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人》六六满满

12、痛苦

　　因为苏和家只有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苏和不喜欢跟苏顾睡，他嫌苏顾晚上睡相不好，更不想睡沙发，裴泽晚上就跟苏顾睡一屋了
　　这晚上，苏顾做完作业，见裴泽在一个笔记本上写写抄抄些什么，就把小脑袋往前一凑“哥哥，你在做什么？”
　　裴泽抬手把他脑袋移开“挡我亮了”
　　苏顾绕到裴泽另一侧，凑过脑袋
　　裴泽抬手把他脑袋扳开“你看不懂的”
　　苏顾所幸就不看了，只是将头搁在书桌上，左摇右晃“哥哥，哥哥你长的真好看”
　　裴泽扫了他一眼“你的好看是指什么？”埋头急写手上的东西
　　小苏顾很认真的别着脑袋想了想，最后摇摇头“不知道”然后咧嘴一笑
　　裴泽唇角轻勾“那不得了，行了，你洗洗快去睡吧”
　　“那你呢？”
　　“我……”裴泽挠了挠眉尾“快了”
　　苏顾踩着光脚‘啪啪’往外跑
　　“回来”裴泽转身
　　“嗯？”苏顾停了步子也转身回看裴泽
　　裴泽淡淡的指着他那双小光脚，白嫩倒是白嫩“为什么不穿拖鞋”
　　小苏顾一咧嘴，露出小虎牙“爸爸在家一直都不穿的”
　　小苏顾见裴泽没话说了，便跑开了，只留下裴泽木木的“哦”了一声，回身继续写东西，等到苏顾自个儿洗了澡回来，肚子上的衣服湿了一块儿，他磨磨蹭蹭的跑到还在写东西的裴泽身边，边用手搓着湿了的那一块，“哥哥，你还没写完吗？”
　　“嗯”
　　“明天老师要检查作业吗？”
　　裴泽迟疑了会儿，仍是“唔”了下
　　苏顾将身子扑在裴泽长腿上左摇右晃说“老师说下星期一要开家长会了，哎”
　　裴泽好气又好笑的说“一个小孩儿叹什么气？”
　　苏顾从裴泽腿上站起身体“每回爸爸去给我开家长会，我们同学的妈妈都喜欢他的不得了”
　　裴泽微笑着看了他一眼“这你也知道？”
　　苏顾点点头，状似很头痛的语气说道“然后就会有很多阿姨问我有关我妈妈的事”
　　裴泽突然停下了手边的笑，侧脸认真的看着苏顾，眼神深邃，把小孩儿抱到他膝盖上坐下“那你想她吗？”裴泽看着苏顾的小脸皱起
　　苏顾摇了摇头“不知道”
　　裴泽想起平时苏和跟苏顾的相处模式，有些犹疑着开口“那你觉得你爸爸怎么样？”
　　说实话，裴泽觉得他问的这个问题对面前这个小孩儿来讲可能有些残酷，特别是见小孩儿突然垂下了头不说话后，他更是后悔的吐血，然后想说点什么挽回，却见小孩子儿突然抬起了那张小脸儿，眨巴着那双又大又黑的眼睛看着自已说
　　“其实爸爸是个好人”
　　只这一句，堵的裴泽心里酸酸的，他把小孩儿往怀里抱了抱，下巴抵在小孩儿脑门儿上“看到你我才觉得我被惯的有多坏”
　　苏顾很受用的在裴泽怀里东蹭西蹭，嘻嘻直乐
　　裴泽由着他“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天天很晚回来，有时候还喝酒”
　　苏顾在他怀里闷闷的声音传来“翘舞”
　　“翘……”裴泽锁眉细想，突然眼皮一挑“跳舞？”
　　他怀里的苏顾拱了拱头
　　“难怪”裴泽想了想得出结论，总觉得他的身体比一般男人身子软，还纤长
　　城市里的又一个不眠之夜
　　人们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晃动着身体，看台上的两具柔软身体相抵相分，做出些暧/昧也仅是些暧/昧的动作惹得下面的人们尖叫阵阵
　　穿着紧身短裤褛空黑衣的苏和眼含平时没有的媚/态，只手抓着钢管，身体离管顺着正方向走两三圈，借助转的惯性，一只脚膝盖内侧反勾管子转了两圈，另一只腿往后微弯，腰部挺直身体微弯顺势而转又是一个三圈
　　苏惟肖旁边热舞
　　一阵阵尖叫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不知多久以后，冷冷的夜风吹在一路人汗湿的身上，竟生生打起了一个冷颤
　　那人踱着优雅的步子，脸平视前方，脸部线条柔和帅气，白晰精致的五官展露无疑
　　“如果时间能把我们的思念稀释了，从此以后互不相干各自爱着别的人……”
　　熟悉的歌声响起好久，男人才想起这是自已的手机铃声，掏出手机看的时候，男人握着手机抬头看了看天，静默半响，低沉的歌声还在继续不厌其烦一遍一遍的响起
　　男人叹了口气，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却没说话
　　“苏和”对方停了下“我想你了”
　　一个暗沉的男性嗓音极尽缠绵的响起
　　苏和找了个路灯桩子半倚在上边儿眯了眯眼
　　“亲爱的，把你的身份证带上……”
　　苏和依旧没有发声，只是眉头微微拢起，那平常总是淡笑的脸上能看出一丝不快
　　“喂，你有在听吗？”声音较之前不同的是尾音已经稍显尖锐
　　苏和握手机的手无力的下垂，断断续续还从里边传来说话的声音，挂掉电话，苏和走的有点踉跄，有几次都差点摔倒，直到跑到一个拆迁外的围墙那时，苏和扶着墙壁慢慢下滑身体
　　脸上尽是痛苦神色，好似发泄似的，狠捶了墙壁几下“为什么想要找个真心待我的人……”闭了闭眼“就这么难”
　　又是一通狠锤，手边已经破皮充血，苏和不觉得痛，电话铃声又再次响起，路过的大小车辆，一个个呼嘯而过
　　苏和的心续久久没能平复，直到他抬起头看向城市里无数个黑洞洞的窗口
　　他在想着，里边住着的无数个一家人，妻子，丈夫，孩子
　　只是想想就觉得那是个多么温馨的画面
　　一脸疲色的苏和回家脱了鞋直接打着光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脚掌用力时，白晰的脚背上一根根脚骨骨节分明
　　很随意的扯开胸口上的两颗纽扣，苏和一个仰躺进沙发里，单手覆眼，长腿横搭在沙发一角
　　苏和感觉着自已就像要窒息似的，心口异常憋闷，憋闷到他想到的所有一切一切都是深灰色，包括那已经早就久远的记忆
　　痛苦像是一张网，被他越织越大，他在网的中央，四周看不到尽头，就在快要将它全全束缚住时
　　一把好听磁性的嗓音响在他头顶
　　“你睡着了？”
　　苏和茫然移开胳膊，却在强光的刺激下他紧合上了双眸，再睁开时，只捕捉到那英俊帅气的眼里一闪而逝的疑惑
　　待看清面容，对上他的眼，是了，他家里还住了位大学生，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对视
　　“没”苏和移开眼，脸向沙发上面蹭了蹭，纠结的眉心还没完全打开
　　“你很痛苦”
　　裴泽的直白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躺在沙发上的苏和怔了怔，习惯性的勾起嘴角慢腾腾从沙发上撑起身体，露出胸口白花花一大片“呵”笑看裴泽“什么叫痛苦？”可惜，裴泽本来就长的高，再加上一个站着一个躺着。苏和揉了揉有点发酸的颈脖低下头站起身“少年，好好的睡你的觉，晚安”
　　裴泽看着男人打着光脚去浴室的背影沉默久久，直到从里面传来冲水的声音才转身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