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美学——困兽斗》不要狗命

12、顾家兔有些奇怪

　　顾家兔从来没想过会见到这样的李盟盟。
　　照片上的李盟盟混乱，肮脏，惊恐然后就是鲜血，鲜血，鲜血……还是鲜血。

　　“是的，我是昨天和她在一起逛街。”顾家兔深深地吸了口气，把自己的目光从那些仿佛散发着血腥味的照片上移开。
　　“请问记得具体时间吗？”
　　顾家兔摇摇头：“大概一两点吧。我送她上了出租车，就没跟她联系过。”
　　“随后，你去了哪里？”
　　“随便在街上逛了逛，就回了咖啡店。”
　　“逛了多长时间？”
　　“不清楚。大概一个多小时吧。”顾家兔自己也听出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牙齿在细微地打着架。

　　“你别紧张，我们只是例行公事。”
　　顾家兔点了点头：“我没事。”喝了一口水。
　　见顾家兔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女警察又问：“咖啡店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还有栗子和新来的小乔。”
　　“被害人有什么得罪过的人……或者不喜欢她的人吗？”

　　顾家兔摇了摇头，有谁会不喜欢李盟盟呢？
　　“好的，如果有什么疑问，我们还会与你联系。”

　　顾家兔捏着一次性纸杯，踱出警察局。

　　李盟盟的样子一直在顾家兔的脑子里回旋着。

　　惊恐的双眼，苍白失色的嘴唇，满脸的污血以及被破开的肚子，被扔在一边切割成条状的子宫。
　　为什么要拿出子宫？为什么要破坏子宫？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李盟盟！！！！顾家兔啪的一声把一次性杯子甩出好远。里面的水泼了出来溅到一个中年男子的裤脚上！
　　中年男子开准备开口责骂，看见顾家兔的脸色立刻噤声，嘴里小声地嘟囔着，和顾家兔擦肩而过。

　　天已经很晚了。
　　顾家兔躺在长椅上，闭着眼睛。
　　眼前全部是，李盟盟，微笑着的李盟盟。
　　兴高采烈地想要跑到自己身边，跑着，跑着，跑着鲜血渐渐从她的腹部流了出来，最后子宫也掉了出来，变成了一条条的样子。李盟盟还在向自己跑着，似乎不跑到自己身边都不罢休，似乎要给顾家兔一个拥抱。

　　顾家兔睁开眼睛，阴森森的。

　　子宫，是孕育生命的地方。如果有人毁了它，为什么呢？
　　顾家兔翻身起来，垂着头，半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脸。

　　顾家兔低着头，眼睛和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咖啡已经溢了出来。
　　“小兔！”顾城一边拿开顾家兔手上的玻璃壶，一边擦着桌子上的咖啡，“你今天这么心不在焉的！？”
　　顾家兔甩了甩头，想把脑子里的李盟盟甩走。

　　小幅度地动了动嘴：“没什么，想事情太入神了。”
　　顾城放下玻璃壶：“你最近总是这样，你就不能跟我说说。”
　　顾家兔瞥了顾城的肚子一眼，挑唇一笑：“你呀，好好照顾自己就好。管太多了，知道吗？”
　　顾城看着顾家兔，放下手里的抹布：“你是你姐！”
　　顾家兔擦了擦手：“我知道，我知道！”余光瞥到顾城无名指上精致的铂金戒指，“什么时候能喝到喜酒，嗯？”

　　话题转的很快，但是不可否认，顾城喜欢这个话题。
　　“……快了。”顾城此刻很幸福，顾家兔能够看出来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喜悦。
　　顾家兔不再理睬顾城。快了，有多快呢？男人说快了，有可能是一秒也有可能是一年更有可能是永远不兑现，空头支票而已啊。更何况那个男人叫程刚……
　　咖啡店的气氛让顾家兔越发郁闷痛苦。

　　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啊。
　　空气是个坏东西！它养活了好人，也养活了坏人。
　　顾家兔买了一瓶酸奶，纸盒大瓶的。至于牌子大概是蒙牛伊利之流或是蒙伊牛利之流的。顾家兔没注意，满脑子装满了血腥的画面。

　　你有试过大白天在街上捧着大盒装酸奶像个幽魂一样行走吗？

　　在世纪豪庭的小区门口，顾家兔停了下来。
　　这是个豪华的小区，住进去的人自然也都是有些资本的。这里是李盟盟和她丈夫住的地方。顾家兔望着大门，她进不去。警卫不让。
　　顾家兔在门外徘徊了好久。

　　李盟盟曾经跳着闹着要让顾家兔来自己家作客，顾家兔每次都是推辞，顾家兔从心里是排斥的，甚至是无视李盟盟已经成家的事实。大概只有这样，顾家兔才能一遍遍暗示自己，对自己忠心的小宠物还是自己的，只是自己把她放养在外面而已。

　　尽管，这个小区那个门牌号在顾家兔的心里旋转打转了上千万遍，或许李盟盟不只是一个宠物那么简单。

　　顾家兔这已经是“二进宫”了。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严肃的女警察。顾家兔只能微笑着解释：“我只是想去看看而已，李盟盟住在那边……”
　　女警察叫陈怡，合上记事本：“你这样鬼鬼祟祟地在小区门口晃来晃去，实在是会让人误解，希望你注意点。”世纪豪宅又一向富人是非多，难怪警卫报警了。

　　“我下次会小心。”顾家兔笑得像个软妹。心里其实并不以为然，警察？呵！
　　陈怡抬眼看了看顾家兔，作为女人不免要多问几句：“你跟李盟盟关系很好嘛？”
　　顾家兔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有些难过。”
　　陈怡起身拍了拍顾家兔的肩。

　　顾家兔见陈怡要走的样子，忙开口：“我……我，我想知道案情……不，我想问警方有嫌疑人了吗？”顾家兔低着头，玩着手指头。好像是问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其实顾家兔也知道，就算陈怡知道些什么，她不会告诉自己。
　　果然，陈怡收拾了一下桌子：“这个，暂时还没有线索。警方正在全面排查……”
　　顾家兔表示理解，又开始扣桌角：“那……能不能告诉我，她的先生现在工作。我想去拜会一下……小区我也进不去……”

　　陈怡有些古怪地看着顾家兔：“这个……”这个要求的确有些古怪。于情于理，顾家兔作为一个外人实在是热心过头了，况且从掌握的资料来看，顾家兔跟李盟盟的关系只能算一般般而已。
　　顾家兔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是有多么不靠谱，只好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难过了。毕竟......活生生的一个人......我，我......抱歉了。”说完推开椅子就走了出去。
　　陈怡见顾家兔这样，叹了口气，并不放在心上。

　　顾家兔几乎要发飙了，但是这里是警察局。
　　顾家兔揉了揉撞倒墙上的手肘。
　　“走路瞧着点。撞人也不能撞两次吧！”
　　用低沉的声音说出刻薄的语调还真是难为他了。顾家兔自己爬了起来。
　　面前的男人，双臂交叉抱胸，看着顾家兔的样子，像是看臭虫。

　　男，高个子，一米八左右，头发偏长，偏瘦。
　　顾家兔看着眼前的男人，嗤笑一声，上次撞了老朽的渣。绕过男人就要离开。倒不是顾家兔大度，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吴泽明看着顾家兔的样子就讨厌！上次撞倒顾家兔的时候，吴泽明只用一眼就完全记住了这个女人！皮肤白！桃花眼！小脸庞！恶心！跟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个样。贱！虽然那个女人是他的母亲。
　　“切！”吴泽明回头又望了一眼顾家兔才一脸鄙夷地进了刑事组。

　　吴泽明是个怪才，可是与他共事过的人都知道，这人能力是很强可是这为人处世就很让人厌恶了。高傲，苛刻，刚愎自用还有些洁癖，基本上从疑犯身上或是从别的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来的东西，他是极不愿意碰的！
　　陈怡走过去把资料递给吴泽明：“这是案情的资料，你看下。”
　　吴泽明接过资料径直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看起来：“哦？后山那次的案子。照片呢？”
　　“一会儿送过来。”
　　吴泽明把资料摔在桌子上，打开电脑不再说话。
　　陈怡知道，他又生气了。

　　吴泽明皱着眉，薄薄地嘴唇让这个男人看起来更加刻薄。
　　陈怡耸了耸肩对其他组员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顾家兔刚进咖啡店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顾城扶着腰，顾家兔这才发现，顾城的肚子已经显了出来。
　　“你是不是去了见了李爱青？！”一上来便是一句质问。
　　顾家兔站着想了一会儿：“哦，有这么回事。我去看看怎么了？”

　　顾城几乎要气绝：“你去看她做什么！顾家兔！你到底什么个意思！？我受够了！”
　　“我怎么个意思？”顾家兔眨了眨眼，“我只是想帮你了解一下情况嘛！哪知道那女人气得把我赶出来了。”找了个地坐了下来，“疯子一样！我又没说什么。”
　　顾城过了好久，才缓过气来：“不要你好心！”说完眼睛红红的去了卫生间。

　　栗子看了顾家兔一眼：“尽会帮倒忙！受不了你了！”

　　顾家兔看也不看栗子一眼，拨了个号码，走了出去。
　　“鬼四爷……”
　　打完电话，回头望了咖啡店一眼。顾家兔机不可见地挑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