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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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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温的唇,轻轻地抿上去,摩挲着细腻的肌肤,充满爱怜和温柔。
这一吻不是戏谑,也不是趁机的轻浮,而是切切实实的安抚。他是认真的,他真的想教她的心定下来,她的安心,他很在意。
不但在意,而且就算倾尽全力也要保护到最好。
如果她是风雨中行进的船儿,那么,他便要风和日丽,教她一帆风顺。
如果她是庭院中盛放的花儿,那么,他便是精心修裁的园丁,使她艳丽茁壮。
因为他在乎。
肢体语言往往比嘴上说的甜言蜜语更周全。杨孟川轻扳着她的肩,让她靠着他,看得更清楚。凝望的笑脸好像温暖的花儿,这一吻,似水滴落在心瓣上,晃晃悠悠地兜着转儿,转到哪儿,哪儿就是烫的。
抗拒和沉迷不过一线之间,“入戏”的滋味,美妙而令人慌张。
在这瞬失神的林晓宁,刚想要挣扎,这个短促的吻,便如蜻蜓点水般地结束。
“入戏”与“出戏”的滋味,只有她最清楚。忽高忽低的心绪教人不由面上一红,连呼吸也重了几分。同时却也忍不住仔细地看了看他。
在心儿发颤的时候,他在她的眼中变得有些梦幻。
只有她才明白,这一吻的错觉是如此真实,令她觉得不甘,尴尬,却又无从责怪。
林晓宁只有推开他,手儿抗拒地在领口轻压了一下,眼睛向前看,暗示他。
石涛在开车,在她这么做的时候,目光马上从后视镜上收回来,轻轻地咳了一声。
杨孟川莞尔一笑,松了她,从侧边仔细凝望着面庞,嗔笑着道歉:“生气了?”
林晓宁微微地抿着唇,车子再开了一会儿,香味飘来,她嗅了嗅鼻子。
好天气,云朗气清,太阳才出来不久,到处都是卖早点的,馄饨挑子的阵阵热气吹过来,勾得人眼馋。卖馄饨的卢师傅坚守在路口摆摊,已有十几年了,天天都在一个地方,所以,客人多,清早就很热闹。
杨孟川跟着林晓宁望望,也很熟悉地笑了:“哦?巧了,天天都在这儿,正好赶上,饿了就先吃点,你吃过早饭了吗?”
石涛听这话,靠边停了车。林晓宁开了车门,下车前看了看杨孟川。
“我当然陪你。”石涛说不饿,杨孟川将外套脱在车上,跟着林晓宁过去。
虽然人多,来去也快,还好轮出来两个空位。
长凳有些旧了,斑驳的木桌有着油亮的光,伙计是个小伙子,长得很白净,极快地过来,拿白毛巾擦了一遍,和气地说:“杨少爷,徐小姐,一会儿就来。”
嗯?原来是早相熟的。林晓宁确实有些意外,好奇地问杨孟川:“你也喜欢这里?”
“是啊。”西装革履的人,不应该混迹于市井吗?连周围的人都习惯了,何必又有什么偏见,杨孟川有意纠正这看法,很快便答:“你怎么忘了,我到上海已经六年了,哪一条巷子我没走过。”
“是啊,我差点忘了。”林晓宁也不反驳,很快接道:“对了,待会儿去外公家,买点什么?”
“这个我来置办吧。你还头疼吗?”杨孟川看她手中牵着布袋,到这时也不肯放在桌上,非常好奇地碰了一下,摸到珠宝,凑近了脑袋悄悄地说:“不会把家当都拿在身上了吧,要做什么,嗯?”
居然已经猜到是私房钱了么。晓宁心道好生精明,这样一来另一桩事便瞒不过了,想起表哥和舅妈,她就有着报复的快乐,想想他们的用心,她突然灵机一动,对杨孟川开了个玩笑:“我好多了,哎呀,本来想请你带我去当铺,既然是这样,等给外公买了礼物再去吧。”
“哦,怎么回事?”有什么麻烦要去当铺这么麻烦,杨孟川皱了皱眉,担忧地抚住她的手:“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怎么要当东西,你急着用钱?”
“是啊。”把这些钱和首饰带在身上,明明是为了把它们存起来,可是林晓宁偏偏反过来讲,还欲言又止,转喜为忧地难过着:“我家有些麻烦事,没办法了。算了,先不说这个。”
“是不是你表哥又去赌钱了。”早先杨孟川也因为徐妮娜的关系给过他钱,没想到这人死性不改,真令人义愤填膺。
“呀,我可没有告诉你。你可千万别生气呀!”林晓宁暗喜杨孟川“上当”,更加“抗拒”地急了:“这事我舅妈都不知道,是我自愿帮他们,这下怎么办,你可别误会!”
“我可没误会,你啊,就是太纵容了。那种人,有一就有二,要帮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听我的,这钱不用你还,我来想办法,保证你表哥再也不敢乱来。”天下有哪个男人在女人面前愿意怯懦,自然是能当英雄便要逞着当英雄,只是杨孟川与他人不同。
他依恋她,当然也希望被她依恋。就算是带有盲目性,他也甘心情愿。
望着她,他的眼睛像一汪海,宽容又充满安全感。
在我身上找别人的影子么?可惜。林晓宁暗暗叹息,继续娇嗔地勾引他掉入“圈套”:“你要做什么,他们是我的亲人,我不能伤害他们,不能跟他们翻脸,”
“翻脸?”杨孟川狡黠地笑了,摇摇头:“怎么会。”
要保证贾发财能“改邪归正”的法子,光是劝没有用。对付那种人,只有一种办法。
说话间,馄饨来了,香香的热气舒缓二人的心情,杨孟川执起汤勺,先舀来闻闻:“好香,在北京的时候我就想着它。吃吧。”
“嗯。”林晓宁放心地将布袋交在他的手里,抬手摸摸热得发烫的脸,她还是紧张的,终于达到了目的。
“不许去当铺,也别带回家,存起来,不然他们又要打你的主意。”杨孟川真是贴心:“有什么事要告诉我,瞒着可不行。”
“知道。茂山。”林晓宁安静地望着他,注视间的在乎让人很舒服。
虽然时间很短,却已是一剂安抚心灵的良药,遇见他,她没有初来时那么害怕了。
想着他回北京是为了三弟的丧礼,林晓宁知道,在这样疲惫而有些悲伤的时候,他也需要她的关心和抚慰。
然而,刚刚这么想,有一句话马上从脑海挑出来:我是林晓宁,不是徐妮娜。
她看着他,在心底偷偷地说,这句话撩得心头蹿起火苗,不由自主地便有些兴奋。
似是而非,如假还真。林晓宁念着这些,又沉默地纠结了。起伏的心潮却激得她面如粉霞,更添娇美。杨孟川望了几秒,轻咳一声:“对了,妮娜,搬出来住吧。”
“嗯?”林晓宁想起舅妈说的话,顿时心如鹿撞。他这样说,是想“包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