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如梦》伊儿毛头

529、无伤大雅

　　“保重，白哉大人。”绯真变回了贤淑温柔的样子，同时身影也一点点的变得越来越淡。本身就是执念的投影，彻底放开了自然会消失。
　　随着绯真的消失，内心世界那一半的樱花烂漫都全部消失，变得黑暗而空洞。站在边缘的朽木白哉许久一动不动。
　　“唉~”一声叹息，东方不知何时到了朽木白哉身前。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爱这个男人，自然希望对方眼里心底只有自己一个人。可是，她爱上这个男人，却恰恰是因为对方那对妻子矢志不渝的爱。
　　人生苦短，人生在世有些时候其实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然后，纠结着，痛并快乐的过着日子。
　　“不要离开。”朽木白哉终于有了动作。低至几不可闻的叹息，在他的耳中犹如惊雷。伸手臂紧紧抱住眼前摇曳的，似乎随时会随风而去的人儿。
　　东方眨眨眼，想要散去一点迷茫，又着急安慰对方，于是二人南辕北辙了。
　　伸手抚上朽木白哉后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您保重。”
　　说完，大妞觉得自己圣母了，安慰思念前妻的丈夫，这特咪的就不是人干的活儿。
　　“不要走。”朽木白哉固执的重复。手臂下意识的勒紧。
　　“好好好，不走。”东方被勒的直翻白眼。话说您能不能松一点啊。
　　“永生永世。”朽木白哉此刻像是个闹脾气的孩子。他不愿，也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挚爱的痛苦。
　　绯真，贤良温淑，在世时，夫妻相敬相爱，相濡以沫，逝去后，最珍贵的情感被碾压成粉，从过去一路挥洒到现在，再不能聚集，聚齐。
　　东方，淡然懒散，悄然而至。不知何时散落的情被一点点吸附，直至溶于血肉，难分彼此。
　　“嗯，永生永世。”东方仓促的点头。别勒了，再勒要断气了。
　　话音落处，内心世界，那原本因绯真离去而空寂的黑暗，瞬间被蓝天白云绿草所取代。至此，内心世界彻底的稳定下来。

　　虚空，魇眼中寒芒迸射，一掌拍碎空间。“契约，灵魂级别。”
　　梦看一眼身旁盘膝闭目而坐的主人。此刻东方的意识已经由子梦牵引，进入到朽木白哉的内心世界。
　　“魇，这种灵魂契约只是二者绑定，对于主人来说，不过是在这一层次的每一世都有多一个附属灵魂跟随。这并没有什么坏处呀。”梦奇怪说。他纳闷为什么魇会暴怒。
　　其实，这种灵魂契约，不仅没有任何损害，相反，附属灵魂每一世都会誓死相随，绝对忠诚。要签订这种灵魂契约可不容易，哪怕生灵口头认可，只要灵魂，或者潜意识中有一丝保留，都不可能成功。
　　魇转头，看向不明所以的梦，目光中的冰寒能直接冻结意识，“没坏处？”
　　梦被魇的目光吓住，没敢吱声。只用沉默对抗。
　　“呵呵！”魇怒极反笑，抬手又是一掌。这次被拍飞的不是空间而是梦。
　　“灵魂契约，一经签订魂魄与外界便有了联系，有联系便有破绽。况且主人的灵魂契约，不是被人算计就是毫无知觉，这很值得高兴吗。”魇冷冷的看着，狼狈的，踉跄着从空间裂缝中爬出来的梦。
　　“对不起。”梦摇晃着，勉强站住。他终于明白魇为什么怒不可遏了。
　　如果这样的契约，是东方费尽心机，绞尽脑汁，使尽手段签下的，自然令人欣慰，欣喜，心安。
　　可是，东方每次签订灵魂契约都是被动的。前两次运气好，没有什么危害。可谁能保证每次运气都那么好？不得不说，这样签订灵魂契约是十分危险的，后果是不可预知的，甚至是万劫不复的。
　　看着梦可气又可怜的样子，魇头疼不已，意识中不断地闪过这一世主人说过的一个词：猪队友！他怎么有这么一个蠢的没下线的兄弟刀魂啊。

　　“白哉大人。”从内心世界退出来的东方一睁眼，便起身无视空间的跨越到另一个梦境中。
　　匆忙的东方没有看到身后魇注视着她的目光中，那显而易见的担忧和焦虑。
　　“您这一世的牵绊太多，对他们也太过在意了。”魇低低地自言自语。
　　“白哉大人。”东方抱住摇摇欲坠的朽木白哉，让他靠在自己怀中。
　　“如梦。”朽木白哉睁开双眼，原本灿若星辰的双眸黯淡无光，但仍然深邃溺人。
　　东方用衣袖擦拭朽木白哉脸上的血迹，狰狞渐褪，显露出的是苍白虚弱。大妞心疼的眼泪止不住的成串儿滴落。
　　“我没事，别担心。”朽木白哉抬起重若千斤的手臂，想要抚去妻子脸上的泪水。
　　“呜呜，对不起。”东方握住朽木白哉艰难举起的手，哭得更欢实了。这都是因为她的特殊，才让爱人如此艰难，心中怎能不自责自怨。
　　“别哭。”朽木白哉见妻子哭得更凶，心底着急，再加上本已耗尽精力，一时间人便昏迷了。
　　东方手上一沉，顾不上伤心，忙一通检查，发觉不过是精力体力耗尽，并无大碍，才松一口气。
　　理智回笼的大妞，抱着朽木白哉上身，抬头，狠狠瞪一眼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边的俩刀魂，挥手，星移斗转间，已带着朽木白哉回到凝春园寝室。
　　这？梦，魇对视。梦的眼里是不可思议，魇则是疑问。在他们看到对方的神色后，魇恍然，梦纳闷。
　　“她这跟谁学的。”梦皱眉挠头。
　　这种星移斗转的空间能力是换梦！不同于游梦，不同于追梦。这种能力比之前两种强大得多。它有着改天换地的底蕴。因为东方本身灵体所限，他们根本没有教过她这种能力。尽管这种能力对于掌控空间的刀魂来说并不是传说。
　　“哪用学？这本来就是她的能力。”魇平静地说。
　　“可是，主人的能力都在我们这儿，我们没有主动告知，她是怎么使出来的？”梦仍是不解。
　　“你以为主人跟那些低等生灵一样，必须从自己的刀魂那里才能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能力？”魇不屑地说。
　　“可是，”梦迟疑。话是那么说，可是到底很令人惊异啊。
　　“别忘了，他们来了，主人在极端的情况下，冲破封印也没什么不可能的。”魇挑眉说。
　　“那，以后主人可以随意？”梦说。
　　“不会，”魇没等梦说完，便打断他，“这一次只是主人潜意识的动作，下次她想再用，可没那么容易。”
　　梦看着魇有些恍然，“依你说，那主人会不会~”
　　“嗯，以她的脾气，大概会挺抓狂的。”魇嘴角翘起。
　　梦看到魇的微笑，浑身一激灵，“那我还是躲躲吧。”
　　“哈欠，随你”魇凤目半闭。
　　“唔，尸魂界阴影里的那些人好像挺有意思，要不我去逛逛？”梦一边抬脚离开，一边嘟囔。“反正他们和父亲的灵魂联系建立后，暂时不会再有什么——事！”
　　自语到这儿，梦猛地一顿，坏了，好像有件事情没有嘱咐好主人。
　　“魇，那个建立灵魂联系时注意事项，你都告诉主人了吧。”梦回头，抱着一线希望问。
　　“注意事项？”魇的表情十分淡然，“魂魄重塑后，建立连接十分安全，要什么注意事项。”
　　梦听完，额上冷汗立时滴下，小心翼翼的说，“要封闭五感主人知道么。”
　　“不是要，是可以。”魇一脸郑重的纠正梦的话。
　　“好吧，可以封闭五感主人知道么？”梦感觉越来越不妙。
　　“你知道她知不知道？”魇饶舌地说。
　　“我不知道。”梦老实回答。
　　“同为主人刀魂，你不知道主人知不知道，我自然也不知道主人知不知道。”魇很轻松的说着繁复的话。
　　梦被魇的话弄得眼中漩涡直转，“那要不要去告诉一下？”
　　“啊！”魇伸个懒腰，“去吧去吧，要是主人想起问换梦，也可以顺便教教，尽管学起来比较费劲，比较麻烦，你耐心点就是。大不了被主人欺负欺负，捉弄捉弄，使唤使唤，压榨压榨~”
　　“啊，我有些头晕，一定是病了，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梦哆嗦着说完，转身一溜烟不见了。
　　“呵呵。”魇瞥一眼梦消失的方向笑笑，说了句对方已经听不到的话，“当然，如果不告诉主人，她会更生气。”
　　话音袅袅却未入任何智慧之耳。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对于魇来说这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