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美学——困兽斗》不要狗命

17、抹口红的女人啊

　　有时候敏感多事和好奇心都是致命的。

　　顾家兔在卧室里睡得好好的，外面的车子声越来越大越来越不悦耳。
　　打开窗。
　　顾家兔靠着墙往下看。

　　“警官这是要抄我的家么？”揉了揉眼睛，顾家兔打了一个哈欠。
　　吴泽明靠着黑色的轿车，微仰着头，神态倨傲像是不愿与顾家兔多言：“开门！”
　　“开门？警官先生是以什么身份要我开门？如果是朋友的身份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顾家兔扫了一眼陈怡，“只不过……看上去不像啊！”
　　大毛在下面隔着铁门冲着外面的吴泽明和陈怡叫着。
　　陈怡面露难色：“希望你能配合。”
　　顾家兔好笑地看了陈怡一眼：“配合？我当然配合。只是总要有个理由让我配合吧。老百姓也是要有知情权的啊。”

　　吴泽明显得不耐烦。皱着眉似乎在和陈怡说话，但是声音很低顾家兔听不清。
　　陈怡抬起头：“我们怀疑你与陈锋被杀案有关。”
　　“只是怀疑？”顾家兔把窗户全部拉开，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
　　吴泽明这让很不舒服。
　　顾家兔接着说道：“连证据都拿不出来吗？好歹拿出能够让我变成疑犯的证据让我心甘情愿地开门啊。”
　　陈怡面色更加为难了，对着吴泽明说话。吴泽明面色僵硬不悦。

　　“警官可不要做私闯民宅的违法事情啊。”
　　陈怡抬头又望了顾家兔一眼，对着吴泽明摇了摇头。
　　吴泽明拉开车门，“碰”得关上车门，看也不看陈怡一眼开车走人。
　　陈怡一个人站在下面，有些尴尬。

　　顾家兔下楼开门：“陈警官不嫌弃就进来坐坐喝杯茶。”
　　陈怡朝顾家兔笑笑，本是想拒绝的，转念一想便答应下来。
　　陈怡坐了下来，捧着茶：“你这里真不错。”
　　顾家兔耸肩：“这里可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我只是帮忙照看而已。陈警官觉得我买得起别墅？”顿了顿，抬眼看了看陈怡，“......以你对我情况的了解来看。”
　　陈怡放下杯子：“你朋友？”忽又看见顾家兔朝着自己挑眉而笑。忙也尴尬地笑了几下，“只是好奇而已。”
　　顾家兔仰倚在沙发上：“皇帝还有几个穷亲戚呢。我有个有钱的朋友不过分吧，这样犯法了？”
　　“我并不是有意冒犯，职业病……职业病。”

　　顾家兔倒也通情达理点头表示理解。

　　陈怡待了一会儿实在是待不住了，卫生间也去过了，房子也参观过了。顾家兔并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地方。
　　陈怡起身告辞。
　　顾家兔起身送陈怡：“陈警官，我还算是配合的吧。三等良民吧。”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陈怡觉得顾家兔这人性格虽然有些难懂，但意外的好相处也就顺着顾家兔的话：“三等良民。”

　　顾家兔关上门：“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直没有尾巴，一直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顾城焦急地打着程刚的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
　　不甘心地再次拨了过去。这次有人接了。
　　“谁？”是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顾城的声音和心情一样，不再甜腻。
　　“你找谁？”那头的女人似乎对这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话。
　　“我找程刚，这是他的手机这么在你那里！”顾城的语气开始变得咄咄逼人了，多么可悲，就像李爱青一个样。

　　那头的女人好像在笑。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那头的女人好像还准备说话，可是这时候电话却被那头挂断了。
　　顾城呆愣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手里的手机也滑落下来。

　　程刚气恼地看着穿着睡衣的女人。
　　女人妩媚一笑，嗲声：“干什么嘛？人家只是说了两句话，你就这么火急火燎的，怎么？是你的心肝？”
　　程刚开始穿衣服，阴着脸，不说话。
　　女人从后面抱住程刚，在他的后背上慢慢地画着圈：“怎么？昨天晚上你可不是怎么冷淡啊。人家好伤心啊。”

　　程刚有些厌恶地拉开女人和自己的距离，昨天晚上真是喝醉了，竟然和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上了床。
　　从皮夹里拿出几张红票子，扔在床上。
　　女人立刻放开程刚，坐在床上翘着腿，数着钱。说完还朝着程刚撩人地舔了舔嘴唇：“欢迎下次光顾。”
　　程刚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拿起外套就走。

　　女人笑着给自己抹了口红，手里的电话接通了。
　　“嗯？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勾引这个男人真是累人。”继续抹口红。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声：“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人你也睡了，还拿了倒贴的钱。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总之很累啊，你总要给点钱给我消消疲乏吧。”
　　“老地方取钱，只要你噤口不言……”
　　“怎么？我这种将死之人你也不信任。”女人放下口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尽情享受吧。”
　　女人抿了抿嘴把口红晕开：“还用你说。”
　　“恕我多嘴问一句，这是第几个了？”
　　女人很乐意分享这个话题：“连刚刚那个男人……我算算，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人了吧。”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那么就这样了。祝你好运。”

　　女人笑了一声，点燃一根烟，慢慢地喷出袅袅烟雾：“得了我这种病的人，还有什么好运？”
　　“以后都不要联系了，这张卡我也不会用了。那么再见了。”
　　“再见。”女人吃了避孕药，颓然地倒在床上，目光呆滞，许久才恶毒地尖锐地笑了一声。

　　程刚开着车，头昏昏沉沉的，自从那天跟李爱青谈过话后。程刚一直很苦恼。
　　李爱青说可以离婚，但是诊所和房子必须变卖，钱一人一半。
　　李爱青流着眼泪，这个女人一直是那么坚强有心计。就连流眼泪也要算算值不值。可是那天李爱青哭得像个真正的要失去爱人的可怜女人：“程刚，我也累了。我要离开这个城市……我放手，我放手……”
　　可是这个诊所是程刚多年的心血啊，要变卖实在是舍不得。不，不是舍不得，是不愿意。

　　可是面对着这么一个哭泣的女人，程刚说不出拒绝的话：“你让我考虑考虑。”接下来就是宿醉然后和一个玩过暧昧但并不了解底细的女人上了床。

　　程刚把车停在一旁，头抵着方向盘。过了许久才下车，进了咖啡店。
　　顾城根本没有来咖啡店，倒是看见顾家兔在里面忙来忙去。
　　顾家兔早就看见了一脸惊讶的程刚：“叔叔是来找小城城的吗？她不舒服在家呢。”
　　程刚清了清喉咙：“你这些天去哪了？”
　　顾家兔笑嘻嘻地：“叔叔你别跟小城城一样兴师问罪好不好？你们都没那个资格。”
　　程刚看着顾家兔的笑脸，就像这不是一张笑脸而是一滩令人作呕的东西一样。程刚把积蓄的火气一压再压才没有当场爆发出来。

　　顾家兔见程刚走远，便专心致志地捯饬咖啡了。

　　程刚拿出备用钥匙开了门，把外套扔在沙发上。看见有些呆愣有些哀怨的顾城，终于压不住火：“我是受不了你那个阴阳怪气的妹妹了！整一个怪胎！怪不得到现在还没人要！”
　　顾城抓起手边的抱枕：“你滚，你滚！滚出去啊！你和别的女人风花雪月去吧！”
　　程刚一把抓过抱枕，掷在地上：“一个两个的倒底闹什么！真搞不懂你们女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出烟开始抽。
　　顾城推了程刚一把，夺过烟按灭：“你不想宝宝好，我还想宝宝好呢！要抽外面抽。”顾城把烟和烟灰缸一起扔进垃圾桶。
　　程刚坐在沙发上，看着顾城做得一切，总觉得这个女人变了，又看不出哪里变了。
　　顾城回头见程刚坐在沙发上看自己，摸了摸肚子，低着头。

　　过了好久，程刚以为顾城化成石像的时候，才听见顾城轻轻地啜泣声。眼泪一滴一滴地打在地板上。
　　程刚站起来，带着一身烟味抱住顾城，把头埋进她的脖子里：“宝贝，你又怎么了？”
　　顾城只是哭。

　　“你倒是跟我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嗯？”程刚亲了亲顾城的脖子。
　　“……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程刚扳过顾城的身体，抬起顾城的头：“宝贝，瞎想什么啊，我爱你。别哭了，别哭了。”
　　“我打电话，明明听见女人的声音！”顾城的声音有些尖锐。
　　程刚用大拇指揩着她的泪：“我只爱你！知道么？别多想，那只是一个病人而已。”

　　顾城拿下程刚的手，泪眼朦胧地盯着程刚：“……我爱你，我爱你，刚。你能不能也像我爱你一样的爱我？我也会嫉妒，我只是……一个女人，我看见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会心痛，会……会难受。你能不能……”顾城控制不住哽咽起来。
　　程刚亲吻着顾城：“我知道，我知道。宝贝，我只爱你，你只要知道我只爱你就行了。不要哭了，对宝宝不好。”

　　等顾城的泪水和委屈平息下来，程刚才缓缓开口。
　　“李爱青同意跟我离婚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