以少年回头瞥了她一眼，当发现她还呆站在原地时，少年心中终于升起了一丝愤然。而这丝愤然究竟是因为她，因为自己的哥哥，他说不清。
赤司伸出手掌，在握住绫子手腕的时候，女人这才恍然有些清醒。
所以她抬起头，当少年那四分之一张侧脸跃入视线时，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在敌人面前，你这副样子也太逊了！”
他轻声说完，便拉着她，走进了喧闹的房间。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6Q 见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