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可疑的占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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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sta曾经有过两把重剑，最初陪伴他度过佣兵岁月的是一把魔铁重剑。大陆上的魔铁矿藏十分稀有，并且完全无法同其他材质熔铸锻造，这使得魔铁武器的稀有度非常高；那把重剑朴实而厚重，没有任何多余的花纹，因为常年浸血，使魔铁原本的青绿色逐渐向暗红色过渡，整个剑身显出不合岁月的斑驳痕迹，nesta最初曾以魔铁的产地[塞尔米亚]来为它命名，在他崭露头角之后，佣兵界的家伙们给了这把剑另外一个名字——[末日使节]。
直到[狮王之心]正式解散，nesta被收编进皇家正规军，当时的老maldini国王似乎对[末日使节]这个名字有所腹诽，逐渐学会察言观色的nesta无奈把剑束之高阁。他的第二把剑来自国王的赏赐，精金质地的剑身更为奢华大气，雕刻有皇家卫队常用的贵族花纹，剑刃更加生冷尖锐。镜水城大主教亲自为这把长剑附上魔法能量，刚刚登基的paolo·maldini国王陛下赐名[誓约之喙]，意在赞美nesta锐利如鹰般的个人风格。
nesta用了很长时间才逐渐适应这把精金重剑，华丽的附魔能量和贵族特有的雕花纹理经常令他自嘲不已。有些时候他会突然认不清这是自己的剑，盯着它看，像是看着别人的所有物。即使这把剑伴随他书写了赫赫战功，击退兽人与巨魔的部队，夺回一寸又一寸领土，nesta仍然无法像其他人一样视自己的武器为珍宝。
[其他人]……
其他人都是谁呢？笑容爽朗的bobo，略微阴郁的pippo，认真而狡黠的alex？
酒店老板说他把剑卖给了马戏团的一个地精商人，时间并不久。nesta穿梭于狂欢的人群中央，在每个游散商人的摊前搜索，他被那些漂亮的饰品、油画、叫不上名字的器皿、会唱歌的彩色小鸟们闪累了眼睛，随着时间的流逝，圣骑士体内潜藏的暴躁因子又在蠢蠢欲动。
该死的军服，该死的骑士团徽章，如果没有这些东西的束缚，他可以一脚踢飞那个混蛋解气。
一群孩子在玩摇摇虎，追打着从他眼前跑来跑去，nesta下意识让开道路，却不小心撞到了一边简陋占卜店，桌子上的塔罗牌四散在地上，他慌忙道歉，蹲下去帮忙拾起来；占卜店的姑娘一身法师打扮，巨大的巫师兜帽遮盖了她的大部分容颜，从身形上看去是个典型的人类姑娘，她并没有回应nesta的道歉，只是用指尖抚摸着放在天鹅绒盒子里的水晶球。
[抱歉，一时不小心。]圣骑士把掉下的塔罗牌整理一下放回桌上，那个姑娘依然没有动作，却在nesta转身离开的时候叫住了他。
[要抽一张塔罗牌试试运气吗？]那是一个不算年长的女性声音，大约三十岁上下，不是本地人。她的声音像所有占卜者一样神神叨叨，显然是为了生意特地学来的，nesta从不相信这种无聊的骗钱把戏，微微笑了一下，没有理她。
[如果是钱的问题，请不要介意，]那位女性探出身子拉住nesta的衣角，[我的占卜免费，我只是对您这种奇妙的命格非常在意。]她压低声音嘀咕着，抚摸水晶球的手指有些不安。
[我没有道理要满足您的好奇心，女士，]nesta压抑住本已暴躁的情绪，尽力平和冷淡地拒绝道，[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恕不奉陪。]
[你要找的东西就在不远的地方。]法师冰凉纤细的手指牢牢抓住nesta的衣襟，并没有被他冷淡的气场吓住，[就在眼前，但你无法看到。]
通常来讲，占卜师们会说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套用到任何人身上，通过不同的理解带入而产生奇妙的因缘。但这位女性笃定的语气还是震慑住了nesta，圣骑士拿出一枚银币放到桌上，在占卜师铺好的牌面中选择了一张翻开。
那张牌上画着一只垂死的鹰，它的头上还插着一支羽箭，伤口处的羽毛浸满鲜血，整体的姿态扭曲着，仿佛在不断挣扎。
nesta心中一紧，联想到他的剑名，脸色更差。
[年轻人，你好像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占卜师举起那张牌仔细观察，同时在兜帽下凝视nesta的脸，[但是塔罗牌不总是像它表面看上去那样理解，这张牌是‘狩猎’的逆位。]
她顿了顿，语气很犹豫，[虽然可以理解成‘在秩序与混沌的平衡中达到目的’，但我从你的脸上只能看出扭曲的极端……抱歉，你的命格超出了我能预见的范围，请当做没有听到我讲话。]
显然这又是一个故弄玄虚的占卜者，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
nesta压下怒气转身要走，刚好和totti撞个满怀，totti嘴里咬着一块节日姜饼，耳朵上多了一枚漂亮的贝壳耳钉，右手无名指上仍然系着一根气球线，粉红色的心形气球在他头上飘来飘去，灰色的猫头鹰站在他肩头，啄食totti唇上的姜饼屑。
[喂你怎么会玩这种小孩子才信的玩意？]totti从咬着姜饼的嘴唇里挤出几个词，听起来像是呜噜呜噜的声音。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nesta转身，又扫了一眼那个占卜师，[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等一下，我也要抽我也要抽！]totti对塔罗牌来了兴致，好像他刚刚根本没有嘲笑过抽塔罗占卜的nesta，随手抓出几枚银币递过去，[这些钱够吗？]
占卜师似乎没有考虑，直接伸出手指把totti的手推开，[很抱歉，我不能给你占卜。]，她的手指太过冰凉，totti像触电一样把手缩回去，连nesta也觉得这种情况太过离奇。
[很抱歉，我不能给你占卜，你的命格过于庞大，会消耗掉我的寿命。]占卜师收回手指，像是被惊吓了一样不停抚摸水晶球，透明的球体在接触到她手指的时候散发出浅粉色的光芒。
[哦……]totti一脸失望的样子，转身向nesta抱怨，[难道说你比较英俊吗？]
[你别这么无聊。]nesta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他扯过totti的领口准备把他拖走，而那个占卜师突然拦住他们，她摘下巫师帽露出整张脸庞，以吃惊的表情看着totti，又看看nesta。
[你的命格变化了。]女性占卜师的眼角已经有些皱纹，她眯起眼睛与totti对视，表情十分不安，[我只能看出变化，却抓不到变化的影像，真是奇怪。]
[你是说被这家伙传染成怪里怪气的人吧？]totti咬完最后一口姜饼，把剩下的小块塞进猫头鹰嘴里，他对占卜师挥挥手，[正常，我早猜到了。]
[给你们一个建议，向有水的地方走。]占卜师重新拉上自己的兜帽，nesta有种错觉——她的手在发抖，[还有另外一句话，圣骑士，你正在寻找的东西，凭你自己是无法找到的。你需要依靠你的朋友。]
[等一下你暴露了我们根本就不是朋友……]totti被拖走的时候仍然不停抱怨，nesta不得不捂住他的嘴。
nesta并不相信那个占卜师的话，但他仍然决定试一试，随着相处时间的推移，他对totti的疑点也慢慢增多。这家伙无法信任，又不能放他走。nesta记得很清楚，在最初质问totti的时候，自己不小心说了错话。——[你为谁卖命？ambrosini公爵？]
[你看我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你那把剑在哪，我连它什么样子都没见过。]见nesta盯住自己若有所思，totti连忙撇清关系。
nesta叹了一口气，抱着双臂扫视对方，[我当然知道指望不上你。]
[你这家伙别忘了上一次谁帮你保住屠龙剑的！]
[那不是我的剑，你去找那个溜走的盗贼要感谢信。]
[你以为老子愿意跟着你跑来跑去的吗！有种告诉我他在哪！]
nesta适时阻止了这种无意义的争吵继续下去，他按压了一下酸痛的额头，准备再次排查一圈，totti略微思考了一下，伸手拍了拍nesta的肩，[等一下，你习惯把剑放在哪里？斜跨在腰上还是背在背上？]
[背在背上，那把剑很重。]nesta不懂对方的意思，还是解释了一下，[剑身上有贵族花纹，是精金材质……]
totti伸手示意，打断了他的话，有点不清愿地想了想，[你转过去一下。]
[你想趁机捅我一刀吗？]
[……]
nesta感觉有手指搭上了他的肩，脖颈后传来些微的呼吸感，还有几缕碎发剐蹭皮肤带来的阵阵瘙痒。圣骑士僵直地站着，感觉到温热的呼吸铺洒在肌肤上，他甚至闻到了totti身上的青草味道。
totti比他略微矮一些，鼻尖刚好到nesta的后颈位置，圣骑士马上就理解了对方的意图——在酒馆里的时候，totti就是靠着嗅觉戳穿了老板娘的出千把戏。
[你确定这样能找到么？]
[难说……你身上都是臭死人的腥味……]
[彼此彼此，别忘了我是为了救谁掉进湖里的。]
[真是谢谢你把我拖上来之后踢我的肚子帮忙控水。]
[不会游泳就别抱怨。]
nesta感觉对方从他背后离开，totti摇摇头，[不行，金属味道都被冲散了，印象太浅。]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换成是手呢？]nesta摊开双手，[我总握着剑柄，会留下气味的。]
[我试试看。]
totti低下头，把脸贴近nesta的双手，鼻尖无意地轻点手心，他额角的碎发也垂下来，刮过nesta的手掌，传来另外一阵瘙痒感。
深金色的睫毛，些微卷翘起来，根根分明。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可疑的占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