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色》寒沫槿

14、第十四章

　　虽然没有什么压力，对于高中生来说，那两天也的确是有点黑暗的。
　　刚刚结束三天，可是好像那两天是很远久之前的事情了。
　　热。汗。试卷。黑色的字迹。铃声。
　　貌似这就是那两天的回忆了。
　　然后就是彻夜的狂欢，一切都不管不顾了，好似未来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庆祝的事情了一般。
　　平时都看不到的风貌都展现出来了，于是，便有人惊呼原来那谁谁谁是酒中豪杰大家一直都不知道啊，或者是，啊，我们班居然还有这么一个麦霸！
　　连平时矜持的女生都做出了许多打破大家印象的事情。
　　看上去明显喝高了的桃花眼少年踏着扭曲的步子晃到了大眼睛少年的身边。
　　“璟宁，干杯~”
　　大眼睛眯了起来，端起面前倒得满满的酒杯，很是干脆的一干而尽。
　　“来来，再喝，不醉不休！”手都发抖的人硬是要去倒酒，结果洒得到处都是。
　　笑而不语的人只是接过酒瓶，替两人倒了酒。
　　还没开始喝呢，别的同学就凑过来了，一乍一乎的说着平时都黏在一起的两人现在怎么还黏在一起脱离群众。
　　于是两人都笑了，转而和同学干杯拼酒。
　　聚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去进行小型的活动。
　　大眼睛的少年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看身边这个几乎是全醉状态的人，无奈的拒绝了同学的邀请，招了的士送醉鬼回家。
　　还好不是那种醉了就发疯的人，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这个有着桃花眼的少年醉了比醒着要安份多了。
　　至多，也只是拉着人撒娇。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了上一次这个少年喝醉的样子。
　　眼脸低下来，然后大大的眼睛又看向一边安静的人，车窗外的亮光不停的在那张安静的脸上流连而过。
　　“……天扬……”叹了口气，还是把脸转向另一边的窗子。
　　莫妈妈本来已经睡下了，听到动静马上起来了，招呼着大眼睛的少年留宿。
　　现在住的地方没有以前的大，莫妈妈有点不好意思的让江璟宁住莫天扬的房。
　　大眼睛满是笑意，连连表示不介意，还可以顺带照顾醉鬼。
　　一番折腾之后，终于两个人安静地躺在床上。
　　没有一点的睡意。
　　转个身，大眼睛看向闭着眼睛的人。
　　这人，长得真是好看啊，是不是就是别人形容的那种，上天的宠儿。
　　那样一张完美的脸。
　　好吧，上天也不是不公平的，谁也不是事事得宠。
　　再被眷顾的人，也有自己的伤痛。
　　“……天扬……”顿了顿，“睡了么？”
　　说完又自己轻笑了一下。
　　傻子。居然问一个明知道已经睡着的人睡了没。
　　“天扬啊……”身体转回平躺的样子，“……我要出国了。”
　　大眼睛眨了眨，对着黑暗中模糊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呆。
　　“爸爸妈妈说出国读书对我更好，我想了想，也同意了……天扬，你会支持我的吧？”
　　唇畔弯了一下，闭上了双眼不再说话。
　　可是手腕突然被抓住了，刚冒出来的丁点睡意马上跑走。
　　“你说什么？”
　　“……”
　　“……你要出国？”
　　“……你醒了？”
　　“……回来之后就晕沉沉，刚有点回转过来。”
　　“嘿，我以为你睡得死沉死沉的……”
　　“你说你要出国念书？不和我念一个学校了？”
　　“……嗯，爸妈说出国学画比较好。”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现在也告诉你了。”
　　沉默，沉默。
　　“什么时候走？”
　　“证件办好就走，估计就两三周的事情。”
　　“……这么快。”
　　“……嗯。”
　　手腕被放开了，听到旁边翻转开的声音，熟悉的声音变得有点远。
　　“很晚了，睡吧，明天再说。”
　　“……好……”
　　可是继续没了睡意，只听到空气里，两个人的呼气声。
　　静谧的夜晚，明天，好像很遥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