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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一章完 ...
“乔公子,不知今日生意如何?”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乔以望心里一阵无奈。
“薛公子日日光临,小生这摊子,即使生意再好,怕是也好不到哪去啊。”乔以望把手中的笔搁到一旁,再顺势将手边的几盒彩墨的盒子盖上,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来人道。
“这么说来,倒是我妨碍了乔公子?”听了这话,薛向南却也不恼,反而全无自觉地就坐了下来,单手支在桌上,笑道,“那我该如何赔偿?”
你只要以后都别再来了就好,乔以望盯着他,心想。
薛向南见乔以望就这么一直盯着他,也不说话,便道:“怎么,莫不是我这脸上还能开出花来?”
“反正芍药是开不出来了。”乔以望拉了拉垂在鬓角的头发,道,“我只是在想,倒不如把你卖到南仙楼去,兴许还能赚个几两银子。”
“我难道就值几两银子?”薛向南一副受伤的模样,道,“我还以为乔公子是想要我以身相许呢。”
乔以望摸摸下巴,道:“可小生正是看上了薛公子的这一副好皮相,才想着要把你卖到南仙楼去。”
听了这话,薛向南歪歪头,伸出一只手去揪架在笔架上的一支狼毫,另一只手则继续撑着下巴,轻声道:“我家又不缺这几个钱。”
乔以望状似漫不经心地把笔架往自己这边移了过来,道:“可是我缺。”
“你到了我府上住,那不就不缺了。”薛向南想也不想地立即答道。
乔以望抬手揉揉耳朵,权当没听见薛向南刚才说的什么。
“乔公子你觉得,世上怎么会如此迟钝的人?”薛向南不揪狼毫,换了只手转而去折腾那沓被大理石压着的宣纸,道,“明明就已经表示很明显了,可那人就是无动于衷,一副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的模样,淡漠得很。”
“……”
“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总之那人就是继续做着他的事,按部就班地做着也不嫌烦。”
“……”
“那人也是一直一个人地做事,来来往往地也只是一个人,难道就不觉得孤单吗?我费尽力气想把他拉出来,可他就是不领情,你说,可不可恨?”
“……”
“乔公子,你说,”薛向南偏过头对上乔以望的眼睛,继续道,“这样的人,可恨不可恨?”
乔以望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是低着头在弄自己的衣袖。
“你看,现今都已四月了,芍药花也快开了吧。可那人的心,怎么不肯留一条小缝让我钻进去呢?哪怕,”薛向南顿了顿,继续道,“只是从那缝隙里窥看窥看也好。”
薛向南见乔以望还是不说话,耸耸肩笑了笑,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又见乔以望冲自己摆摆手,道:“薛公子,桥边的红芍药昨日就已开了,红艳得晃人。你还是赶紧约位中意的人一同去观赏美景吧。”
这便是下了逐客令了。
薛向南干脆地站起身,却仍看着乔以望,道:“只是,我中意的人,他始终不愿与我一同前往啊。”
乔以望没理他。
薛向南无奈地摇摇头,打开折扇,轻轻扇着,转身离开。
须臾,乔以望抬起头来,支着下巴看着薛向南越走越远的身影,又看看被他折腾的变皱了的那沓宣纸,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
乔以望伸着手抚平宣纸上浅浅的皱痕时,忽然感觉到头顶上被一个身躯挡住了光线,便边抬头边道:“薛公子,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乔以望就把后半句咽回了肚子里,看着来人,面无表情道:“你不是随着小纪上京去了吗,怎么还在这?”
来人撇撇嘴,道:“开口一个薛公子,闭口一个子楚,你就没打算说起我。”
乔以望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程括被乔以望盯得背后一阵发凉,便咧开嘴咬了咬牙,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无奈,道:“我只不过是送了子楚到驿站而已。”
乔以望看了眼自顾自地就绕过桌子走到自己身旁坐下的程括,也不去理他,只是继续弄着那沓宣纸。
片刻的沉默之后,乔以望又突然开口,道:“只怕是你打算跟,结果被他赶了回来吧?”
程括把眼睛瞄向别处,没有说话。
见程括不说话,乔以望心知这人恐怕是早已将自己在心里揉圆又搓扁了不知多少回,摆摆手,道:“行了,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少妨碍我做生意。”
程括伸脚在桌下踹了乔以望的小腿一下,道:“人家薛公子坐在那和你胡聊了半天,你才谦冲有礼地请他去看芍药。轮到了我这可好,话还没说上三句呢,就让我从哪来回哪去了。”
说着,程括也把手肘支在桌上,手背轻轻托着脸颊,继续道:“这可还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说罢,程括还一副无奈的模样摇了摇头,颇有那么一副娘家人的姿态。
乔以望抬手揉揉耳朵,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继续着手里的活。
程括本也就没指望乔以望能回他句什么,便自顾自地继续下去,道:“你说你怎么就怎么倒霉,好容易捡个钱袋,你还硬要送回去。这送回去也就罢了,这钱袋居然还是薛向南的。不然怎么是命运就爱捉弄人呢……”
乔以望扭头看他,道:“我怎么就不觉得你在小纪面前也是这么多话?”
程括没接他这个茬,继续道:“他每天都这么来烦你,你也不恼,时间长了才赶赶他,莫不是……”说着,程括摸着下巴就歪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着乔以望。
乔以望在桌下抬脚往程括的脚面上重重地踩了下去。
程括疼得呲牙咧嘴,连忙踹开乔以望的脚,紧接着站起身,冲乔以望抱拳道:“乔公子,程某这就去看芍药,看完了再顺便头朝下栽进河里去,程某这就告辞了。”
乔以望转过头来继续面无表情地看他,只是眼里多了那么几分鄙视。
程括转身就要走,刚走出几步,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身来对乔以望道:“依程某看来,乔公子你……恐怕是早已动了凡心了。”
乔以望看着他的眼睛眯了一下,接着又张了张嘴,想回些什么却还是没说出来。乔以望转回头没再看程括,低头开始鼓捣他那几盒彩墨。
程括见状,歪着脑袋笑了笑,将衣袖轻轻一拂,转身负手离开。
……
是夜,月亮似是忘记了出现的时辰,直到街上已再没什么人影,才慢慢悠悠地从云层背后钻了出来。
乔以望正收拾着桌上的一副碗筷和装着一点苋菜的盘子,就听有人在外头轻轻叩门。乔以望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门前。
打开老旧的门,吱呀吱呀的声音在夜晚显得分外的响亮。出乎乔以望意料的,他一开门,就对上了薛向南那一张灿烂得过分的笑脸。
乔以望并不讶异于薛向南会知道自己家的位置,毕竟凭着薛家,要查些什么根本是轻而易举。令他讶异的是,究竟是什么事,会让薛家二少爷在这个时辰找上门来。
乔以望抬手把垂到脸颊边的几缕乱发拢到耳后,对立在门外的薛向南道:“不知薛公子这么晚了,所为何事?”
“合着你就不打算让我进屋?”薛向南轻笑道。
屋内的光线并不明亮,相较于屋外的清冷月光来说,算是比较昏暗。屋外的薛向南从乔以望肩膊的空隙处看见桌上的烛台上那颤颤悠悠的小火苗,还有借着火光看见的桌上凄凄冷冷的一副碗筷,看得薛向南心里一阵发紧。
薛向南看不仔细乔以望的表情,不过不用看,也知道眼前这人一定是没有任何表情的盯着自己看。薛向南看见乔以望把一头长发都解开了披在身后,额前的碎发随着空气的流动轻轻摇晃着,只穿了一件单衣的身子此时显得特别的瘦弱。
即便只是如此,便已让人移不开视线。薛向南看得呆了,半天都没再说话。
“薛公子,薛公子?”乔以望伸出手在薛向南眼前摇晃,可后者一直都没有回应。乔以望皱了皱眉,把双手放在嘴前作喇叭状,凑近薛向南耳边,大声道,“薛——向——南——”
被乔以望的声音唤了回来的薛向南这才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像是要掩饰掉自己的失态,再默默鼻尖,道:“乔公子,我是来道别的。”
我和你难道有相熟到这个程度?乔以望抱胸,心想。
薛向南见乔以望没打算开口,便继续道:“明日一早我便要随父亲到陵州去,一去,恐怕便是两年……”薛向南的声音越来越小。
两人都没再说话,夜晚独具的清冷空气夹杂着几声干脆的虫鸣,不着痕迹地从两人之间晃过。
最终还是薛向南打破了这沉默,他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递到乔以望眼前,道:“这,给你。你留下来好,扔了,也罢。呀……我怎么就中意了你这样一个人。”
说到最后,竟像是薛向南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乔以望抱胸垂眼看着那枚玉佩好久,久到他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一尊石像,他才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从薛向南手里接过那枚玉佩,随后抬眼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薛向南。
薛向南如释重负般地呼出了一口气,咧开嘴给了乔以望一个大大的笑容,眼底却满是无奈。
薛向南笑着,又忽然抬起手来伸到乔以望额边,把一缕乱发拢到他的耳后。
乔以望的身形明显僵硬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
“我呀,”薛向南收回了手,眯起眼睛,笑道,“就怕你在我回来之前跑了。”
难道你是将要出门却对家中妻儿不放心的丈夫吗?乔以望不说话,继续看他。
薛向南再呼出一口气,心中无奈自己真的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人。性子别扭不说还不爱笑,整天冷着一张脸话却不少,相处一段时间后却发现这人的心是闭着的,没他的允许,谁都进不去。
有时候,薛向南还挺羡慕程括和纪子楚的,只因他们能够留在乔以望身边,也留在乔以望心里。
究竟是什么时候动的心?
那天从他的小书摊前走过,习惯性地匆匆瞥了一眼,只看见乔以望低着头用笔沾着彩墨,再沾着清水一点一点地调和,看不见表情却能知道他很高兴。
后来每次走过那条街,都会装作不经意地看上他一眼,紧接着再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再到后来刻意遗落钱袋在他的书摊旁,他果真把钱袋送了回来,拿回钱袋时问得了他的名字,知道了他叫乔以望。
从那时起,便日日去叨扰他,妨碍他的生意……
……
薛向南拐过街角,双手负在背后,边走着边抬头看天上的月亮,耳边似是又响起了自己转身离开时身后轻轻的关门声。
“唉,这可怎么办是好……”薛向南轻轻叹了口气。
……
乔以望不知自己已经站在门后多久了,脑子里似乎只记得看着薛向南走远时心里的那种空空的感觉,连自己怎么关上的门也不清楚,更是没听见往时让他觉得烦心的吱呀吱呀的声音。
被乔以望握在手心里的玉佩已经开始发热,炽热的温度就像是乔以望脸上的温度,烫得像是快要被煮熟了一般。
虽然乔以望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那个死模样,可耳朵却像是被朱砂浸染过一般,红得吓人。特别是耳尖的位置,红得怕人。
乔以望缓缓地走回桌旁,再坐下,双手支着下巴撑在桌上,手里握着的玉佩就搁在了下巴上。
乔以望伸出手,趁着摇摇摆摆的火光看那玉佩。
只见玉佩在火光的映衬下除了通透的碧绿,还多了几分浅红,那浅红也随着火光摇曳着。鸦青色的垂饰落在了桌上,散了开来就像是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乔以望叹口气,再握住玉佩,伸出拇指轻轻摩挲着上面清晰地刻着的一个“薛”字。
……
三年后。
扬州城依旧繁华,二十四桥边的红芍药依旧晃眼,纪子楚高中状元衣锦还乡,回乡的第二个月,就把程括光明正大地迎进了家门。
乔以望独自一人坐在桌边用筷子戳着一盘苋菜,手边是一壶清酒。小店在这个时辰早已是没什么人,偌大的楼厅里只有乔以望用木筷戳着瓷盘的声音。
“客官,也已经这个时辰了,”小二走过来,恭恭敬敬道,“小店就要打烊了。您看……”
“我知道了。”乔以望摆摆手,顺势拿起手边的酒壶就着壶嘴就喝了一口,道,“我喝完这点就回去,再等一会就好了。”
店小二轻轻地鞠了个躬,起身时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喝着酒的乔以望,心中不免为扬州最大的书苑向天斋的东家主乔以望的心上人而感到遗憾。
这扬州城内,有谁不知,乔以望每每到了十五,就会去小酒馆里点上一碟小菜,一壶清酒,一个人喝到打烊。偶尔喝醉了,嘴里还会浅浅地念着一个名字。
今晚这酒,兑的水,怕是有点上头啊。乔以望就着壶嘴一口一口地喝着,心想。
乔以望的脸上早已浮出了两片赤色的红晕,只是衬在他没有表情的脸上显得莫名的怪异。狭长的双眼半睁半合着,翘而长的睫毛投下了一小片阴影。
“酒量不行,为何还要喝?”忽然,一人走到乔以望身边,从他手里拿过酒壶,道。
“程括,你不在家陪着小纪,跑来叨扰我干甚。莫不是,你也学得了薛向南那人的路数……”说着,乔以望扭着身子就要抢回来人手里的酒壶,可总觉得是怎么都够不着。
“乔公子,别再喝了。”来人呼出一口气,再颇为无奈地笑了笑,道。
“少,少来管我……”乔以望依然一上一下地想要拿着酒壶,可偏就是拿不着。
来人摇头笑笑,把酒壶拿在身后,弯下腰仔仔细细地看着乔以望的模样。须臾,再笑了笑,凑上前去在乔以望的嘴角轻轻地吻了一下。
乔以望眯起了眼睛,抬手捂住刚才被亲的位置,看着自己眼前的人半响,才皱着眉头轻轻唤道:“薛……向南?”
薛向南笑得更欢,再趁着乔以望呆着的时候凑上去又亲了一口。
“薛,向,南。”乔以望看着他,扬起嘴角笑了起来,一字一顿道,“薛,向,南。”
“是,”薛向南看着乔以望难得的笑,心里有些难受,伸手把乔以望鬓角边垂下来的头发拢到他耳后,浅笑道,“在下正是薛向南。”
乔以望皱皱眉头,没说话。
“乔……乔公子?”薛向南歪歪脑袋。
乔以望依旧没说话。
薛向南再用额头碰了碰他的。
结果乔以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
薛向南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被乔以望忽然抱了上来。乔以望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像是确认一般地轻轻磨蹭着,半天才道:“薛向南。”
薛向南把酒壶放回桌上,伸手搂住乔以望让他站了起来,道:“是我。”
“薛向南,我叫乔以望。”乔以望小声道。
薛向南抬手覆上乔以望脑后的长发,道:“以望,我回来了。”
半响,乔以望都没再说话。
忽然,乔以望又抬起头来盯着薛向南看,眼睛虽是有点红,但依旧面无表情,道:“我还以为你死在半道上了。”
“……”薛向南眯起眼睛看他,笑了笑,用力把他抱进怀里。
……
次日清晨,乔以望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牙白色的床帐。眯着眼睛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昨晚自己究竟是怎么回的家,倒是想起了依稀有个人像,长得有点像……
乔以望抬起手想揉揉额角,却又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动弹不得,皱皱眉头转过头去,满眼就只剩惊讶。
“薛向南。”乔以望面无表情道。
薛向南没有反应。
“放开我的手。”
握着乔以望的手似乎更用力了些。
“……”乔以望也不再说话,伸脚就往薛向南身上踹。
薛向南本以为乔以望不会用力,结果却发现乔以望真的用了力气把他给踹下床去。薛向南揉着腰背,无奈道:“以望,你好一个穿上衣服不认人啊。”
我根本就没脱衣服吧。乔以望翻身没理他。
“以望,以望。”薛向南凑上去,伸手轻轻摇着乔以望的肩。
“薛向南。”乔以望似乎又快睡着了,声音比往时糯了不少,道,“睡觉。”
随即立马眉开眼笑的薛向南翻身上床,把乔以望搂进怀里。
乔以望用手肘轻轻撞了下薛向南的肋骨处,再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歪着头,又闭上了眼。
全文完
今天是5月20日,其实就是借着这个日子来发点东西抒发抒发感情……
还请各位大人多多评论支持O(∩_∩)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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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全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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