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鬼》戒财戒色戒可乐

13、第十三章

　　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总是让人心安的，我开开心心地去洗了瓜后切成两半，其中一半蒙了张保鲜膜后放进冰箱，另一半，将中间的挖出来单独放在个小碗里给了他，剩下的我拿了把调羹蹲到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挖着吃。
　　瓜很甜，我决定后天去买菜的时候再买只回来。
　　难得他也走了出来，坐在我旁边，我吃了两口后问他，川菜馆那边可曾看出来些什么？他想了想，放下调羹看向我。
　　“有些棘手。”
　　“难道你不能解决？”我大惊失色，要是真这样可就麻烦了，身为鬼我没法再去找其他收归捉妖的来解决这事，万一一个啥的我自己也给收走了怎么办？如果连卓枫他都没法解决，我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搬走了。可惜了这么便宜的房价和如此不错的室友……
　　他瞄了我眼，伸手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转身面向我，又是一脸面无表情，一种别样的压迫感。“胡崆，你可曾听说过捉灵人？”
　　捉灵人？我当然听说过啊，我离开狐妖家只身一人跑来人间前，二叔和三叔苦劝我无果后就给我讲了几天关于人界的常识，其中几大最危险职业者，包括太有探究精神的娱乐记者、小说家；从来都是妖魔鬼怪天敌的道士、和尚、天师、巫师、通灵人等等，当中二叔格外叮嘱了无数次的，就是捉灵人。
　　那是一个古老神秘的职业，说白了就是我们天敌中的死敌，战斗机中的携带核弹机，一旦碰上，天雷勾动地火……错了，是我们之间不拼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
　　没有人真正知道捉灵人的来历，那仿佛是天授神通，不管多狂妄多厉害的鬼灵魔怪，只要让他们盯上就断然没有再能逍遥的可能。他们是那么得神秘，他们捉灵人每一代只会出现一个，不曾见过师徒同行，不曾听说师门来历，每一代的那一个捉灵人对于一切都选择缄默，便是睿智如我二叔消息灵通如我三叔，也无法得知捉灵人的真正一切。
　　二叔再三叮嘱过我，如果在我所居住的地方附近有听说捉灵人出现，第一时间立刻搬走，捉灵人就好像是嗅觉最灵敏的狼，不会错漏我这么个纯阴存在。
　　……不，难道说，卓枫就是捉灵人而且是传说中那种天上地下每代只会出现一个但每个都是超强存在的死敌中的死敌？
　　不是吧？那我和他朝夕相对都那么久了，我的秘密岂不是即将不是秘密我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
　　一想到他会发现我的秘密，将来某天就会把我给收拾了……我一边在心中再次坚定了等这事一结束就搬走的信念一边忍不住往后仰了点……
　　“听、听说过，好像是，非、非常非常厉害的呢！难道你就是……捉灵人？”我抱着最后的希望颤巍巍问道，多希望他否定回答啊，或许他不过是某个捉灵人教过两手把戏的呢？不是很多半桶子水充当满桶水的都这样吗，明明没有几分斤两但先把自己吹得天上地下无所不能……虽然卓枫看起来不是这样的人，不过此时此刻，我倒宁愿他是那类名不副实的人了！
　　可惜事实是残酷的，我听见他道：“嗯，你知道就好说多了。没有我捉不了的鬼怪，出发它能不让我找到。”
　　泪，这里就还有一个在你面前的说，还有机会给我逃难不？比起每晚或许给什么吓到，我更担心自己生命安全啦！
　　“小兰她们，看来是真的某个鬼杀死的，而且的确盘踞在川菜馆里。”他将碗里最后一块吃完，把碗递给我，示意我再刨两块给他，我现在已经完全没了胃口，索性把那半只都递给他，示意自己不要了。
　　“你……你已经看出来什么了啊？”我没觉得非常意外，川菜馆里的确有灵气存在，而且比较杂乱，略略有些道行的或者天生敏感一些的应该都可以感觉到，只是当时感觉不到什么敌意和恶意，所以我当时也没怎么很害怕的心情，而且最重要的是，当时我对面坐着的卓枫，我觉着自己还是蛮相信他的。
　　“没有，那家店里并没有很明显的属于恶灵的味道，这非常奇怪。”他挖了两块西瓜放碗里递给我。“它可是杀了小兰和大兰的，怎么会没有一点恶意。”
　　“对啊，我第一次去的时候感觉和今天一样，能确定有灵力在，但是没有那种害怕的感觉……也就那天看见有鬼在二楼窗口的时候感觉有些不舒服，难道那鬼干完坏事就自己跑了？可是昨晚小兰不是说……”
　　“嗯，我上洗手间的时候，在楼梯那边看见了一个供养的小阵法，所以我怀疑，这件事情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他一边说一边不时挖了西瓜放到我面前的碗里，动作顺手又带了点理所当然，我有些不好意思，可他的态度让我难以说出拒绝的话。
　　“你是说，有人召唤了鬼，然后这个鬼杀害了大兰和小兰？”
　　“看不出，你似乎对鬼怪之事还略有了解，那正好，我还就怕你什么都不知道还需要我从头解释起那么麻烦。”他将被他刨得干干净净的西瓜丢进垃圾桶后起身去厕所洗手，那话给水声冲得有些含糊不清，可我一听立刻危机感浮现。
　　“没有，只是……就是那个给我做护身符的叔叔，我以前和他住过，这些东西都是他给我说的，什么神神鬼鬼的，你知道的，乡下地方，大人就喜欢拿这些吓唬小孩，所以我才知道这些的……”
　　他从厕所出来后重新坐到我身边，半靠在扶手上对着我笑了那么一下。“你那叔叔，看来是个很懂行的人，如果以后有机会，真想认识一下。”他没有等我说好还是不好，立刻又接下去说道：“你刚才说的没有错，我也是这么怀疑，所以灵体本身没有恶意存在，但却杀了人……而且小兰和大兰的魂体也被留在那边。”
　　“她们果然在啊？”
　　“嗯，你没去那边的厕所所以大概没发现，两人都在那边楼梯下贴墙站着。”
　　……大半夜的你敢别告诉我这些不！“她们那是因为被杀了她们的鬼控制，还是被召唤鬼的人控制啊？……我二叔说的，鬼杀人不属于正当死亡，所以没有鬼差会拘魂，只有靠人魂自己去往阎罗殿，而且有些厉害的鬼还会控制被自己杀害的冤魂。”我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这个杀了她们的鬼自己也是被操纵的，会不会是那个召唤的人故意不让她们离去投胎？”
　　“哦？”
　　“对啊，你想啊，这个鬼在川菜馆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会突然连杀两人必定有缘故，没准是招鬼的那个人和大兰小兰她们有私仇，所以才……啊，我是不是想得有些太多了？”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一个没注意话痨又出来了，而且这种关公面前耍大刀的行为啊，总有一天我会找块豆腐自己去撞死……
　　“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把这个拿了回来。”他拍了拍我脑袋像是在安慰我，立刻我对他的好感分又唰唰直涨——直到我看见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小截有点泛黄的的骨头。
　　“这、这是什么！”骨头虽小，但上头隐隐有灵气飘渺，像是其魂其魄仍在。“你从哪里拿回来的？”
　　“川菜馆人多，究竟是谁招的鬼不得而知，所以我就直接从那供养的阵法中取了这么一段过来。那阵法简单，是利用附着了灵体的尸骨做凭依召唤，所以我拿走他尸骨的一部分，今天晚上那个恶鬼必定会寻来夺回。”他说到这，拍了拍我的头，拉起我的手，摊开，将那截鬼玩意放到我手心里。“我的房间他肯定不敢靠近，你晚上别睡得太沉，听见有动静就叫我。”
　　我反手一把拉住他袖子不放，语声凄凄。“不是说好了一起睡吗？”
　　“我怕你不好意思，两个男人挤一块的，或许会觉得尴尬。”
　　“不尴尬，一点都不尴尬！拜托你了，请一定要和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