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如梦》伊儿毛头

214、关门弟子

　　第二天，东方醒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朽木白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想必是去队里了。
　　懒洋洋的洗漱完毕，南准之又准的，送进来早餐。
　　“南，你说你怎么知道我起来了？”东方想起许久以来的一个疑问。
　　“猜的。”南一副敷衍的样子。
　　“每一次你都猜那么准？”骗鬼吧。
　　“您的寝室我装上了监控器。”随便给出另一个理由。
　　“可说呢，比装监控器还准。”哼，装没装监控器我还能不知道？
　　“您不该随便让人留宿这里。”南摆上早餐，巧妙地转移话题。
　　“为什么？”啧啧，两个人怎么就不对付呢？
　　“对您的清誉有损。”
　　“那怎么了？”东方伸手拿起一张小煎饼，叫南横眼一瞪差点掉地上，于是赶紧解释，“南，你看，我们要清誉干嘛？不就是为了在别人眼里有一个好的形象以及印象么？为什么要有好形象和好印象呢？不就是为了能与人融洽相处么？为什么要与人融洽呢？不就是为了自己舒服么？那，我现在就很舒服，综上所述因为所以，我要那玩意干嘛？”
　　“人言可畏！”南气结。
　　“没听见啊？”妞装傻。
　　“那种家族不是随便就能进的，没事还要找事，最好不要授之以柄。”南深谓其中利害。
　　“我也不是召之即来的，想让我进得看我高不高兴。”东方毫无顾忌的说出心里话，南是真心为她着想，她很感动，不想让南担心。
　　南白东方一眼，“不想进就不要暧昧不清。”
　　“可是我寂寞啊。”东方耍赖。
　　“我可以陪您。”南早刀枪不入。
　　“这话你怎么不早说？现在我让你陪，飞怎么办？”
　　南听着手一抖差点把汤碗碰倒。
　　东方似是不知觉的继续说，“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总不好厚此薄彼，要不你的意思是，你一三五，飞二四六？”
　　南无力的瞥着自家大人，他错了，大大低估她的不着调劲儿。平时跟南对上，自己总是败多胜少，好容易扳回一局，心情极度愉悦。妞胃口大开，伸手端起汤碗刚喝了一口，叩门声响起。
　　飞进来，禀告，有一番队的人传话，召开临时队长会议。东方一听这消息，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开始不顾形象的往嘴里采东西。
　　看着几次差点噎死的东方，飞忍不住说，“大人，您要不别去了，就说身体不适。”
　　“不行，这是我回来第一次队长会，我得去探探风声。”东方好容易咽下嘴里的食物。站起身开始收拾。
　　南把队长羽织递给东方，“我瞬步送您？”
　　“嗯，这样好，虽然不舒服，但总比迷路迟到强。”东方说的一点也不脸红。
　　临出门，东方还伸手抓了一个豆包，“讨厌，我记得我回来那天刚开过会呀，怎么又开？”
　　“您回来那天开会是因为现世一个有灵力的女孩子，从瀞灵庭离开后在断界失踪，并且同一时间空座町出现大量破面。”
　　“嗯，”这个东方在虚圈已经知道，“南，你知道得挺清楚啊。”
　　“您不在，十番队正副队长都不在，我替您们去旁听的会议。”南皱着眉头说着。
　　这时二人已经到了图书馆大门口，东方巴住南的一只胳膊，“南，委屈你，可是现在你知道，当初因为你的原因我穿上队长羽织是什么心情了吧？”
　　周围景物迅速后移，“您穿上队长羽织，不定是什么原因，别赖在我的身上。”哼哼，什么人养什么鸟，什么将带什么兵，上下属二人都对别人眼里的荣耀不屑一顾，避之不及。

　　一番队，大会议厅。
　　门开着，东方探头往里一看，呵呵，除了她和总队长大人都到齐了。看好自家队长的位置，妞溜边，投奔去也。
　　巧了，东方刚在浮竹身边站好，一回头，身后正好是日番谷冬狮郎。“嘿，你也回来啦。”完全是好心好意的打个招呼。
　　日番谷却表情有点扭曲，“哼，你来得够早。”
　　“呵呵，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当然听出来日番谷说的是反话，不过聪明人要会装糊涂不是？
　　“那怎么到现在也没见你饿死？”仍然皱着眉头，嘴角却有点可疑的抖动。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早起的虫子被鸟吃。”极度表白自己。
　　话音一落，大厅里就响起几声可疑的动静，例如，吸气，咳嗽什么的。
　　浮竹回头，一看到东方，本已微翘的嘴角更是抖动，伸手把女孩儿鼻尖上的豆馅儿抹掉。妞这才知道为毛大家的表情都有些怪异。瞪一眼日番谷，死小孩，敢捉弄我。
　　“嗯，听说某人可被虚追得狼狈逃窜啊。”日番谷不为所动，他只有在东方面前能如此放松。
　　“胡说，我那是战略撤退。”东方硬着头皮抢白。
　　“嗯，退得都找不着北了。”
　　“那叫诱敌深入。”死鸭子嘴硬。
　　“是，要不是打不开穿界门，你肯定能把那只虚引诱到这里来。”日番谷扭头不再看东方，他会忍不住笑场。
　　“你管不着。”东方输人不输势的冲日番谷一呲牙。
　　“呵呵，小如梦，我怎么觉得自打你来参加队长会议，这气氛轻松多了呢。”站在浮竹另一边的京乐侧头瞄着东方笑嘻嘻说。
　　别人听不出褒贬的一句话，东方听得满是调侃，敢情您们拿我当余兴节目那？正要回嘴，听得声音正是总队长大人手杖敲击地面的动静。
　　赶紧的，低头，敛眉，规规矩矩站好，她这两世为人，一直都怵头觐见领导，尤其是那种板着面孔一本正经的上司，要不一开始她一直躲着朽木白哉呢，甚至刚挑明关系时她都还拘束不已。
　　东方不知道，因此她错过了总队长那不在正常位置的嘴角。
　　山本眯着的眼睛里目光扫过垂手侍立的小丫头，他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很多人，都对这个不起眼的丫头格外垂青，她总是能不知不觉给人一种轻松祥和的氛围。
　　“各位，这次的临时会议，主要是因为王印又到了转移保管地的时候，这期间我要求各队，恪尽其职不许出半点纰漏。”说着，山本难得睁大总是眯起的双眼，目光严厉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日番谷队长，”山本点名，“这次的警戒任务由你们番队担任，要求只有两个，一，保证王印安全的转移，二，暗中警备不许露面。”
　　日番谷出列，躬身施礼，“是。”
　　“这是你担任队长以来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去请教京乐队长。”
　　“是。”
　　“东方馆长。”
　　啊？还有我的事呢？东方也赶紧出列，“在。”
　　“听说你此次驻守现世着实有些波折？”
　　“是，不过下属把它看做是一种磨练。”东方此时提了十二分精神，唯恐一句话不对就露陷。
　　“可有收获。”
　　“增长见识的同时，让下属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能力的不足，更有利于今后的改进。”这种问答，在前世东方早就应付的溜溜的。
　　“嗯，是呀，能力实在不足以承担净虚这种大任。”日番谷也不知为什么，愣是没忍住把嘲讽的话嘀咕出声。大概是，看不惯失踪了十天后，小女孩儿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吧。
　　按说以日番谷的音量，东方是听不见的，可掌不住他们二人离得最近，所以听个满耳，“小白，人无完人，你没听说过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么？”当下也小声的回嘴。
　　“没听说，我就知道死神与虚是净化不是捕食的关系。”日番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在这种场合幼稚的跟东方拌嘴。
　　“没那回事，要是遇到上级大虚你也只有被捕食的份。”妞愤愤不平中。
　　“你遇到的是上级大虚么？”哼，几只小小的杂鱼虚就把你追的晕头转向，有了斩魂刀，会指挥阵法又怎么样？一个人驻守，还不是弄得险象环生？以后都乖乖地呆在图书馆做好本职吧。思忖到这儿才明白，原来是担心小女孩的安全，不想她出什么意外。
　　咚咚，看着越说越旁若无人的两个小孩子，山本不得不用手杖敲击地面，提醒他们注意场合。“好了，像什么样子，虽然你们年纪小，但都已经是队长级别，要稳重些才是。”
　　日番谷立刻垂首不语，东方却趁大家不注意，对他吐舌头做鬼脸，自以为很隐秘，哪知很多人因此嘴角又抽上了。
　　“日番谷，你资历尚浅，还需好好磨练自己才是。”然后山本噤声，许久不说话。
　　一开始东方还扛得住，久了，浑身都不自在。嗯，虽然低着头，但是仍然知道山本在紧盯着她。似有穿透力的目光，灼得浑身都疼。
　　忍不住歪头偷眼观察总队长大人，哪知跟那道锥子一样的目光对个正着，不知所措的东方下意识的裂开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接着回过神来以后，又努力的把这个笑容变得自然而极尽谄媚。
　　哎！山本眉毛轻微抖动，明明这丫头一直跟着十四郎，可规矩的外表下怎么跟春水一个德行？“东方如梦。”
　　“属下在。”东方敛气屏息的应声。
　　“本想你去现世驻守之后也算是独自历练修行过，回来会除去你十三番队队士身份，图书馆也从一番队独立出去，成为瀞灵庭新增的一个建制。”山本微微一顿。
　　东方听得嘴角耷拉，不要哇，她现在挺好，在队里有队长可依，在图书馆有一番队可靠，她自在着呢。
　　“可是如今看来，你实在是年幼，稚气未脱，所以暂时还是跟着你家队长吧。”
　　哦也！这要是别人也许会认为是坏事，少了一个出头的机会呀，而对于东方，却正中下怀。
　　“不过，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以你目前的身份，本应～，老夫实是没有时间次次亲为，就多多向十四郎请教吧，今后他不但是你的队长更是你的尊师。”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吃惊不小，山本这是又收了个关门弟子啊！
　　怎么变成这样？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的东方，傻呆呆的抬头看着山本，五官不时地有某一个抽搐一下。
　　“怎么，东方馆长，老夫没有这个资格？”见女孩儿半天没反应，山本有些不悦。
　　“啊，不是。”东方吓得腿一软扑通跪伏在地，“学生多谢老师不弃，只是学生愚笨，恐会辜负您的厚望。”我怎么那么倒霉呀？完了，混吃等死的日子啊，再见！心中哀嚎的妞，表面上看着完全一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样子。
　　“嗯，”山本挺满意，“虽然不能次次亲为，但我会不定期抽查，不可偷懒。”
　　“是。”东方嘴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还有，以后正式场合，不许用老师这个称呼。”
　　“是，总队长大人。”
　　“都回去认真准备，有任何纰漏都休怪老夫按戒律行事。”这话是对所有与会的队长说的。
　　看着所有人依次离开，东方百爪挠心一般，可是山本没让她起来，她，哼哼，不敢动。
　　等人走空，山本才移步到东方身边，“起来吧，丫头。”
　　“多谢老师。”既然事已至此，已无可挽回，那不如嘴甜点，让自己好过一些。东方从地上爬起来，规矩的都浑身僵硬的站好。
　　“老夫知道你其实是不愿意的，”山本也开始缓步往外走，“你这个年纪，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
　　呜呜，您听谁说的，我不好动，我懒得动，身子，脑子都不想动。
　　“现在被拘在这里，一定是不自在的。”继续走。
　　这倒是真的。东方伶俐的上前，搀扶住山本的一只肘腕。“老师，东方自知资质愚钝，今后有什么错处，您打骂惩罚都可以，就是别气坏身体，那学生可万死难辞其咎。”
　　嗯，山本更是满意，却不知道，东方这是在提前打埋伏，做准备，省的将来把老爷子气死，她落个弑师的罪名。对，她压根不准备从此奋发图强，因此，老师大人，您珍重。
　　“丫头，以后只要恪尽职守，纵有错处也是人非圣贤，不过要是我发现你心存叛逆，为师会亲自动手清理门户。”说着山本眼里毫不掩饰的精光闪烁。
　　“学生不会。”东方坦然，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
　　山本点头，因为东方吐脱口而出说的是不会，而非不敢。他心里放心不少。从各方面得到的情报看，这个丫头实实是有不少过人之处。就是散漫得很，不是她认准的，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收她在身边，实在是想让她把心思多放一些在瀞灵庭上。
　　虽然也许不是很强大的战斗力，但是通过图书馆和藏书阁等事情，小姑娘应该有些潜力，她的作用是精神层面的。图书馆现在成了瀞灵庭所有普通队士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藏书阁也成为贵族们常去的场所。这是他当初没有想到的，也是其他番队队长无法替代的。
　　出了会议厅大门，远远的门前空地上竟有不少队长还未离开。山本人老成精，当然知道自己今天的举动很多人有不同的想法。“如梦，当初你给的熏香不错，再拿一些过来。”
　　“是。”得，还是脱不了丫鬟命，东方郁闷的够呛。
　　“不要过于理会某些言辞，退下吧。”慎重的嘱咐一句，毕竟当众认的学生，被人欺负去自己也面上无光。
　　躬身施礼，“您慢走。”待山本转过拐角不见了踪影，东方浑身筋骨被抽掉一般，有气无力地挪下台阶。原本是来探探风声，没事固然是好，可这，好得有些过了吧？