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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预言之章(4) ...

  •   其实有关达圭的身世早有说法,达圭并非古鲁达的亲子,是他在圣湖中捡来的孩子,这件事还是发生在九年前……

      那时候的古鲁达只是个普通人。湛蓝的双目,是圣湖之水最美丽的颜色。妻子砾与儿子达圭是他快乐的根源,不过不幸也来源于此。砾突然生了怪病,他却根本找不到救治的办法。
      这是一种古怪的病——身体仿佛在每天都会消耗很大的能量,怎么吃都不够,皮肤象是局部死亡一样……种种状况的出现,另周围的族人惶恐起来,人们就劝说他,“这样下去她会死去的,你何不找你的恩师呢!”这件事被告知了他的老师。
      古鲁达的老师其实是一位屠魔者,砾第一次反抗了,并还想带着达圭逃出去。
      那中间的过程惨不忍睹,满眼望见到处都是血浆与肉块,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残段的野兽般的利爪,指甲上面还涂抹着绯红的颜色。那,是砾的指甲,砾的手……何时变成了那个样子?他无法分开满地的碎尸,树上也沾着血,道路变的恍惚粘腻的时空——仿如鲜红的天地,鲜红的海,万物孤独之中静止的尸海。砾和达圭就在那尸海中,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都融在一起不分彼此了。
      他只感到双眼仿佛在滴血,视线模糊,到处的血是真实?还是虚幻?
      原来人们并不是为了帮他才通知的老师,他们感到害怕,因为砾跟他们不一样……这种事情在海格勒克司之外的地方已经发生了400年之久了!
      为什么自己一直不相信海格勒克司其实也是拥有世俗心态的平常之人呢?
      一直相信着错误真理的人没有悲伤的权利,即使他是那个黄金般美丽耀眼的男子,背负着只有自己能相信的枷锁,他闯进了唯一保持干净湖畔……

      寂静的清晨有着细微的雨丝,依旧是特有的潮湿空气,还透着隐隐飘荡于空气间的清甜的香,这是仙境般的圣地!只是古鲁达眼前却仍是粘腻的血,是鲜血滴进了眼睛。他跳进湖中清洗血污。自己在恍惚间感受到了湖水的动荡,越来越猛烈的摇晃,所有湖中的东西好象都被冲的到处漂移,他几乎认定自己会死了,却有一样东西撞进了他的怀里。
      闯入视线的是一张可爱的婴儿的笑脸,单纯清甜的气息,黑亮的瞳直视着自己,仿佛这一偏湖光晨色,蜒绵细雨,都只是为他而存在。
      这样的幼子才是挣脱了所有衰败的希望啊!
      他与达圭一点儿都不象,却让他更是无法把他和记忆中的儿子分开。
      古鲁达对突然在怀的婴儿尽力的护住,迷懵间好象恍见远方密林附近的一抹白色的身影,不过一切都太混乱。此时湖水的波动更大了,象是有个巨大的吸盘将自己向湖中心吸收。他没有昏厥是因为怀抱中的婴儿,无论如何也不愿再次放弃身边的人,如果有可能生就一起生吧!他们被猛然掀起的一个大浪给推到了岸边,这种感觉就象是被这条湖赶了出来……
      古鲁达昏睡了许久,等醒来时就失明了,他由那一刻成为了先知,当然人们还不知道,人们更愿相信他是一点一点地达到了符合先知的条件的。因为之前发生的不愉快的事件,所以没有人问他发生了什么。就象如今一样,和大义比较起来,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小孩儿的生死。古鲁达有些自嘲。
      如果不是遇见了达圭,自己也许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啊!
      相比起亲情,他们之间还存在着亦师亦友的关系。古鲁达一直刻意的保持着这种关系。比起预言,比起先知的名誉,他更相信着达圭的心。

      “那么照大师所说,达圭真的不会对外造成威胁吗?”
      “也许把他赶出去后,他还会给别人添乱也不一定!”
      “哦,忘记达圭是您的儿子!”说话的是座在离上位较远的方向,透过发言者轻浮的语气,可以感受到他对先知的抵制情绪。
      “你说的是什么话!大师也是为了所有人才……”
      其实每个人都在等待古鲁达大师的表态,大师越是不做声,他们就越不安。

      这可是海格勒克司的高峰会谈。
      列座在主席的正是素有“海格勒克司之柱”之美名的五位元老。依照惯例,李欧达居中而座,右边是罗士,梅里欧,左边是普列玛斯和卡文。这五个人拥有着海格勒克司最高的决定权,就在上一次例会上,他们以保护先知古鲁达的人身安全为由,调回了分别在西方和南方的城市驻留的屠魔者青年佰和佑姜。
      这一提议正是由卡文提出,也因此传出了卡文与古鲁达不和的流言。其实这一说法也是有其依据的,卡文曾是古鲁达教授感知力的老师,对于成绩一向平平的古鲁达,卡文无法接受这个弟子的预知力已经超越了自己的事实,曾经两次在公众的场合对古鲁达的预言表示了质疑。
      当事者古鲁达却对此事反应一般。
      他的回答是:“只有怀疑,才会使人更接近真实。”卡文也显然把这句话发扬光大了,一次又一次的提案,总是针对着这个昔日的学生。
      还好他们至少还维持了这种表面的和平。特别是再此次会议上,他们还是有保持面子上的一致性。因为今天在座的除了有五元老,∏国的使者也来了,另外还增加了几位初次参加会议年轻人。五元老面上风光,却总是相互制约,暗自竞争。如此场合之下,在各个大人心底都存在着自己的私心,即使古鲁达看不到各人的嘴脸,也能感觉出那种强烈的不协调感。
      而第一次参加会议的几个年轻人,大概是还没有决定从属的派系,表现并不太突出。
      黑发沉默如西岚西;惹人讨厌的歧支已开始发言,也许他已经决定跟随的元老了;腹溪山守西斐有职务在身,不需要依附别人,当然他不发一言是因为他是个哑巴;银发灰瞳的博聂,仍旧在看书;还有古鲁达大师的哥哥古鲁姆,他却是陪同使者来的。这一众新近加入的青年,正是代表了五元老对削弱先知权限的决心——即使会有威胁到自己利益的可能,但眼下却是唯一的途径了。

      “大师不想解释没有关系,不如谈谈多年前的那次事故……”歧支开始发言,古鲁达对他很反感,谈论的一定又是那件事,“9年前大师在圣湖遇险的那次,救下了一个婴儿吧?”
      “那个婴儿就是达圭吧!”
      一提到此事,原本并不平静的大厅却安静了下来。

      古鲁达曾经有个儿子。那是他的妻子砾被发现是“异类”前半年生下的孩子,就叫做达圭。砾发现他们不能放过她时,就想到了这群伪善者们是不可能留下有变成异类几率的孩子。砾在逃走的时候就被五元老派出的部队杀死了,那一次死了303人,共绞杀了17名异类,虽然没办法区分尸体,但海格勒克司在这次绞杀活动中所出动的总人数就是303人。而他们是全部没有活着回来,异类的数目和名字是早就知道的,异类平常装扮的无害的样子,在反扑时却爆发了惊人的潜能。只是孩子的事是一个误算,最后也没人能证明确实的杀死了他。
      “无论多么渺小的可能都不能放过!”几百年前的先知傲莱斯的言语对人们的影响还是如此的巨大。
      这句话人人都想问,但又说不出口。正好利用这个不知深浅的小子试探古鲁达的心。
      在这些元老眼中,先知这个称谓本身就是在动摇他们五元老的地位。如果古鲁达是个知趣的人,或许就不会在各种事情上遇到阻力。甚至会受到权力者的欢迎也不一定。试想一个自身心理受创,对身边的人们怀有不满的人,怎么可能会全心全意的守护别人呢?每个人都曾经有过怀疑。
      并不是古鲁达志向做一位先知,而是神选择了这个人。这难道是对他失去眼睛的一种补偿?不论怎样的结论,古鲁达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他要说什么,都与他们的大神相关了。
      “我说过的,这个孩子不是我的儿子,只是我给了他这个名字。你一再怀疑达圭是我的亲生孩子,是有什么用意吗?”
      “呀!我只是说说而以,您也不希望给其他人的工作造成不便吧!”歧支满脸堆笑,幸亏古鲁达大师看不到,这种僵硬的假笑竟连无表情的博聂也受不了,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歧支会这样大概是由于这件事发生的十分凑巧,“古鲁达的幼子”尚生死未明,古鲁达就昏迷在圣湖岸边,怀中的孩子无疑成为怀疑的对象。如果是在第三世界里,这根本无法被列入嫌疑之中,古鲁达的蓝瞳淡金的发色与达圭的黑发黑瞳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联系在一起的。然而这在第二世界却可以轻易的做到,这也正是科技所带来的矛盾!

      “咳咳……”梅里欧终于开了口,“其实我们可以讨论更实际的事情,比如说我们是否与∏国合作,他们愿意为我们出资修建更隐秘的防护壁……”

      “可以考虑!”
      ——有人表示赞同。
      “不好,我们正是要趁着这个机会说清楚,以免先知误会这是针对他……”
      ——也有人对话题紧抓不放。
      “元老的意见不错,只是如果由∏国出资的话,他们是否会要求共建这项工程呢?这是否存在着泄密的危险?”
      ——还是有反对的声浪。
      还是没完没了的争论,连进入议题都不可能,而作为关注对象的先知,心情也是极为糟糕。
      而此时,腹溪山守西斐接到了联络员的一则消息。当西斐看过递给他的文件后,霍然站起,身后的翻译照着念,“请转告古鲁达大师:今日7时达圭于腹溪山失踪,请元老给予协助寻找……”

      达圭在腹溪山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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