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琥瑚

28、第二十八章 逃跑

　　第二十八章逃跑
　　汽车驶上一号公路，沿着海岸直驰，一路向南。
　　那一带笼罩着一层雾，看不见太阳，但能闻到强烈的、海的清新的味道。
　　这一带的车辆很少，很长时间看不到一辆。带白沫的海浪，不停地拍打海岸，是吸引人的景致。
　　车内迴响着激昂的摇滚乐。佩特边跟着节拍摇晃着身体边吞云吐雾，好不惬意。这是他在数个月内接到报酬最高也最简单的工作——只要将一个昏睡的小鬼和一只狗送到尼斯港口装船送走便万事大吉。
　　吉姆看了一眼神情松械的佩特不禁直蹙眉头，粗暴地关掉音乐。
　　“你干什么？”佩特不满地瞪了吉姆一眼。
　　“没干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认真一点。”吉姆手执方向盘，看也没看佩特，双眼只是一丝不苟地看着前方。
　　“切……”佩特翻了个白眼，不爽地望着窗外，“那么紧张干什么。他还能逃了不成？老休斯都说了他起码要睡个一整天。现在才过去五个多小时而。”
　　“嘘……”
　　“哇……”
　　“那个……”灰依坐了起身，疑惑地问，“请问这是哪里？”
　　前座的两人面面相歔，一点也没料到他会这么快醒过来，老休斯千叮万嘱不可以伤着他，总之就是先蒙骗过去再说，反正对方只是个小鬼头，只要到了港口他们的工作就完成了。
　　佩特转过脸去，满脸堆笑地看着灰依，“小朋友，你醒啦，不要害怕，你在路边昏倒了，是我们捡到你的。我们是隶属尼斯的巡警，我是佩特，这个是吉姆。”
　　灰依用左手扶着额头，一脸难受的样子，“我晕在路边了吗？我不记得了，警官先生，可以停一下车吗？我好像有点晕车，想吐……”
　　“等一下，你先别吐……，吉姆，快停下来……”
　　吉姆踩下刹车，让汽车在路边靠停。
　　“那个……我……看不见……可以……”灰依用手捂住嘴，直蹙眉头，痛苦地说着。
　　“好，好，我马上去扶你，你忍着……”佩特连忙下车，打开后座的门，扶着灰依走向路边。
　　“咳……咳……”灰依突然痛苦地咳嗽起来，用左手紧拉住佩特的手，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看着灰依咳得快要晕厥过去的模样，佩特一时间也慌了神，慌乱地向车子的方向大喊，“吉姆，快下来，他哮喘发作，快，快拿水过来。”
　　机会只有一次，灰依默数着吉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就在吉姆的手碰到他的身体的瞬间，灰依扔掉了握在右手手心的玻璃碎片，右手迅速地缠上吉姆的手。
　　“啊啊啊啊……"
　　两人的惨叫同时响起，灰依迅速地又给了正准备抵抗的吉姆一脚，同时卸下了他另一边的手臂。
　　佩特看着自己的手脚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又看到吉姆跟自己一样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躺在那里，佩特惊恐又难以置信地望着，正在他们身上摸索着，将他们的随身物品一一掏出来的纤瘦少年。
　　谁能料到他们两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昂堂男子竟然会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内被一个盲眼的小孩子挌倒在地，还被整得不成人形。早知道他们运送的是这样的危险人物，打死他也不会接这单生意。
　　“你们是真的警官？”灰依抚摸着手上的两本小册子，疑惑地侧了侧头。
　　那种混杂着天真的疑惑表情出现在灰依的脸上是很动人的，只可惜现在灰依在他们的眼中无异于死神，别说什么美丽动人了，灰依每一抬手在他们身上碰一下，都足以让他们惊出一身冷汗。
　　“是的，我们是如假包换的警察，你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吉姆咬牙忍着痛，尽量威严地说。
　　“笨蛋，別说了……”佩特惊恐地大叫。
　　“是吗？原来警官也可以吸食大麻，绑架以及贩卖人口。”灰依厌恶地一把扔开手中的工作证。
　　“你……”
　　“我有听到的。”灰依摊开血迹斑斑的右手给他们看，“虽然不是很清醒，可是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你们说的话。”
　　“知道人的中枢神经是很脆弱的吗？特别是这个位置。”灰依用手轻轻地按压在佩特的颈后，“能感觉到吗？很多人就是伤了颈椎然后便全身瘫痪了，只有头可以活动，全身连一根手指头都不受控制，连自杀也做不到，真正的生不如死。不觉得很可怜吗？”
　　“你……你想……干什么……”佩特惊恐地瞪着眼。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的。”灰依甜甜地一笑。
　　“不知道。”佩特疯了似的拼命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老休斯只是告诉我，将你送到尼斯港口，送上一艘去毛里求斯的船。我只负责送你这一路而已，其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灰依沉思了片刻，收回放在佩特颈后的手，一言不发地拿起吉姆刚才拿过来的水，走向汽车。
　　佩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觉得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一般，感觉就像舔了一下死神的刀锋一般。
　　吉姆看在眼里，也是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
　　灰依费了好一阵工夫才把亚历山大弄醒了。
　　牵着亚历山大，灰依停在瘫倒在地上的两人面前，摸索着将两人的手复原。
　　“你不杀我们？”吉姆诧异地看着灰依，如今恐惧感淡了些许，吉姆才发现灰依的脸色很苍白，眉头一直是皱着的。也许刚才的痛苦模样并不全然是装出来的，若不是他们轻敌，毫无防备，也不至于如今躺在这里任人鱼肉。
　　“我是不能让自己沾染血腥的。”灰依浅笑，“我治好了你们的手，你们可以爬回车上等待救援，不过别打算向同伙求救，你们的通信工具我都已经毁了。车钥匙还有火嘴我也扔了。你们只能乖乖待在这里等。”
　　说完，灰依便牵着亚历山大走了。
　　“等一下，拜托你治好我们的腿。我们可以送你回去。”佩特大声地喊。
　　“我不信任警察。”灰依回过头回了一句话，便牵起亚历山大径直地往北走去。
　　看着灰依渐渐在雾中隐去的身影。佩特和吉姆相视苦笑。
　　“嗨，伙记，我们捡回一条命了。”佩特撑起依然隐隐作痛的双手，缓缓地爬向吉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