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七章 天涯（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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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月牙最后一次见到梅薇，记忆里梅薇的笑已经模糊，只有她最后一句话充满小女儿情怀的甜话，月牙记得很清楚。
那晚之后，月牙辗转到了巴黎，可是找了很久也没能找到莱尔特。想起莱尔特也变成了吸血鬼，白天是不会出来活动的，那么极有可能是白天躲起来到了晚上才会赶路，所以她日夜兼程地赶过来，一定是跑到了前头！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月牙回过头原路折回，希望碰到正牵着男仆小手私奔中的莱尔特。奈何她从巴黎往回赶，都回了伦敦李斯特的庄园里，却连莱尔特的影子她没能见到。
更不可思议的是，李斯特竟然也失踪了，而庄园的人不少已经离去，这里稍显出破败之象。李斯特的事还是在尚留在庄园的一个女仆告诉她的，在月牙离开后第三天李斯特就不顾家业离开，彻底在伦敦消失了。
唉……这个李斯特，是嫌她工作量不够大是吧，竟然也跑路了，那她不是一次要找两个人？
注意到这个庄园女仆探究的眼神和破天荒的接近，月牙表示很受宠若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儿让女仆们改变了对自己的抵触。
仔细打听起来才知道，当初女仆们怕自己只是因为自从她出现以后，庄园附近的人家户经常有人死于非命或者失踪。找到的尸体都像干尸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血液，脖子上有像野兽死咬留下的齿洞，有人说是吸血鬼杀人，甚至传言说月牙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吸血鬼。对于吸血鬼，人们都是恐惧的，所以大家都对她不友善。可后来月牙突然离开，期间又死了一些人，也是被吸血鬼杀的，而这里面大多数的人都是在庄园内出的事，可月牙早不在庄园里了，杀人的不可能是她。
然而在得知月牙要去找莱尔特和李斯特两兄弟后，那个女仆迟疑道：“月牙小姐请您务必一路小心，现在天花横行，已经有很多人感染了，虽然很多人离开，可在外面也仍然受到了感染呢。哦对了，月牙小姐，我……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给你听，但我不说的话又怕你找到两位少爷会出什么事……”
月牙很意外，追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没事，你说吧，我会注意的。”
“就是……你知道的，莱尔特少爷失踪时是住在他一个医生女友家里，我听一个在附近的农夫说那个医生家里所有人都死了，到处都是血好恐怖啊！李斯特少爷因为你不见了就一直守在那里，所以当时也在场，后来他平安地回来了，可是他身上脸上都是已经凝固的血，而李斯特少爷的神色又特别惊慌……”女仆欲言又止，看了几眼月牙，像是下定决心一样，道：“我想……莱尔特少爷的失踪还有医生的死，也许跟李斯特少爷有关，你知道两位少爷一直都很喜欢你的。而且你走之后李斯特少爷变得很奇怪，他根本不吃任何东西，可是看起来除了脸色异常苍白以外根本没有一点几天不进食的虚弱……”
“你说李斯特不吃任何东西却没有虚弱？”月牙很吃惊。
女仆灰色的眼眸里透出几分疑惑：“是的。不过我也不确定，因为李斯特少爷回来以后变得很奇怪，不光是不吃东西那件事，李斯特少爷变得不怎么像他了，有时候我都不清楚他到底是谁了……”
……月牙被女仆的话搅得云里来雾里去，实在搞不懂她到底在讲个什么东西，只好掉头走人。
可是离了庄园，李斯特和莱尔特都不在身边，根本没有去处。反正也是要找人，找一个还是两个都没多大差别，只好到处乱转希望万分之一的几率能给她碰见要找的人，即便这希望渺茫到比中彩票更飘渺。
她到以前莱尔特曾提过的地方去找，没提过的地方也找，就是没找到他们。一直到晃悠了一百多年，她都没遇到过这两个面容极其相似却性格迥异的兄弟，似乎之前快乐的回忆都是自己臆想的一样，差点失去了信心。
终于在她已经开始怀疑李斯特和莱尔特是否真正存在过的时候，她在巴黎一堆吸血鬼那里听说他们也在找人，月牙瞬间平衡不少。同样是找两个人，她只有一个人，而那堆吸血鬼这么多号人，结果却完全一样，受伤的心终于有了几分安慰了！
那些吸血鬼说，有两名吸血鬼在爱尔兰杀了一个叫李斯特的吸血鬼，然后一起逃到了伦敦。在吸血鬼这个族群中，杀掉同类是唯一的罪责，也是必须受到最严厉惩罚的罪责。
她被李斯特这个名字引得心一动，免不了在心中怀想一下故人，而后依旧不放弃地继续乱转。直到现在，她已经不确定还能不能找到莱尔特，可她一定要问问他到底是不是喜欢她。不然为什么在不确定她没患病的时候，宁愿被误解也不愿让她有一丝丝染上天花的机会？又是为了什么让他甘心在外边孤独死去，独自面对毁容、身体溃烂，独自面对死亡？
辗转到了爱尔兰的一个镇上，她习惯地先去当地的医院找工作，那里有血，而且不必杀人。来医院看病的一个妇人闲话家常，提起这里几年前有个叫李斯特的绅士，带着一个叫路易的男人和一个小女孩儿来到这里。据说李斯特擅长弹钢琴，长得俊美异常，镇上去打个酱油都能遇到几个追他的女孩。可惜不知道什么原因，镇子里被一场大火烧去大半，李斯特一家也失踪了。
“李斯特啊李斯特，连这里也有你的消息，可莱尔特怎么就像从没出现在人间一样呢？”惆怅间，那个已经嫁作人妇的热情女人已经把她收藏的李斯特画像拿出，劫后余生的画里一个高贵却又带着阴郁的男人跃然画上。卷曲的金发，挺拔的鼻子，深邃的眼睛，骄傲的眸子，俨然就是最后一次见到的李斯特的模样！也就是，在伦敦听说过的那个李斯特，就是她认识的那个李斯特！
听说自从李斯特一家来到镇上，隔段时间就会有人莫名其妙失踪，李斯特一家失踪以后就很少出现这个情况了。月牙当即心惊，难道后来李斯特真的也变成了吸血鬼，到处吸人血为生？再要打听，却是什么消息也没了，只好继续乱转。
伦敦，一个熟悉的名字。不知不觉，竟然回到了这里。
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德曼图家的所在，德曼图家的古堡变得人迹罕至。传说以前德曼图家全是吸血鬼，几个了不得的神父听说以后相约去古堡，德曼图家的人收到风声全部撤退转往新奥尔良，但一个叫梅薇的女吸血鬼打死都不肯离开。后来那个脑袋被驴踢的女吸血鬼在几个神父的群殴下，终于万劫不复。古堡在这之后，也荒废百年了。
“我一直会在德曼图家等你回来找我，一步也不会离开，好让你一回来就能找到我。”耳旁又响起那个带着天真俏皮的呢语，那个语笑嫣然的梅薇，在那场浩劫，死了……
恍惚很久，月牙找回焦距，开始打量四周。方向感一向很没存在感的月牙只依稀记得李斯特说过，古堡离庄园只有二十几里地，不远。只是具体方向，月牙实在不明，只好以古堡为中心，画了个直径六十里的大圈圈，白天夜里都在这个范围里晃荡，希望找到庄园的位置。两百多年，时光飞逝，连飞机都有了，可总也飞不过那道咫尺过后的天涯，她有点想念以前和李斯特两兄弟一起在阳光下共度的时光。
一个月光朗照的晚上，她路过一栋别墅，那别墅看来荒弃很久，连围栏都残烂不堪，整个别墅都是破败的气息。月光冷冷，蝙蝠飞过，诡异恐怖。
就是在这里，月牙突然很想走进去看看，也许，这里修葺一下，就能长住了。
脚上的小铃铛叮叮作响，伴她跨入别墅之中，有点安慰她不要太害怕的味道。悲哀的是，她的恐惧系数随着铃铛响声不停，呈负整数增加，还是成比例递增。
靠窗的位置有把椅子，那里散发着浓浓的腐败的味道。
“你身上的铃声让我觉得似曾相识，是旧时光的味道。”一个干哑的声音森森回荡在房间里。
月光下依稀可见，椅子里安坐着一个东西，灰灰的，干干的。意识到自己好歹是个吸血鬼，着实不必这么怕，她鼓励自己，伸头问：“你是谁，为什么一个人……一个独自在这里？”
那东西动了动，让她很是担心这动作会不会让那东西生生把自己弄死。可是那东西表现得很顽强，只是沙哑着声音答道：“我是谁？让我想想……我出生后二十六年都是莱尔特，后来有两百年用了哥哥的名字，我成了‘李斯特’……现在，我累了，我想做回自己。你，叫我莱尔特吧。”
谢幕：
咖啡晕乎乎，窝在椅子里想半天，才道：“原来我家吸血鬼李斯特其实是莱尔特，而真正的李斯特早就死了啊……”说完她看向月牙，眼巴巴道：“月牙你太坏了，虽然李斯特没事了，可我怎么都觉得梅薇太惨了。要不你再去一次，陪陪梅薇怎么样？”
月牙：“……”也不知道她是震惊于莱尔特冒充李斯特，还是无语于咖啡的提议。
后记：
回到死神殿转了一圈，发现穹墨竟然不在，没机会告知他她的决定，真遗憾。
看到他把睡衣也带走了，估计最近死的人多，穹墨的工作量骤然增大不少吧。唉，熬夜工作的大人他伤不起……
月牙眯着眼打了个呵呵，跳上穹墨的大床开始梦周公去。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七章 天涯（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