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因斯等》悠香百里

4、血色罗裙翻酒污（三）

　　当其时，玖渊就站在缱绻阁的外面，看着房中三人的醉生梦死，百感交集。
　　少顷，这□□当真夺了玲珑的心智，她便疯了起来，一直大笑不说，还颠三倒四，手足乱舞，语无伦次。
　　不知怎的，她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精光，竟瞥见了站在外间的玖渊。
　　“玖渊？玖渊，是你！”她喜出望外地冲了过去，扑倒在玖渊的怀里，紧紧地揽住他的腰，像揪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嗯，是我，珑儿。”声音中带着宠溺。
　　他们便就耳鬓厮磨起来，玲珑腿一软，整个人几近晕眩，在她倒下之前，玖渊把她横抱起来，抱进内间。
　　仕才和扶青见了玖渊，都很意外，只笑着打趣道：“这小子，终究肯放下书中的颜如玉来寻我们玲珑来嘞。”
　　“我就知道玖渊舍不得我，呵呵呵……”玲珑眼神迷离，只盯着玖渊的衣领，似撒娇般地说道。
　　而后扶青拿过一只烟枪，递给玖渊：“给。”
　　玖渊目有惧色，坚定地摇头拒绝。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还不开窍啊？”仕才说。
　　“对，他们说得对，这□□呀，是好东西。”玲珑附和道。
　　玖渊抢过烟枪，丢弃一旁，深情款款地对玲珑说：“珑儿，只有你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书呆子，”玲珑毫不“怜香惜玉”地拍了玖渊一掌，“我说你尽读些什么圣贤书呢，竟这样油腔滑调，花言巧语。”

　　“拿酒来！”扶青吩咐道。
　　而后一埕又一埕酒被呈了上来，扶青、仕才和玲珑三人直纳闷玖渊这人死板无趣，便决定把他灌醉。
　　如此，酒过三巡，玖渊就醉倒在凉席上，余下三人也闹得筋疲力尽了，便一同倒下，昏睡过去。

　　傍晚时分，玲珑清醒过来。她发现她正被仕才抱在怀里，于是莫名地心里感到一丝厌恶，粗鲁地推开他，爬到玖渊身旁，把头枕在他的手臂上，还想继续往他怀里蜷缩去。
　　她紧闭双眸，心里想：一天又过去了，日子过得还不赖。
　　忽然忆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翻过身来，把手伸进玖渊的衣衫里，细细摩挲，正沉沉入睡的人咂咂嘴，稍有不满，但他却不醒来。
　　玲珑继续探索，良久，她露出释然笑颜，把手一抽，只见她握着个红绸金丝绣花荷包，里面鼓鼓地塞满了银两，玲珑讶异，因为那钱袋似曾相识，正是自己亲手缝纫的，一年前送予玖渊当弱冠寿辰贺礼的，如今竟被她偷回了。
　　她站起身，踱步到扶青和仕才身旁，习惯性从他们身上搜寻鼓胀的钱袋，她一直乐此不疲。

　　她正欲把这些钱袋都塞到床褥下，猛然想起，她正不在风满楼自己的房里，缱绻阁却没有真正的床榻……
　　她看了看瘫倒在地的三个男人，这三个名扬天下的江南才子，还不是普通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过是纨绔子弟，风流情种。
　　她和他们，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她说不清。她唯一清楚的是，他们三个，现在都离不开她。他们三个都渴望她，他们要她的身体，更要她那愉人的才智。
　　她也享受这一切，既然有一种生活，可以娱人娱己，何乐而不为。而她不知道，那种生活是没有心的，它叫颓废。

　　玲珑决定一走了之。
　　这夏日实在太烦扰，无论做什么事情，她都没有太多的兴趣和耐心。
　　她走出缱绻阁，守护的侍女们见是她，低眉弯腰行了礼。
　　她随手将那三个钱袋打赏给了她们，离开两步，略感不妥，便冲回去，找她们拿回那个红绸金丝绣花荷包，把里面一堆银两全都倒了出来，一锭锭元宝砸在木地板上咚咚作响，她把那空荷包塞进腰里转身便走。

作者有话说

　　笑容，会让你期待。
泪水，诱惑你关怀。
掌握时机撒赖。
准确表情登台。
你就舍不得离开。
这个我明白，我知你坏，我爱你坏，且看谁笑到未来。
尊严是一种贩卖，温柔是一种姿态，假面捍卫真爱，手段维护信赖，我们就像合得来。
暂时，没替代。
偶尔让你出卖，让你欠我债。
掩饰我的悲哀，好让你活得自在，暗示我的忍耐，偶尔换来你的坦白。
我够慷慨，你就自在，等你风采不再，改朝换代，正中我下怀。
————飞儿乐团 《荼蘼时代》
星期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