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如梦》伊儿毛头

356、不能忽略

　　京乐刚离开不一会儿，朽木白哉到了。
　　浮竹把熟睡的丫头递给他，说，“昨天晚上她没睡好。”朽木白哉身形微微一停，便抱着女孩儿进里间去了。
　　说来也怪，几天来东方虽然也不让朽木白哉接近，但是睡着的时候却不像遇到其他人那样，很容易惊醒，非止如此，还会在其陪伴下，睡得特别踏实。昨天晚上，朽木白哉没过来看望，小丫头竟然一宿没睡实诚，几乎一两个小时一醒，每次都从里间爬出来，窝到浮竹身边迷糊。
　　看来如梦对白哉潜意识里还是亲近的，那个孩子是他们的吧。可是，看情况白哉是不知道的，丫头为什么瞒着？浮竹眉峰越锁越紧，将来送女孩儿走，白哉的意见会怎么样，是绝对不能忽略的。
　　自从这天开始，一天一天，东方意识恢复的非常稳定，几乎一天一样。浮竹看着，既欣慰又担忧。终于有一天，早上醒来，看到小丫头坐在条案边，整理昨日未来得及审阅的几份文件。
　　“如梦。”浮竹喃喃的呼唤。
　　“您醒了？”东方放下手中的文件，回头淡淡一笑，“快穿衣服去洗漱，我做了早点，再不吃就凉了。”
　　等浮竹收拾停当，桌子上已摆满清淡可口的早餐。几次想张口想说些什么，都被大妞制止说，吃饭的时候不许想其他事情，影响消化。
　　耐心等到用餐结束，撤去碗筷，东方才拉着浮竹坐在条案旁说，“好啦，想说什么，现在说吧。”
　　浮竹张张嘴，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说出一句，“你还没康复，怎么不好好休息？”
　　“休息啊，以后有的是时间，而这样的相处也不知道还能有多久。”说到最后，东方的眼睛显得黯然无光。显然女孩儿该看见的都看见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如梦，是我们亏欠于你。”见小丫头这样，浮竹心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个不能怪您。”东方边说便拿起几份文件递过去。
　　接过文件，浮竹低头翻看。前一份是，东方一通漫无边际的自谦，拒绝了四十六室下发的招贤邀请。后一份更是，大妞以现在身体状况为由，请辞馆长之职，并进一步申请退出死神编制。
　　“如梦，你真的想离开？”浮竹只觉得薄薄几张纸似有千斤重，瀞灵廷是腐朽的可以，力挽狂澜救下所有人的丫头，只落得这么个结局。
　　“那又怎样？”东方兴致低落的说。
　　是啊，那又怎样，原本就逆天的能力，加上灭世的预言，女孩儿是没有办法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的。恐惧会令很多人做出错误的疯狂的举动。丫头看似柔弱，而她眼底的不惧，恰恰是许多人缺少的。甚至是自己和京乐也是与丫头相处，相知后才能不时时心生警惕。还是那句话，这样的能力掌握在女孩儿手中是他们的幸运，是她的不幸。
　　“好，不管你想去哪，我都会送你去。”哪怕是背负反叛的罪名。
　　“可就是不能留下对不对？”其实，我已经对这里留恋不舍了。大妞尽管两世为人，生存时间加起来不过二百年，比起以千年记的尸魂界，还是十分稚嫩，明知道浮竹这话的意思，还是忍不住使使性子。
　　浮竹无言以对，他能说什么？因为你本事大，救了大家，有些人害怕了，你不走会被千方百计的抹杀。他说不出口，这种事情在丫头面前不是第一次了。如果说以往还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推托，那么这次真的是理屈词穷了。
　　“我开玩笑的，”瞥见浮竹眼底的愧色，东方赶紧解释，“其实您都知道的，我在这里总是迷路，巴不得离开呢。”
　　站在敞开的木格门前，京乐春水不禁摇头。难道他的眼睛跟别人长得不一样？看事情跟照镜子似得，有些地方是反着的。要不，屋里这两个，为什么安慰人的怎么看怎么像应该被安慰的，被安慰的怎么看怎么像安慰人的呢？
　　“京乐师兄，您爱在门口吹风我不管，但是您挡着我们出来进去的路就是您的不是了。”东方翻着白眼说。
　　“啊，小如梦这是想起我来了么！”京乐意外的瞪大双眼，昨天还不认识呢。
　　“对对对，我想起您来了，所以别再摆造型，雨乾堂不缺雕像，破坏景致。”东方嘴下毫不留情。
　　“呵呵。”京乐毫不在意的进屋，随意坐下。
　　二人言来语往间，东方眼底划过的一丝失望，恰巧被浮竹捕捉到。丫头还是惦记着白哉呢吧。这些日子，六番队队长都是入夜才来，一两个时辰后离去，并且早在他提醒他她睡不安稳的那一天离开之时，郑重拜托他不要告诉女孩儿曾经来过。
　　当即，浮竹就明白了朽木白哉的意思：女孩儿必须离开，哪怕得斩断所有牵羁。
　　“要说我们今天能毫发无损的坐在这儿，可都是小如梦你的功劳啊。”京乐显得异常感慨。
　　“就怕这功劳让某些人坐卧不宁吧。”对浮竹可以安慰，这主儿，她没这个义务。
　　“哎，这种不公正待遇是很让人愤慨，像前九番队队长，不就是这种事情的因，才有他反叛的果。”京乐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闻言，东方也不接茬，直愣愣盯着京乐春水，直到对方开始不自在，“您是怕我也走东仙要的路，还是怕我一气之下印证预言？”
　　“都有。”京乐很光棍的承认。
　　“如果我的能力不是如今这个，您是不是哪个都不用怕了。”东方不屑的说。
　　“是。”京乐继续坦然承认。
　　东方气结，京乐这样她到不好再不依不饶，“我认为无论怎么样，一个人借故堕落总是不值得原谅的，越是没有人爱，越要爱自己。”
　　这回轮到京乐盯着东方看半天，“好，说得好啊，小如梦你令大多数人都汗颜。”
　　“但不包括您对不对。”东方又开始翻白眼。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京乐不顾浮竹责怪的目光，他可是身负山老头的嘱托，没办法，师命难违啊。
　　“诺，”东方拿过她写好的公函回执递给京乐。
　　京乐看完，皱起眉头，“小如梦，不是我泼冷水，这个很难。”那些人要有这个胸襟和胆气也不至于是今天的局面。
　　“比毁灭一切还难么？”知道京乐是迫不得已，大妞还是忍不住刺激他，既然有胆子来做炮灰，就要有做炮灰的觉悟。
　　“咳咳，我们还是试试这个吧。”京乐额头冷汗，小如梦说话是毫无顾忌啊。这要让某些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偷偷瞟一眼他提前放的结界，幸好早有防备。
　　“那就麻烦您帮我转呈一下。”遵卯之花队长医嘱，尚在静养期间不能出门。
　　原来我就是那跑腿的啊。京乐一脸的不情愿，不过还是折好回执收起来。“小如梦，对于‘掌控空间，六界末日’你怎么看？”看似准备要离开的八番队队长，这个问题问得十分突然。
　　“春水！”浮竹不再按捺，他刚才听之任之，是因为知道京乐会有分寸，而眼下却已超出预料。
　　东方拽拽师兄衣袖，轻轻摇头，示意他不必着急，然后才开口说，“什么怎么看，横看竖看我也只看了几天而已，您看的时间肯定比我长多了，您的看法能不能不吝赐教呢？”
　　“我？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懒的人。”此时的京乐春水已经站起来迈步走向门口。
　　东方眨眨眼，这是京乐准备好的搪塞之词么？那些贤者们能信么？哎，看在他努力为自己找借口的份上，安安他的心吧。“其实真正决定自我的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
　　京乐脚步顿住，掷地有声的一句话，令他满眼欣慰：十四郎没看错人。拿起酒壶，倾一口入喉，咂咂嘴，“不错。”继而欣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