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八章，纯粹如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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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冰室湿滑的石梯向下走，越是往下，寒意就越发明显起来。
刚刚在冰室门口和守卫谈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答应放我下来见十七一面，可是，他们只允许我自己下去。
我拢紧了衣衫，走到了冰室门外。这里的铁门只有个小小的可供送饭的开口，其他的地方都是封闭的。听到脚步声，十七从门上的送饭口看了看，声音低沉地说道：“小鱼儿，你来了。”
“嗯。”我轻声应着，摘下右耳的耳环，仍旧是十分利落地就开了锁。铁门上挂着的是王扬的锁，而王扬的锁对我来说本就是玩具而已。这件事，在乙寒宫也只有万俟瑾知道而已。
“怎么回事？”开了门，我冷冷睨着十七说道。
十七对着我无所谓地笑了笑，“小鱼儿，虽然我很想杀掉翦漓，但翦漓不是我杀的。”
我微微皱了下眉头，“不是你？果然是秋长老做的么？”
十七点了点头，“白天你跟我说的话，我明白。我知道不能杀掉翦漓，而是要让她和秋长老反目。于是，我去找了秋长老。我对秋长老说，翦漓并非甘心辅佐他上位，而是要借着他的手除掉阻碍，之后再下毒杀了他，自己做乙寒宫的宫主。”
我无奈地笑了笑，“十七哥，怪我白天没有说清楚。这件事，你做反了。秋长老老谋深算，他不会信你的，反而会借着你的手除掉翦漓。你要煽风点火也该对着翦漓，翦漓那人虽然阴毒，但她更冲动些。”
十七自嘲地笑了笑，“小鱼儿，我的确笨了些。”
“十七哥，你知道我没有笑你的意思。”
“我知道。”
“之后呢？”
“秋长老将自己的乙寒令给了我，让我偷偷塞在翦漓的床下，说是要嫁祸翦漓，说她想要对秋长老图谋不轨。我便照做了。可是等我刚刚将乙寒令塞在翦漓床下的时候，翦漓就出现了。她说秋长老提醒她说我想要嫁祸她，说我要破坏她和秋长老的关系，于是我就和翦漓打起来了。就在我们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翦漓突然就倒地了。是秋长老手下的秋玲做的，可是她却嫁祸给了我。之后，秋长老就出现了，下令将我关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拉起十七的手，感觉有种刺骨的冰冷。“走吧，十七哥。”我笑着说道。
“小鱼儿，我不能走。”十七摇摇头，“我会害了你的。”
我笑了笑，“十七哥，我也害了你不少次啊。”
“我不会走的。”
“你留下了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
“明日一早，我一定要为自己辩白，揭穿秋长老……”
“十七哥，你又天真了。你说是秋长老指使你去陷害翦漓，一无物证，二无人证。”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这样走。”
“十七哥，你到底想要什么？如今你背上这条罪名，无论如何，也不能做乙寒宫的宫主了，何不离开这个地方，像九哥那样过过平静安逸的生活呢？万俟瑾已死，翦漓也死了，你留在乙寒宫还做什么？”
“小鱼儿，我想要什么，我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十七凑近了我一步，说道：“以前，我想要的，不过就是能够留在你身边保护你。后来，我变得贪心了，我想要和你在一起，而不是每次都跟在你身后，看着你的背影过活。你说你不能和我在一起，我想要的就变了，我想要杀了万俟瑾报仇，我想要做乙寒宫的宫主。可是当你跟我说你想要做乙寒宫宫主之位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我从来没有真正想做过什么宫主，你想要的东西，我就想帮你得到。原来我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变过。兜了一圈，我唯一想要做的，还是能够留在你身边保护你而已。”
“十七哥……”眼眶又有些湿润了，最近我好像特别爱哭。我恨我所有的软弱情绪，却又无法真正变得坚强起来。
“小鱼儿，回去吧，这里冷。”十七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就如同小时候他每次对我做的那样，他的眼神明亮清澈，我突然感觉，原来的那个单纯的十七哥又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将身上风绯的衣衫为他披上，“十七哥，你撑住。”
十七略微沉默了下，接着说道：“小鱼儿，你其实并没有中毒。”
我微微一笑，没有做声。
“你不高兴么？”
“不，能好好活下去，我当然高兴。我更高兴的是，你愿意告诉我真相。”
“对不起，小鱼儿。其实，翦漓是真的研制出了剧毒，是我将药换掉了。我早该告诉你的，是我之前还留有私心，我甚至想……”
我轻轻拍了拍十七的肩膀，“十七哥，我懂。”
十七低着头问道：“即使，我说我有解药，即使，我用解药威胁你，你也不会跟我在一起吧？”
“十七哥，我不想骗你。”我笑着说道：“我又不傻，你用解药威胁我，我自然会和你在一起的。不过，那也只是暂时的，只要我找到机会，骗到解药我就会离开你。那样的话，你和我永远都不能如现在这般了。你会憎恨我，我也会憎恨你。十七哥，风绯和我牵了牵魂锁，所以我不能死。”
十七笑了笑，“我知道，大小姐，快回去吧，这里冷。”
我转过身，“十七哥，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小鱼儿的。”
出了冰室，我的脑子一直乱七八糟的。风绯跟在我身后，见离冰室的守卫远了，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心疼地说道：“里面很冷吗？你看看你的手都像冰块一样了。”
我没有理会风绯，脑子里都是我需要用的东西。乙寒宫的刑罚分为四大类，其中有一类，就是火刑。酒精那东西，我的寝殿里是有的。在这个世界里，酒精这东西并不常见，而且也不叫做酒精，我也是一次无意中发现了一些，便偷偷存了下来。
只要明天一切顺利……不，要想真正顺利，我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忙。
“老公，你先回去睡，我要去祭司叔叔那里一趟。”
乙寒宫正殿内，秋长老正同一众长老一起端坐在两旁的太师椅上，祭司大人虽然从来都不落座，而是站在宫主正位的旁边，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地位比长老们低，相反，他的地位，是乙寒宫里不可替代的。
今天殿内的熏香比往日要浓重上几倍，我坐在一旁等待着，若不是因为情绪太过紧张，估计这会子也已经昏昏欲睡了。
“祭司大人，这就是随从使十七。就是他杀了朱雀使翦漓。”秋长老仰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瞪着十七说道：“刚刚我和其他几位长老一起商量过，像十七这种大逆不道的人，就该放进虫室喂蛊虫。”
“哦？”我笑眯眯地看着秋长老说道：“秋长老还真是辛苦啊，如今宫主不在，您就全权代劳了，自己就已经决定要怎么处置十七了吗？”
秋长老看着我笑了笑，接着对祭司说道：“祭司大人，今日我们乙寒宫众人聚在这里，不止是为十七定罪，也该商量出个接任乙寒宫宫主之位的人选来。
还有，宫主已死，可是藏宝地图却没有留下，也请祭司大人说服朱雀使将地图交出来，作为乙寒宫的人，自然是要以乙寒宫的利益为先，朱雀使一直不肯交出地图，这恐怕会让教众们不服吧？”
我冷冷瞪了秋长老一眼，接着说道：“秋长老，先不提什么宫主之位，就单说十七这件事。在我大哥还在位的时候，十七就早已被赶出了乙寒宫，他与乙寒宫没有关系。再说那翦漓，她可是比十七更早就已经不是乙寒宫的人了，秋长老还一口一个朱雀使翦漓的那般叫着，是让我这个现任朱雀使如何自处呢？既然翦漓和十七都早已不是乙寒宫的人，那么秋长老你刚刚的说法根本就不成立，十七与翦漓不过是私人恩怨，与乙寒宫的利益无关。”
秋长老大约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发难，不由得愣了片刻，之后，他接着说道：“老夫刚刚的确是口误了，居然忘了小鱼儿当初是怎样被宫主一手推上了朱雀使之位的。这也不能怪老夫，朱雀使大人贵人事忙，离开乙寒宫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在位期间对乙寒宫也没什么建树，也难怪老夫会忘记。至于翦漓和十七都早已不是乙寒宫之人的事，的确是老夫有些失了考虑，可就算他们只是私人恩怨，也不该在我乙寒宫内杀人，不仅如此，十七他还偷了老夫的令牌，想要谋害老夫，就这一点，老夫也决不能饶他。”
我忿忿地瞪着秋长老，刚想再开口，祭司却打断了我， “宫主之位的确是该有个着落了，不知道众位长老可有何合适人选？”
秋长老没有说话，他身后的一个长老却开口了，“既然前宫主后继无人，那我们只好在宫中教众里挑选出个合适人选了。我觉得，论才论德，秋长老都是不二人选。”
另一个跟着说道：“我也觉得秋长老德高望重，做宫主之位最合适不过了。”
秋长老极力掩饰着脸上的笑意，可我还是能看到他忍不住翘起的嘴角，他一脸假意谦恭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秋某我何德何能担任宫中重任啊，我看还是另选他人的好。”
“我倒是觉得朱雀使可以担宫主之任。朱雀使是前宫主认的义妹，说起来，也算是万俟家的人了，只要以后她改做万俟之姓，那就更加顺理成章了。”另一位年轻一些的莫长老说道。这位莫长老是五年前才新晋上位的长老，之前跟我的交情还算不错。还有另外几位长老，之前跟我的关系也都是不错的，当然，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从小到大为了能够在乙寒宫过上安逸一些的生活，我没少装疯卖傻地给他们讲笑话、送东西。
“对，我也觉得圣女若是能做乙寒宫的宫主之位那也是在情在理的。”另一位长老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第八章，纯粹如过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