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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当个老师讲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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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对山区的印象只限于电视上。中国的贫富差距一直都存在,可书本上再怎么讲会议上再怎么强调,也没有亲眼看到来的冲击大。几个人下了火车后,又转了两次汽车,最后一段路只能靠走路过去。村子离最近的镇子也有七里多的路,又不好走,等终于到的时候,安和觉得像刚跑完一次马拉松。
村长不知道他们几点到,已经等在了路口很久,淳朴的大叔不过四十多岁,已经满脸是岁月的痕迹,笑呵呵的跟他们握手。累得不行的安和不经意间看木紫,发现她反而是最淡定的一个。吃完晚饭,木紫扎起头发换了衣服,笑着对安和说:“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杜衍在整理带来的书,也没有阻止,只嘱咐:“别走太远。”
木紫拉着安和往外走:“知道知道啦。”
不一会儿,她们回到了村口的一块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石碑边上,来时遇到的那条小狗还在那里蹲着,见了她们欢快的凑了过来,绕着转圈。不远处一条大狗正懒懒的趴在那里,听到有人过来,抬头看看,又慢悠悠的把脑袋放回原处。
“去哪?”安和察觉到她们已经要出村子了。
“放心跟我走吧。”木紫也不解释,走在前面,面对岔路时一点迟疑都没有。安和已经完全搞不清楚方向,往前赶了两步,怕一会儿跟丢了。大概走了二十分钟,爬上了一个山坡,木紫忽然停了下来:“你看。”
安和抬头,愣住了。刚才一直蜿蜒着上来,竟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爬了这么高,从这个山坡望过去,下面一片开阔,可以完整的看到整个村落,炊烟袅袅。太阳刚好落到对面,只剩下一点余晖,擦着村子靠着的山的顶峰,洒在这片土地上,像是天降的圣光。
“漂亮吧?”木紫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坐下,又拍了拍自己旁边。
安和这时候才反应了过来:“学姐,你不是第一次来了吧?”
木紫在纠正了多次未果后,也就由安和随便叫了,她看着太阳慢慢消失的地方:“对呀,第二次。上次是有人领我来的,这次就换我领别人来了。”
安和没有再问什么,在她身边坐下。
“我当时答应过一个小姑娘,一定会回来一次。”木紫说,“所以这次的地点其实是我选的,就算她看不到了,我也算没有失信。”
安和没料到会忽然扯到这个方向,呆呆的问:“那她现在呢?”
“嫁人了。”木紫觉得安和可能有点误会了,笑着解释,伸手指了指山那边,“估计是隔壁的村子,不过也可能更远。没有什么区别。”
“……多大?”
“我遇到她的时候是两年前,现在十六了吧。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啦,不是被买走的,这边的孩子不上学后结婚都挺早的。而且她也只是先定亲,把人送过去。婚事可以缓两年再办。”
“……”
“不发表点意见?”
“我在努力消化。”安和说完才想到一个问题,“既然已经来了,你不去找找她?村子里的人总会有知道的吧。”
“不去了。就算找到也没什么用。”木紫托着下巴侧头看她,“小安啊,其实人和人的遇见,有时候注定是一次的缘分。所以改变不了的,不能强求,留不住的,也不用后悔。一辈子,实在太短了,我们只有一直往前看,才能轰轰烈过的过一次。懂吗?”
最后一丝光线收进云层后的时候,安和听着木紫缓慢却认真的声音,点了点头。她想,难得有女孩子能活得这么潇洒。
第二天,安和才见到传说中的学校。因为学生都是走读,没有宿舍,所以连上老师的办公室——如果那个附带睡觉功用的屋子算的话——一共是六间瓦房。高年的孩子少,四五六年级放在一起上课。安和被分到了三年级,上午先上语文。一进教室,才发现这个据说是人数最多的班级其实也就十九个学生。孩子们看到有不认识的人进来,也不管是不是老师,开始噼里啪啦的鼓掌。一个喊“起立”,十几个孩子拉长声音大声的喊“老师好”的时候,震得只剩半边的破窗户都摇摇欲坠。
因为是假期补习,不能按正常的进度。安和用一节课的时间给他们补习一部分上学期学的内容,剩下的一半时间索性讲故事。其实本来她本来打算带着学生把窗户补一补。结果孩子们异口同声:“不补,这样凉快。”
安和:“……好吧。”
半个月的相处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安和渐渐习惯了早上起来跟着学长打杂做饭,然后拿着课本站上讲台,晚上没有电脑电视,喝茶聊天看星星的生活。还有那些孩子们。剩下的时间越少,越觉得有太多的东西还没有教给他们。
最后走的时候,安和说了和木紫一样的话,在爬上第一个山头的时候,对着村庄的方向喊:“我一定会回来的!”
许超感慨:“好像灰太狼……”
回去的时候,安和手头还剩一点钱,想了想,路上提前下了车,去了一个很久之前就想去的古镇。安和站在据说有好多文人骚客提过词的桥头上,剥着临走之前一个学生非塞给她的一包松子,把壳塞回塑料袋里,没心没肺的给陈佳佳打电话:“这地方真是没什么好玩儿的,唯一一个有点看头的景点人还那么多。果然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一个人在家无聊得不行还遭刺激的陈佳佳暴走:“那你就回来!”
九月份开了学,虽说离家不是特别远,可也算是出门在外。新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报到、分宿舍、军训。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虽说和想象中的大学生活有些不同,可最好的变化就是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社团纳新的时候,安和接完木紫的电话,在一个摊位旁找到了她,报了动漫社,完成了她上大学之前的愿望之一,有些兴奋的想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奇怪的校园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