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犬）牵绊一生》腐竹丛生

37、第三十七章 尊严

　　“我怕你……总有一天……会……忘了我……”杀生丸忽然无力地倒在了犬夜叉的身上，艰难侧过头，在犬夜叉耳边轻轻呢喃着，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静静拥着犬夜叉，直至……全无声息……
　　“杀生丸……杀生丸……”
　　许久，犬夜叉一直无意识地叫着杀生丸的名字。轻轻地，像是怕吵醒入睡的人。
　　耳边温热的气息已经渐渐散去，只剩下如水般的沁凉，海上的天空一碧如洗，犬夜叉看着仿佛久违的蓝天，心中却没有半点重见天日的喜悦。如同走马灯一般的，犬夜叉心中不停闪现着过往的一切。儿时的任性，离别的不舍决绝，再见时的惺惺相惜，相处后的心有灵犀，对抗时的别扭……
　　犬夜叉轻轻回抱杀生丸已经冰冷的身体，勾起了唇角，“杀生丸，你还……真是过分呐！呵呵，说什么我比你生命重要……”
　　沉默了许久，犬夜叉坐起了身，将杀生丸抱在怀里，仔细擦干了杀生丸脸上的血迹，“你不是一向爱干净吗？不是一向都摆着一副冷冰冰的脸吗？怎么能允许自己这样脏兮兮的？怎么能为了一个敌人变得这么狼狈呢？”
　　“你知道吗？杀生丸，其实我的世界……在你身上啊……我做了一切的一切，不仅是为了寻回往日失去的……更是为了留在你身边。现在……我的世界沉睡了，你觉得，我还能继续存在吗？杀生丸，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犬夜叉静静地诉说着，泪水却止不住地从眼眶中落下，落在了杀生丸的脸颊上，缓缓流下，“杀生丸，你真自私，自己去休息了，却不让我休息。让我带着你给我的生命用一生去追忆你吗……”
　　“不！不会的！杀生丸，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犬夜叉突然抱紧了杀生丸，有些茫然地看着某一方向，“对！天生牙！还有天生牙！杀生丸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我们回西国！”
　　犬夜叉一边用着天岚，催动小舟的前进，也顾不得这样是否会引起天气的变化，一边为杀生丸输入妖灵力。由于杀生丸的身死，妖灵力是无法在他体内循环的，只能在身体中留存短暂的时间，但这样却能保持杀生丸的身体不腐。为了杀生丸，犬夜叉也顾不得消耗多少了。
　　半月后，乌云蔽日，云层中时不时闪现出粗大的闪电，击落在海面上。海边以打渔为生的渔民们都收了渔船，窝在自家的小屋里，艰难度过这反常的天气。
　　“咚咚”巨大的敲门声盖过了莎啦啦的雨声，老渔民急忙颤巍巍地跑到破旧的门前，拉开了木门，老渔民看着门口的白发少年微吃了一惊，但立刻又平静下来，笑着对少年说：“小先生，先进来吧，外面还下着大雨。”
　　少年平静地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跟着老翁进了屋子，在老翁的引导下，将身上背着的白发青年放在了屋里唯一一张床上。破旧的木屋时不时漏下些雨水进来，阴冷的风也会穿透木制的窗户吹得烛光颤抖，犬夜叉有些颤抖地伸出手靠在火堆旁取暖。冷风冷雨，犬夜叉却感到了一股久违的温暖。
　　老翁小心拿起在火堆中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一直沉默的少年，“小先生，喝杯茶，暖暖身子。”
　　犬夜叉沉默着接过茶杯，眼睛却一直在杀生丸身上徘徊。
　　许久……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会怕？”犬夜叉歪头看着笑得慈祥的老人。
　　“呵呵呵”老人笑了几声，接着说，“来者是客，而且并非来意不善，为什么要怕？小先生在我眼里也只是个需要帮助的人罢了。而且……”老翁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接着道，“即使是妖，也是分善恶的，唉，世人短浅，有多少人能认清本质呢？”
　　“小先生，这位，是你重要的人吧？”老翁热络地向着犬夜叉攀谈。
　　犬夜叉点了点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呢……”
　　犬夜叉自海上归来，这个似乎有故事的老人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相信，想要倾诉，他对老人说了很多，很多，从最初的相识到最终的离别……
　　“哦？这么说，你是想去西国找天生牙救他了？”老翁好奇似的问着。
　　“恩。若是……只有天生牙了吧……”眼神再次茫然起来，犬夜叉抓紧了杀生丸的手，仿佛抓住唯一的希望。
　　“可是，恐怕你还不知道吧？被天生牙救治的人都只是身死而已，灵魂破碎的人……它是无法救治的！”
　　什么？连天生牙都无法救治吗？不！不会的！犬夜叉下意识地摇着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猛地拔出了斩魄刀，架在老翁脖子上，“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老翁呵呵笑着，却并不反抗，“别紧张，小先生，如今，我只是一个住在渔村中的老渔夫而已，做这么多，只是想知道，这世间是不是还有着真情……”
　　真情？犬夜叉有些疑惑，手上的刀却没松半分。那老翁也不在意，继续着自己的谈话，“要救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真的？！只是什么？”杀生丸真的还有救？犬夜叉激动得都忘了自己还拿刀架着老翁。
　　“所需要的代价……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很有可能……你会和他一起死去……”老翁严肃地看着犬夜叉，接着道，“而且，若是你救了他，你们的生命就会紧紧相连，可能……永远都无法分开。你要考虑清楚，是不是愿意一辈子都和他牵牵扯扯，哪怕死，你们都会一起……”
　　同生共死？不是很不错嘛！我们的生命早就紧紧相连，再分不开了……即使……有一天，我们不再以对方为自己的生命，那么我们也就不是原本的自己了，就那样……作为自己死去……不是很好吗？再说走过那么多风风雨雨、磕磕绊绊，那份感情是永远不会消失的！收回了手中的刀，犬夜叉庄重地向老翁鞠了一躬，“对不起，老先生，是在下唐突了！”
　　砰的一声跪倒在地，犬夜叉在老翁惊讶的眼神中向老翁磕了三个头，“请老先生告诉我救他的方法，在下定当报答先生，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